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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隼心中怨恨到极致,双眼中灼热似火,涕泪聚下的同时,气质猛然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充满黑暗地撕心裂肺的喊道“誓约!!!”
正在靠近着云隼的三人,立即感应到不对劲,身形后退,神色凝重地打量着不远处,已如风中残烛的云隼。
云隼后背上,九朵玫瑰花纹显现,云隼立下誓约,以自己余下的生命之力和天赋潜力为代价换取更强大的力量,誓要报仇!!!
玫瑰如火燃烧在云隼的背后,荆棘丛生而出,刺破云隼的肉体,迅速地榨干着肉身中蕴藏的生命力,一头的黑发瞬间变成银白色。
“无限顺式·始源之光!无限逆式·始源之暗!”
先前涌入云隼身体中的月光与黑夜,在异能的作用下,分别化作成一团光和一团暗在云隼左右手中,并仍旧吸收着世界上的光与暗。
云隼剧烈的咳嗽着,虚弱着艰难地将手中的两道能量,伴着咳出的血液,强行融合成一团,本就已经支离破碎肉体,再被伴生出的风暴,损毁的更加触目惊心。
“解!无量天限·始源虚无!”
始源虚无出现在云隼手上,正在把云隼周围的一切存在彻底抹去,散发出来的威压和展现出来的形态,不禁令这远处的三人,陷入到深深的震撼中。
直至此刻,姜神涯等人才意识到在云隼出现后,高层要下令将他活捉的部分原因。
三人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怠慢,奥斯丁和姜神涯顾不得高层的命令,纷纷选择拿出真正实力,而莉莉安更是小心翼翼,选择暂时在一旁继续警惕的观望着以防不测。
奥斯丁抡圆了手臂,借助着体内神域装置提供的神力,将自身旋转产生的离心力再次提高数倍,狠狠的将雷锤挥出。
挥出的雷锤在半空中,顷刻间被雷霆包裹,朝向云隼化作一道流星闪电。
姜神涯双手握住焚天残火刀,竖立在其面前,刀身上的熔岩灰烬不断掉落,露出的刀面上,流光若火,炽热的温度再次向上攀升。
呼吸之间吞吐出的气息之中,残火流转,火神经运转下的火神之力,犹如滔滔江河,开始为全身百骸提供着磅礴不绝的力量!
旋转着飞速的雷锤,与云隼擦肩而过,又被奥斯丁召回,却开始以凶猛的速度旋转着,雷锤中心更是生出一道通天的龙卷飓风,连同夜空一并卷入其中。
被火神之力充满四肢百骸的姜神涯,身体的周围形成一道火红星河,随着星河的转动,大地在猛烈的震颤,出现数十道裂口。
而后围绕着姜神涯,盘旋向上扩散而去,裂口中涌冒出地心火焰,如同蛟龙一跃到星河的中心便化成火龙。
姜神涯眼中杀意一动,星河里的星辰,与地心火,连带着周围的空气,被压缩至满在焚天残火刀的表面上,火龙盘旋。
姜神涯将焚天残火刀横置于腰间,瘦削的身躯上,精瘦的肌肉猛的膨胀,一刀挥出,被破开一丝空间,一道百米的火刃,薄如蝉翼,杀向云隼,所过之处,尽皆被焚化!
“天地灰葬·一刀烬灭!”
同时,奥斯丁握住带着风雷之势的雷锤,身躯再度猛烈旋转,双眼充斥雷霆,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剧烈高温,致使全身通红,随即重重一脚踩在地面上,把雷锤向前方锤去
飓风伴着无数的雷霆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雷助风势,风涨雷威,朝着云隼铺天盖地而去!
“泯灭万物的风雷神怒!”
火刃在即将触碰到云隼时,散发出耀眼的红光,不断向两侧膨胀,其中翻涌着无穷的地心火,向着天空与大地肆虐去,如一道地心火海高墙。
风雷紧随而至,在触碰到地心火海的一刻,两道力量相融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使整片大地被一分为二,滚滚的地心火海上,遍布着无数的雷霆,天空被烧至通红,大地被炼成熔浆。
拥有飓风之力加持的地心火海,像是群魔乱舞,再加上又融入雷霆的霸道之力,便以碾压众生的狂暴姿态,眼看着就要把云隼完全击杀!
