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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集中全部注意力去做一件事时,是可以维持高度集中的精神,沈谊很快交了初稿,导师让沈谊打印了论文去找他。
必然是过不了的,摘要的问题最大。
沈谊赶忙回去继续读论文,期刊的还不够沈谊总结规律,便读硕博论文,专挑摘要,并结合全文内容,终于改好,又修改其他部分,再交给导师。
这次是数据有问题,老师希望沈谊找到更准确、更新、更大量的数据。
沈谊说,这些网站都搜了,数据不全,没更新,知网上其他论文数据也都不全,它们上面标注的数据来源,沈谊也找了,漏很多。
导师不耐烦,“怎么会找不到,你再仔细回去找一找,反正尽量不要用这样的数据,先回去改吧。”
沈谊耗时最长的修改就是找数据,沈谊确实找到了,但是没有捷径,要得出结论,需要很多数据,列很多表,找出很多变量关系,沈谊的数据是一点点复制粘贴的,一点点找的,真的很恨网站的bug,睁眼闭眼就是搜数据,建表,誊表,网站数据一多就卡bug,最长一回卡两三小时,气得沈谊想直接摔电脑,最爽的时刻就是终于一个关系的数据极其可以作图,得出结论,改文字的时候。
也是在这个期间沈谊面试上了管培生的岗位,商定了4月1日入职,沈谊心想,如果要去,肯定还是得跟导师说一声,毕竟他这么喜欢拉学生打印论文去他办公室找他,虽然最后沈谊才知道其他导师都没这个习惯,甚至有的导师到快答辩都和她们线下见面不超过2次,也才知道导师带的学生里,只有自己找他找得最勤。
“导师好,我和面试的小姐姐商量了4月1日入职,之后可以线上沟通论文吗?”
“来我办公室。”
啊呀,真的服了,沈谊拿起手机就往外面跑。
“你这么急啊?”
“我想着早工作早赚钱,而且人家说可以申请15天假期,到时候快答辩可以回来。”
“你不用这么急,上班很累的,怎么会有人喜欢上班,你太天真了,你这孩子我真不懂,大学最后一段时间和室友们、朋友们一起出去玩不好吗,上赶着去上班。”
沈谊尴尬笑笑。
“你这个什么岗位?”
“管培生,工作内容是社区电商采购。”
“不要去,你还要改论文呢,你写得很好了吗,你要是写得好,我还能考虑,不要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你这个,所以说你不要急,工作很累的,你根本不会有精力再去写论文的。”
沈谊征求无果,“好的,我去和人家反应一下,打扰您了。”
回去路上,沈谊心情沉闷,和人资小姐姐聊得好好的入职泡汤了,不知道人家接不接受改时间,现在邮件回了,三方签了,公司的盖章文件都寄到沈谊手上了,应该不会因此收回offer吧。
而且论文,沈谊每天都是干固定的工作,除开这个还有些日子就能完成的数据,工作量不算大,沈谊想用充实的工作填满自己空虚的大学最后日子里空虚的心。
小姐姐人还是好说话,答应给沈谊调时间,之后再商量。
沈谊也给导师同步这一信息,导师,“嗯,好好写论文。”
啊,去你的好好写论文。
如果不需要这么早入职,沈谊也就完全没必要这么赶写论文,每天干个两三小时就跑校园里乱晃。
人真的不能闲,一闲下来,就容易东想西想,陷入情绪怪圈,无聊的日子里任何无聊的小事都能被放大。
沈谊是3月8日来学校的,3月23日签的三方协议,来学校的最大任务这么快完成,而答辩是5月下旬,这么晚,沈谊十分后悔这么早来学校,这学期也没有课,回家车票又很贵,呆在学校真的很无聊啊,孟遂就很有先见之明的一直没来学校,答辩前一周才来,沈谊真的羡慕嫉妒了。
沈谊和导师,不止相见于他办公室,还在经管楼厕所门口,还在偏僻的法学新楼施工地,还在图书馆侧面的林荫小道,等等。
沈谊不习惯在宿舍上厕所,宿舍厕所的卫生一直是六人群里重点讨论话题,都是相互谴责谁的纸没有准确丢到桶里,谁的垃圾袋换得晚了,每次也找不到罪魁祸首,但是会让宿舍氛围变得诡异。
沈谊不是圣母,做不到包揽卫生平息怨气,也做不到加入讨伐声中,去为难谁的无心之失,沈谊是独善其身的性子,索性避开。
宿舍楼不到一百米就是经管楼,里的最近的门是个小侧门,一进去就是厕所,沈谊正好上厕所,中途有个电话打过来,连忙整理好跑到厕所门边的楼梯下三角接听,是学生工作处的老师,知道沈谊找到工作还来恭喜,说这是省内的大企业,很厉害。
吓自己一跳,沈谊对这个号码很敏感,上回刚从师生食堂饱餐一顿出来,就接到这个电话,座机号,学校所在地,打得很执着,沈谊不想接,又怕真有什么事,接通就听到很娘的男生,“喂?”
