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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沈谊知道自己的同事必有柳滁。
毕业前,大家都填了毕业去向表,是全班一起填,全班都看得见,柳滁和自己填的同一个公司全称。
浙海,这一次,是沈谊第四次来这个城市。
第一次,是证券从业资格证考试,沈谊只复习两天,还是找的免费网课,没刷题,去考试,就是抱着多锻炼自己独自去其他城市能力的心态。
早上七点多,独自进高铁站,刷身份证进站,却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隔壁班男生,叶飞,他们班的优秀班干部和学霸,又高又瘦,很显眼。
沈谊为了确认他的身份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多看了他一会,没想到,两人视线对上了,沈谊以为他会感到奇怪,却没想到他是眼熟的惊讶,直接微笑着和沈谊挥手打招呼。
浙海市很近,高铁坐不了一会,索性沈谊直接站着和叶飞聊天,两人考的同一个考试,但叶飞是直接刷题,买的纸质真题书,刷了几遍。
沈谊一听他的准备策略,就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戏了,因为沈谊最多刷了点电子题,但它和纸质不一样,应该是自己刷错了,没找准努力的方向。
两人也算是半路意外结成的搭子,目的地一样,索性一起走。
其实沈谊是有自己规划路线的思路的,但是叶飞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自信,直接就按他自己的来,大步买进了,沈谊索性直接跟上。
闹了不少搞笑的乌龙,沈谊在宿舍就下载了地铁App,它这地铁和别的城市不一样,支付宝的码不管用,非得下App,下完你还必需充个十块钱才能用,沈谊直接在宿舍就弄好了,但是叶飞没,而且他一点不愿意下,原因是他不乐得缴那十块钱,就算那十块钱他迟早是要用光的,就今天。
沈谊只能过了闸,在闸口边等,他左跑右跑,先是找买币的地,找着了发现现金不够,好家伙,到处借钱,沈谊早就不用现金了,帮不上忙,地铁站人少,他找穿制服的哥哥姐姐借没着落,继续跑,沈谊眼里只有他动如脱兔的模糊身影,直到他终于刷币来到自己身边,沈谊也没明白,买币为什么不能电子支付。
而且这臭小子……
高铁到站,出站刷身份证,沈谊一直没刷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慌里慌张,手也在抖,嘴里念叨“咋办,为啥,怎么刷不上”,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慌张,叶飞已经过站,步子迈开,一会向前奔,一会回身,反复这个动作,两腿是不动的,意思就是他很急,沈谊为什么还在磨蹭,要不要他来看看算了。
终于成功,沈谊刚刚迈出,叶飞就在身边,两腿合拢,一脸哭相,“我真被你蠢哭了!”
沈谊内心,我……我……行吧……你高明,跟你走。
这才走多远,沈谊顶多耽搁三分钟,他这让自己等了十几分钟,他自己还不想干等,边啃面包边喝水边整事。
路线有点复杂,先坐地铁,还要转两趟公交,两人都是一路狂奔。
沈谊身高174,自觉腿也不算太短,平时步子也算大,走得也算快,但这男的真的像风一般,沈谊追不上。
最后一站到了,公交口离学校门还有很长一段路,叶飞直接开跑,沈谊拿出体测50米的拼了命的速度也没追上,只是尽力缩短距离差距。
等到叶飞站在校内一个公示牌边,气定神闲等考场开门,沈谊终于气喘吁吁赶来,弯腰喘气。
两人对门教室,考两科,现在还没开考,考场没开放,可以在楼上教室复习,两人一齐上楼。
沈谊凭借自己良好的女人缘成功勾搭上好几个外校女学生,友好交流,各种悄悄话,好似走失多年的知己,正准备就此甩掉叶飞,换新搭子,一个高大的身影刷一下出现,挡住自己侧面全部阳光,是他。
“你走啊,走不走,喊你半天了?”