双目中失去神明的云隼,已经全然不知道,正面临着多么恐怖的攻击,只是把双手中捧着的始源虚无缓缓地向前送出,不惜包括自己在内,让这片空间内的一切都完全消失!
“阿隼哥哥,你一定要和爸爸都活着回来!阿隼哥哥,你答应过尤娜的,可不能食言呀!”
直到着意识的消失为止,尤娜的面容与声音,不断闪过在云隼的脑海中,泪水从眼中止不住的滚落,云隼万分不甘,到最后为止,口中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尤娜,对不起.....”
始源虚无迅速膨胀,以摧枯拉朽的势头瞬间把风雷地心火海不断抹除,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将被迅速划入,始源虚无创造出的白色的“空”中。
莉莉安召集回朗基努斯之枪,在向临时据点下达了紧急撤退的命令后,马上用手中的枪尖指向前方。
以使徒的名义发动了“上帝的感化”,寄希望这道世界领域结界能阻挡这“空”片刻,为撤离争取些时间。
而正当三人撤离时,却似乎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在白色的“空”吞没云隼时,分明失去意识的云隼,却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令众人感到黑暗,在意味深长地笑着看过来一眼后转瞬即逝,在那之后,“空”也永远的静止在了那里。
多年后的夏天,夜晚总是能令人难以入眠。
在位于卢克森堡重工都市,冈萨雷斯的AFTERLIFE(来世)网吧里,三叶风扇吱吱嘎嘎摇摇欲坠地转着,角落的蜘蛛捕食着落网的蚊虫,街边的野狗饿极了吠个没完。
阿良,在一阵“咚咚咚”的敲击声中,从回忆的梦中,刚被叫醒过来,耳中就传来尤娜的声音:
“给我开一台机子。”
已经长大成人的尤娜,身材高挑,气质出尘,一头乌黑的长发配着一双宛若流转着星河光彩的眼眸,长相绝美。
那楚楚动人的样子,随即在阿良抬起头后映入眼帘,不禁令阿良感到一丝似曾相识,在稍稍出神后才说:
“AIC信息卡。”
“没有。”
女子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始终透露着失落,从手中的背包里,取出一叠Aic纸币递放到阿良前的营业台上。
“8号机,直接登陆”
尤娜闻声后,径直离开了柜台,一头黑色长发的阿良,则摸起身旁的朗姆酒瓶,灌了数口后,又点燃了一根烟。
黑夜静谧,流淌着些许阿良从刚才梦中带出的焦躁,充斥在心里,身遭烟雾缭绕,脚旁遍地烟灰。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尤娜每晚都会来这里,像是在寻找却又次次没有结果一样,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的充满失望。
听着从尤娜敲击的键盘声中,传来的烦躁情绪,阿良踩灭脚下烟头,站起身来,走到尤娜的身旁,静静的看着。
尤娜操控的的角色,在激烈的挣扎后,一次又一次倒下,到最后越是反抗,越是死的更快,终于以无数次的死亡,换来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阿良羡慕着游戏的最大魅力,拥有无数的试错机会,得到现实中得不到的胜利,也是人们无法去反抗现实的桎梏。
挠了挠许久未打理的长发,阿良拿着烟盒,抖出根卷烟,叼在嘴里,凑近的火机,四散的火星,再次回忆起往事,猛地嘬一口,不禁感叹道;
“活着,是多么忍辱负重,奄奄一息的伟大事业。”
一句话,藏在阿良吐出的云山雾海中,待到烟雾消散,男子已遁入周围的黑暗。
次日清晨,阳光争着透过蒙灰的窗户玻璃照进朋克网吧内。
处在黑暗与光明的朦胧交界之中,营业台,被阳光一点点洒满,四处摆放的朗姆酒瓶,折着阳光,照在阿良满是胡渣的苍白脸上。
“喂,醒醒,醒醒...”