预感是广告推销,推课那种,自从在学校强行要求参加的讲座签到,后来就很多类似电话,所以沈谊声音很冷,“你是谁,有事吗?”
那人的声音也变得很冷,“你是不是18国贸的沈谊?”什么这么详细的资料都有了,精准找客户啊。
“你是谁?什么事?”
“你是不是呢?”什么鬼,销售电话还打出调侃意味了,他还有脾气了?!
“你谁呀?”
“呵,我文大学工办的老师。”
“啊,真的假的,我是沈谊。”
“打电话问一下找工作怎么样了,毕业后的打算安排。”
“哦,找工作。”
“不打算考研吗?”
“不打算。”
“好的,那个黎缘是不是你们班上的。”
“嗯嗯。”
“提醒她尽快准备补考啊,还有这么多门,小心毕不了业啊,大一的课现在还没过,小姑娘真是,行了挂了。”
“嗯嗯,老师再见。”
我去,人真的要礼貌做人啊,礼貌做人。
不久前,沈谊正感大四找工作不顺,一肚子气,八百年没设置过“拍一拍”的人,设了个“拍了拍并跪下叫爸爸”,反正没人会给自己点,纯属自己心里爽一爽。
结果当时华为慧通初试过了,人hR发微信恭喜,很长一串微信,态度良好,沈谊和室友在食堂吃饭聊天,出来一看手机,首先是过了,兴奋,接着就是人hR耐不住沈谊不回消息的寂寞,点了个拍一拍,跪下叫爸爸,啊啊啊啊,沈谊欲哭无泪,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沈谊把手机给闻雨看,闻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沈谊。
她怎么好意思,要不是身边这群奇奇怪怪的女人老设这种奇奇怪怪的拍一拍,自己怎么会染上这种陋习,结果沈谊事一出,全改了,老天不公啊。
沈谊路都不走了,站路边态度极好地发消息表示歉意,玫瑰、龇牙大笑的表情都发了,人hR几分钟后终于回复,“嗯”。
连表情包都没了,回复的态度和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自己的人设啊,销售的工作,最重要就是态度,和气的微笑,良好的口才,怎么会来一个叫人爸爸,沈谊对此岗位已不抱希望。
这次又接到学公办电话,不知他又有什么指示,以为还是来催找工作,或者文件有什么问题,吓一跳,还好没大事。
心还没放平,眼睛还看着手机刚按黑的屏幕,和一个人面对面撞上,导师!
沈谊想躲,但应该不能躲,“导师好。”
“你还在外面逛啊,你这次怎么这么多天没交论文,论文写怎么样啊?”