“啊,我走。”沈谊条件反射就回答了,就站起身了,就出门了。
“你是不是,时不时耳……”
“我耳背我耳背,真没听见,sorrysorry,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了。”
“我什么不找你,我们一起的啊。”
到了楼下,沈谊去左边教室,叶飞去右边教室,放东西前,沈谊看了一眼手机,好友申请,来自专业大群,是叶飞,飞快点了同意,就把手机关静音扔包里,把包丢前面。
机考,全选择题,其实还蛮爽,不会也能蒙。
不爽的是,真真是裸考,沈谊严重怀疑自己听的那两天课,可能都没看清课程名,它可能和证券从业就不相关,一个题都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中国字,瞧不起谁呢,联想呗,理解呗。
毕竟是蒙的,沈谊很快做完,同时没有检查欲望,拎着包就出了教室,等着考下一科。
门外阳光正好,人不多,沈谊刚掏出手机,准备消磨一下,就看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嘿,有缘啊,我也才出来,没想到你也提前交卷,看来很有把握啊。”
“一般般,还行吧,早做完了,检查了两遍,改了几个题。”
“你还能检查,我觉得我应该是没学过,一题都没给我熟悉的感觉,蒙得很顺畅。”
已经到了下午,两人都没吃午饭,沈谊连早饭都没吃,从包里掏出饼干,两种口味,让叶飞选一个,“吃吗,包装土,味道不错,特别粉色包装,牛奶味,还……”
叶飞已经拿走粉色包装,撕开,一口一块,两口空袋。
沈谊闭上嘴,撕开手中剩下一包,慢慢啃。
第二科考完就可以走了,沈谊看向叶飞,“你一会会提前交卷吗?”
“会吧,也不一定,检查一遍就交吧。”
唉,那大概是什么时间呢,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做完第一遍,什么时候检查一遍,算了,结不了搭子,我就自己走,本来也是锻炼自己能力来了。
结果第二科很难,怎么说,不好蒙,它给你一种,你好像读懂,你甚至好像能做出来,只需要耗点时间,然后就是两个来回纠结的答案,所以等沈谊半蒙半做完,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按上一科的时间,沈谊已经提前交卷又吃完饼干了,周围的人一点也没少,沈谊想着,反正都已经很晚了,说不定他早走了,那自己还不如多看几遍题,说不定能多几分,就考过了呢,又来回做了几遍,改了好几题答案,身边开始走人了,沈谊才清东西。
人好像就是一瞬间走光的,等沈谊整理好背包,背上再转身,就是叶飞匆匆走进教室,“你干啥呢,人都走光了还不出来?”
“你还在啊?”沈谊加大步子向它走去。
“我不在我去哪?”
“我以为你提前交卷走了。”
“没,我这个没有做得很快,第一遍就做的时间长,后面又检查一遍,也才刚出来。”
“好吧。”
天已经黑了,叶飞抓着手机就一直在敲敲敲,敲完就跑,沈谊真的心累,他怕不是上天派来提高沈谊体质的吧,一天做完一年的运动量。
沈谊不全力跑,就跟丢。
好容易到路口等车,沈谊还在喘,叶飞气定神闲站在一边,边扫视路边边看手机。
“我真的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800米多少分钟啊?”
“我不跑800米。”
“啊?”
“我们跑1000米,上次三分半吧,以前更快。”
“你在逗我吧,我跑一圈差不多这么久。”
叶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沈谊。
还没等沈谊替自己争辩,叶飞就提步往路边走,边走边跑,沈谊那句“为什么跑,去哪啊?”直接消散在风里。
这次跑了很远,很远很远,一条笔直的光光的,尽头也很远的路,再转弯,继续跑,终于停下,看身形,是停下了,沈谊才开口,“为什么来这?”
“刚才那站要等的公交已经没了,这边还有其他路可以到。”
上了公交,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两人一前一后相邻坐着,沈谊看着车窗外真是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一天干啥来了,说要考证,结果裸考,说要锻炼自己去陌生地方再顺利回来的能力,结果一路上都在追赶前面这个疯男人。
叶飞突然开口,“我一会中途下车,直接打车回学校。”
沈谊突然回过神,“你不坐高铁吗?”
