74 【禁忌伦常爱恨情仇】

连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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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姜淮这人能偷香窃玉,也很能左右逢源,有不少春情萌动的少女日思夜想地盼着收他的礼物。但是此番他顺手捎回来的纪念品,却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其实这不是纪念品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可悲的是,姜淮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若是能看透“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这个真相,想必也就不用把自己的脸皮和自尊心晾晒到如今这般田地。

    “真的不想要,谢谢。”我戳着针,视线慈蔼地就像一双老嬷嬷的手在抚摸荷包。

    姜淮把我的绣工夺去,拍在桌上,“你怎么软硬不吃,生冷不忌呢,难为哥哥我把你当成心肝肺,可你却把我当成猪大肠是吧?嗯?”

    “……你想太多了,真的。”我顿觉惆怅,伸手又把绣了半截的荷包夺回来捂在怀里,“听着姜淮,宫里头要什么有什么,我哪都不想去,至少目前是这样。”

    “傅心肝你别傻了,”姜淮的双眸是妖艳的,但神情却是正经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留下的,你明明知道你和他没血缘,还不远离着点儿么,万一到时候……”

    姜淮随后表达出来的意思,大体可以总结为:他担心皇帝哪天一不小心吃错了药,然后就突破了禁忌伦常跟我产生爱恨情仇啥啥啥的……

    我硬是强忍着,才没有流露出一丝“你这操得是闲心而且还操晚了”的表情,我宽慰他道:“感情的事情要随缘,爱来了就爱,恨来了就恨呗,正所谓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这才是永不灭的真爱。”

    仿佛有一滴心酸的眼泪就要从姜淮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溢出,可是他吸了一下鼻子,瞬间恢复,“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点头,“就是那样。”

    千钧无处倾吐的重担终于一朝卸下,爽,非常爽,一说出来果然是无以伦比的浑身舒坦。

    姜淮呀,他是属蛔虫的,人很精明,他一定是捕风捉影猜到了什么,亦或是清楚了全部,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撺掇我跟他走。

    那么,倒不如由我来坦诚相告,也免得他讲话再继续这么弯弯绕下去,我看着也挺累的。

    我承认了以后,姜淮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就用手掌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安抚着情绪,“猛啊,何其猛啊,傅心肝,我倒真小瞧了你的这番远大抱负!”

    说完,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拂袖就走。

    可刚迈出几步,姜淮又停住了。

    他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真让人上火,也让人……伤心。”

    我觉着,姜淮此刻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愤怒?

    一直从没正经过的姜神棍都能愤怒了,还真是全国人民喜闻乐见啊!

    ……

    “郡主郡主,姜大人方才出来后,让奴婢把这个交给郡主,好奇怪啊,他为什么不亲自给郡主呢?”宫女圆圆跑了进来,对我摊开手掌,满脸疑惑。

    我伸手接过,是一个白瓷瓶,我有些担心这里头是不是类似“少女夜夜叫”“爱你没商量”这样的情药,可待我蹙眉拔开后,却看到里面有一张卷起的字条———【这是子国的风,在我想你时刮来的,好闻吗?千万要活着,我带你走。】这年头的汉子好像都开始用字条来求爱了?这种歪风邪气真的太烂了!

    虽是这样想着,可我心头却像铺了一层软绵绵的柳絮,仿佛连尘埃落到地上的声音,我都能听见。因为只有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不喜欢华贵的礼物,而那些有意义有感情的礼物,最衬我心。原来在不经意间,我已经被很多人摸透了啊……

    一想到姜淮在子国的土地上拿着小瓶儿装风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还有这字条的后半句上,明显有一些干掉的水迹,也许是泪?谁知道呢。

    我想,如果要给姜淮的行为加个标签的话,也许应该是———“孽爱情深”。

    当然,“贱客多情”这个词也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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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我终于将荷包偷偷摸摸地绣好了,我想要给傅东楼一个惊喜,让他刻骨铭心甚至能感动得哭出来的惊喜!

    要知道,孔子可是曾有云:君子远庖厨,女子远针线,专心吃喝玩,快乐似神仙。(孔子:……)我为了我的爱情,连圣人的话都不听了,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为了爱情而神经了的精神啊!我自己都感动了,真的!

    “呀!小鸡!”太子崇重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他的声音格外清脆,还带着勃勃的生机,“真好看!心肝你送给我吧,我一定睡觉都带着的,好不?”

    “这个已经有人预订了,”我将荷包收起来装好,免得被太子惦记,“还有,这是鸳鸯。”

    太子崇重眨着懵懂的双眼,“鸳鸯是什么?”

    我答:“是一种鸟。”

    太子又问:“你要把你的鸟送给谁?”

    我:“……”

    太子:“对了心肝,我看到了皇宫里开得最早的野花,可漂亮了,就在冷宫的外墙边,但是旁边带刺的草好多,你帮我想想,我需要怎样采才不会被刺扎到?”

    我:“采花这种事情,不仅要靠脚力,还要靠腰力———”

    我正准备为崇重开启崭新的世界观,脑袋就直接被身后人按在了桌子上,傅东楼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深沉又性感,“崇重,你功课做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