“在写在写,在好好写,过几天就交稿。”
“行吧……”
看着导师还欲说什么的嘴角,沈谊激情打断,“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就跑了。
什么叫很久,是沈谊之前的稿子交的太密集了,导师提出的修改意见,沈谊要不就是熬个夜第二天下午就交,最晚是第三天上午,学年论文更夸张,修改的那几次,都是当天交稿,一次没看时间,老师秒回了,“早点睡。”才发现凌晨两点了,这秒回的可怕速度,看来大学老师不好当啊,和学生一起失眠,只不过那天晚上沈谊因为脑子用多了,睡得格外香。
总结就是,导师被惯坏了,其他同学沈谊不是不知道,有的初稿都没发他看过呢,过分。
还有一次,日常绕着校园猛猛散步,和妈妈视频,妈妈很嫌弃,“你怎么天天绕这么多圈,你散步一天天的都两小时起步吗,我手机的电都是你跟我视频没的。”
“什么啊,手机用久了掉电快很正常,你不会充吗。我一天天这么闲,不散步咋办,回家吗,车票那么贵,你们出,算了,谁出我都舍不得。”
“这么闲,你论文写完啦?你不是说这几天去上班吗?”
“我导师不让啊,改时间了,说我写得不好,不要去上班,老老实实留学校写。”
“你要好好听你导师的,好好写。”
“什么啊,你就是不希望我缠着你,我每天都有很用心写,就是没办法一整天都用心写而已。”
“你论文不过不会毕不了业吧?”
“怎么会啊,肯定能过的,他让我改了那么多遍,各种挑三拣四,翻来覆去说问题,要还不过,肯定是他的问题,我找他算账!”
话音刚落,沈谊抬头挺胸,神赳赳气昂昂,一抬头,迎面走来不足十米,是导师和另一个人一起散步,直接来了个对视,沈谊收了手机就撒开腿跑,妈呀,救救我救救我。
电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沈谊一鼓作气跑到宿舍门口,撞见闻雨,闻雨看着沈谊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本要迈进宿舍楼的步子转向朝沈谊走来,“你咋啦?”
“我我我,刚看见我导师了。”
“然后呢?”
“啊,我贴脸开大,我不到十米远,和我妈视频,说我论文不过,就是我导师的问题,我会去找他算账。天哪,我的大嗓门,我为什么这么大嗓门啊,他肯定听到了。”
“是的!你一直都是大嗓门。”
“人真的不能背后说闲话,找补都不好找补回来,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谊抱着闻雨欲哭无泪,闻雨也只能无奈笑笑。
这事一出,沈谊连着几天再无聊,都不出门,就窝床上玩手机,实在是感觉自己要长蘑菇了,一定要出去晒太阳消消毒,挑了下午四五点这么早的时间去散步,绕了最远的圈子,偏僻的还在施工的荒凉地,走到尽头,拐上唯一那座桥,桥很长也很宽,一马平川、荒无人烟的空旷平地里,沈谊直直的对面,是迎面走来的导师和系主任,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真的不想成为显眼包,但自己真的没有落落大方走上前去打招呼的勇气,第一反应还是跑,好累啊,真的。
沈谊的论文完整改下来有十多遍了,比其他同学多很多,主要是因为沈谊是个急性子,老是希望尽早完成任务,没想到却是给了导师更全面发现她各种问题的机会,所以哪怕全身心扑在改论文上,沈谊也一样和大家一起奋战到最后,一点没提前多少天爽一爽。
末了开始查重,不是难事,起码比难磨的导师好对付多了,很快降降降,因为要过查重还是需要修改部分内容,所以沈谊还是打了论文去找他,导师确实很震惊沈谊的高效率,但依旧没有放过她,结尾还要改,不够好,要换语句格式更美观。
天啊,沈谊的美梦真的一次次破灭在这间办公室里。
这论文是上次他自己亲口说的可以了啊,怎么才过了一两天就又变卦了。
又是一轮知网搜索、阅读、总结、改正,通过。
虽然磨难很多,沈谊最终还是导师所带的同学里、宿舍里,身边认识的朋友里,最早通过那个,终于爽了。
黎缘和沈谊是一个导师,区别于沈谊的高频率受虐,黎缘一整个这个学期都过得很舒适,因为她都没下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