“不坐,把票退了。”
“打车会更快吗?你有急事?”
“回去吃饭。”
“???你就为了吃饭,硬要中途下车,打出租回学校啊,大款啊,牛。”
“陪我女朋友,她要等我吃饭。”
行吧,幸福的男人总是可以随时随地做出令路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来,这些行为统称为爱的表现。
沈谊赶紧拿出手机,高德地图,路线确定了,沈谊不需要叶飞,也能自己回学校。
沈谊真的很难想象,白天自己所见,这么一个超级无敌钢铁大直男,竟然正在热恋中,如果他是和她女朋友一起出来,她肯定不会让她女朋友跑断腿吧,毕竟他连女朋友晚一点吃饭都不忍心。
感受着自己还在微微抽搐的腿,很深刻觉得人间不值得。
回想起白天地铁上,两人握着同一根杆子站着,沈谊还在手机刷题试图刷出一个奇迹,叶飞却拿着kindle看小说,一页又一页。
沈谊好奇,“你在看啥?”
“《白夜行》。”
“哇,东野圭吾的,超级经典啊,我高中看的,它好深刻讲述一个黑夜里的光的故事……”简直像触碰到沈谊某个莫名其妙的开关,瞬间变出一个神经病话痨。
沈谊歪过头看叶飞看到哪里,边看边给叶飞剧透,直接给叶飞整无语,手都不知道还要不要划页,直到抬起头,“有这些吗,他为什么这样?”
“因为????啊,你不是刚看完前面吗?”
“我看了,没注意吧。”
“你没被它内容吸引吗,这都是很重要的细节。”
“我女朋友让我看的,要我这两天看完,我一直在刷,还剩下几十页吧。”
行,全白聊。
到站,沈谊要下车,叶飞也下车,沈谊跟着地图往车站走,叶飞也在旁边走,步子较沈谊略快。
沈谊觉得奇怪,但也没管他,专心致志盯着地图路线,一点一点比划着前进,直到在一个奇怪的分叉口纠结,每个方向走几步,看看剪头有没有变化,这到底是哪个方向。
一转身,叶飞在自己身后,一个弹身,吓一跳,“你怎么还在这?”
“我坐高铁。”
“你……我无语。”
“你不怕回去迟了吗?”
“我下了高铁再打车。”
“我……”
“你在干嘛?”
“我找路啊。”
“走这啊!”叶飞指着他刚走过的那个位置。
“你咋知道?”
手机竖到沈谊脸前,“地图啊!”
“我也看了,这个岔路口好像不对啊。”
“你别看了,走这。”
“你走呗,我再看看。”
叶飞直接一个手舞足蹈,内心怒吼被沈谊蠢哭了。
“走这边,你相信我,快走吧,来不及了。”
拎着沈谊书包就往前扯。
走了半天,沈谊脸色瞬时阴转晴,“真的诶,是车站,你好厉害啊。”
叶飞哭笑不得。
沈谊,“行了,你去车站吧,我取票去。”
“为什么要取票,直接刷身份证啊!”
“我不小心买成学生票了,不是说学生票要取了,才能刷身份证吗?”
“不用吧。”
“你先走吧,我去取。”
“一起吧。”
沈谊意外。
无奈是路痴,叶飞跟着沈谊绕了半天圈,终于决定重掌主导权,飞快锁定取票机,取票走人,又是飞人般的腿速。
但这次沈谊也不骂不埋怨了,“你真厉害,谢谢你,帮大忙了,你真好。”
叶飞觉得沈谊的夸赞毫无含金量,遂不予理会。
下了高铁,两人正式分道扬镳,叶飞问沈谊要不要一起,沈谊拒绝,公交已经没了,沈谊打算骑共享单车回去,正式挑战一下自己,叶飞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