阿良紧紧闭合的双眼,颤颤微微地松动一下,一只手摸索着撑着身子,缓缓地坐立起来,另一只手拿起握在手里的朗姆酒瓶,对着瓶口,便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酒水辛辣,借着劲儿阿良一下子,清醒不少,接着睁开眼,无精打采,望着尤娜。
尤娜虽然一夜未睡,通宵后,脸上看似蒙着一层油腻,但是依旧是出奇的让人感到清新。
“嗯。”
双方彼此望着,谁都没说话,几分钟后,阿良才单单吭了声,打破了彼此间的寂静,冷漠的语气,使得女子一时语塞,但还是开口问道:
“我叫尤娜,你呢?”
“阿良。”
又接着灌了一口酒的阿良,放下酒瓶,再度开口,说话的语气,更要冷漠了许多。
这让尤娜欲言又止,可数日来的失落,仍旧没有令尤娜彻底死心,像是希望破灭前,最后一次无关紧要的挣扎与反抗,尤娜终于又开口问道:
“阿良...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吧,听说过叫云隼的人吗?”
当这个名字,从尤娜嘴里脱口而出时,阿良被黑发遮盖起来的双眼中瞳孔猛地缩一下。
“嗯。”
阿良不紧不慢,缓缓地吐出了个字,对于尤娜来说却如同是救命的稻草一样,重新燃起希望的尤娜死死地盯着阿良,目中满是期待与惊喜,屋外的天气,转而也开始炙热起来。
“那你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
尤娜蹙眉,目中有着些许气愤,但在沉默地思索片刻后,打开钱包,接连取出厚厚两叠钱摆在营业台上,可这次,阿良无动于衷,任然摇了摇头。
尤娜目中焦急,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愤愤地再问道阿良:“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告诉我?!”
男子头顶的持续运转的三叶风扇,年久失修,在扇出最后一缕风后,发出的噪声也戛然而止。
“那.....殉情吗?小姐?”
尤娜心中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表情骤然冰冷,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网吧。
尤娜只觉得自己也是疯了,明明这段日子来,心里都有答案了。现在竟然还会不死心相信阿良的鬼话,以至于被他捉弄!
干净却陈旧的网吧内,尤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阿良伸出手,取过柜台上的钱,就着瓶口灌光了瓶中剩下不多的朗姆酒。
许久后,坐在椅子上的阿良,站起身子,一身烟灰,零星掉落。
现在,寂寞得连犬吠都听不到了。
“啪!”
烟盒中,最后一根卷烟被阿良取出点燃,为阿良最后继续带来着些许的精神慰藉。
尤娜走了,很可能彻底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与阿良终日为伴的,又将是网吧中空荡的一切。
孤独与庸俗,阿良没有选择,只是守在这里,无形之中,更像是被禁锢在这,忏悔与赎罪。
走到尤娜座过的椅子边,阿良看着显示屏中自己颓废的模样。
“救你,让你继续痛苦地活着,这是我施舍你,最将令你作呕的矫情!”
一句话,骤然响在脑海,似是重逢的老友,狠狠插入胸口的刀子,身子踉跄,靠着搭在椅背的手,这才站稳,关节紧绷,指尖发白。
最后的慰藉,燃烧殆尽,如同希望,转瞬即逝。
阿良拉过椅子,坐在尤娜的电脑前。
往后的日子,一时间,犹如被风扯断的筝,将死之人,没有牵挂,无所适从却又释然,若是寻找又无颜面对。
又过几日,朋克网吧被阿良封存,等待着被拆毁与重塑。
阿良拿着寥寥无几的行李,穿着一身黑色,在清晨的树荫下形单影只。
走到街边,将静静停着的辆,锈迹斑斑的黄色亚菲特500车门打开。
铰链吱呀地响着,关上车门,始终没有将车子发动的阿良,呆坐着,默默看着周围的一切。
到天黑,夜深人静,街头空荡,燃着卷烟,微弱的火光,照亮车里狭隘的空间。
眼前场景,令人不免联想,兴许对于那些,背负巨大压力的人来说,每天属于自己的空间,或许就是这么一辆小车。
车前功名利禄,车后柴米油盐,夜晚下班,楼下车道熄了火,慢慢点上一根烟,嘬一上一口后,才能短暂享受到,那放空且属于自己的几分钟。
次日,临近破晓,一条流浪在街头,消失很久的黄毛狗,嚎了两声。
阿良发动汽车,驶出街头,还是忍不住,将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