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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道浩然剑气直面三保面颊,三保反应也够快。
右脚将细雪向上一踢,薄如蝉翼的剑身将这一浩然剑气给挡了下来。
但紫衣年轻人身形也随之一顿,一个后翻从空中跌落而下。
当头部将要坠地之时,右手一抓,细雪剑飞入手中,剑尖插入地上以做缓冲。
细雪软剑弯曲至60度,而后又是一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轻轻一甩,细雪瞬间恢复正常。
“普贤这家伙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三保抬头一看,只见一头乱糟糟的白发,满身补丁穿得邋里邋遢的鹰钩鼻老者,正在空中踩在一把竹竿上。
紫衣年轻人赶紧拱手施礼道。
“晚辈见过宋先生。”
“嘿!小子挺有眼力见儿,听闻酒鬼那糙汉子已经找你试过剑了,其实我也早有此意,可惜你一直待在京城,我可没胆子进京城,你那师父非活剐了我不可。”
三保淡淡道。
“家师并非嗜血之人,宋先生说笑了。”
“闲话少说,赶紧上来,让我这把老骨头试试看你的成色,看万佛寺的入世之人到底怎么样。”
宋维学在空中对着三保勾了勾手,示意他赶紧御剑上来。
可三保却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还请先生赎罪,这御剑才学成不久,要不是想着赶时间,我断然不会使的,刚刚能在空中接下先生一道剑意,就已经很吃力了。”
“难道看走眼了?”
宋维学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刚在城中之时,远远望去,这小宦官已经在剑道一途到达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这御剑一说,除了境界到了,还要自身对剑的领悟与理解才行。
可看紫衣年轻人的样儿,也不像那过分谦虚之人,语气也极为真诚。
“也是,毕竟也是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又不是人人都是普贤那种逆天怪物。”
宋维学从空中慢慢落下,那把竹竿也悬浮在他身旁。
他一脸笑意地对着三保问道。
“小宦官来得如此着急,这是准备去哪儿?”
“晚辈想去临安,见一见杀手。”
“所谓何事啊?”
“比剑!假如侥幸的话,我想把赤龙给斩断!”
三保眼里满是坚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宋维学看在眼里,心里直呼,我嘞个乖乖,杜威你这个声明烂透之人,名声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吗?!
刚入世的小宦官都会找你下手,莫不是普度下的命令吧?
宋维学带着些许怀疑,又问道。
“为什么?是普度和尚的意思?”
紫衣年轻人摇摇头,风吹过,额头发丝被吹开,那双坚毅的眼睛更加有神。
“因为半只鸡。”
“啊!?”
宋维学吓了一跳,并非因为三保说的原因,而是认为这小子居然理由都懒得找了。
“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也,敬鬼神而远之,还好你非鬼非神。”
说着,他双指轻轻一抬。
那把竹竿横立于他面前。
“小宦官,说来也巧,你明天或者昨天去找他都行,可今天不大行。”
“为何?”
“哈哈,因为我在这里啊!”
不管是精心布局还是无心插柳,对宋维学而言,他这辈子最怕麻烦和怕死,可在这之上更怕的是人情债。
既然要还就还得彻底些,哪怕得罪最害怕的那一位的徒弟。
三保握紧手中细雪软剑,“得罪了。”
紫衣年轻人提剑而去,宋学维直面这位与他齐名的后起之秀,爽朗洒脱一笑,单手一拧,竹竿旋转离肩向前飞去。
一袭紫衣踏步而冲,细雪软剑如盘龙一般缠住竹竿,他将内力注入剑身。
细雪缠绕竹竿更加紧凑。
紫衣轻喝一声,“给我破!”
本该当场脆裂的竹竿居然完好无损,宋维学哈哈一笑,手握住竹竿末端。
瞬间竹竿居然变成弯曲状,他只是轻轻一抽,竹竿便从细雪的盘绕中挣脱出来。
身形一转的宋维学嗤笑一声,同样为竹竿注入一道凌厉剑气。
向着细雪一剑斩去,细雪脱落瞬间被打掉在地上,同时一鼓作气将里头蕴含的剑气给砸得粉碎!
漫天尘土,激射在四周,夹杂着充沛剑气的泥土落地后刺出无数坑洼。
三保手中又是一抓,细雪重回自己手中,轻轻一甩又恢复正常。
“还得多练练,作为剑客怎么也要抓好自己吃饭的家伙什儿。”
“受教,再来!”
三保并没有灰心,而是大为兴奋,如果之前与酒鬼试剑是被单方面的碾压的话。
那与眼前之人就像一种学堂学子向夫子求学一样,让身心感觉十分舒畅。
“嘿!这小子,怎么我感觉我有点儿当冤大头的意思,哎~又犯老毛病了。”
不等宋维学吐槽,细雪夹杂着寒气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老乞丐呵呵一笑,甚是满意。
轰~~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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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青衫年轻人跨过门槛,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
满脸麻子的老道士跟在他的身后。
当二人进门没几步,就见那院子正对门口处,坐着两个人。
一个黑袍,一个灰袍。
灰袍沈涛见年轻人进来,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
叶一南微微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当他走到杜威面前时候,杜威就像没看到他一样。
而是偏头看向他身后的老李头,淡淡道。
“同归于尽?”
老李头傻笑着摇摇头,年轻人立即开口道。
“我身边的人连我在内,都爱惜性命的很,虽然我身后这位有能力与杜堂主同归于尽的实力,可在我这儿,是绝对不允许的。”
杜威这才正眼看了叶一南。
青衫年轻人指着刚才沈涛坐的木椅,问道。
“能坐?”
“当然。”
叶一南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不喜欢茶,也不会饮酒,没什么能招待小王爷你的。”
“也算半个故人,还是叫我叶一南吧,小王爷听着生分,今日我既不饮酒也不饮茶,我就是想问问你。”
杜威身子一弯,十分轻松惬意地靠着椅子上,“你问吧。”
“为什么要参与杀她?你不是将她当做亲姐姐一样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出有任何复杂的情绪,既不愤怒也不悲伤,十分的从容。
杜威瞧在眼里,点头道。
“嗯,很好,比起明武真那废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杜威没有回答叶一南的提问,而是提起了远在京城的楚王殿下。
青衫年轻人也没多说什么,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所以,那楚王果然就是这风云堂背后的主子咯?”
“错咯!”
“应该是陛下才对。”
这么直接,倒是让叶一南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在临安,毕竟是在天阳中原。
在外人面前,如此指名道姓说出背后之人,可真是大胆。
假如让世人知道,恶贯满盈的风云堂是当今天子的走狗,不知天阳百姓们会作何感想。
忽然,杜威看着叶一南的眼睛,有些感叹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
“像她吗?”
“像。”
不远处浮萍里的蛙叫声突然多了一些,叶一南瞅了瞅,轻声道。
“听沈涛说你一直一人居住在此,看来也不全对,蛙声如人声,原来你也害怕孤独的啊!”
杜威轻轻一笑。
“乌云欺人蛙喧闹,无风无月亦无人,这些年习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