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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元年春,轩辕之兵犯大汝南疆,镇国之将遂率汝军抵御,始之局势大好,屡战屡胜,后之军起内讧,粮草尽毁。
“报——敌军夜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陶淑玉将粮草失火一事交给颜珂后,便带着下属出关迎战,陶晟儒自然随行,颜珂只好交代他一句万事小心,就开始着手调查起放火烧粮的叛徒来。
“真晦气,也不知是谁大晚上的弄这么一出,救个火差点熏死我!”灰头土脸的伙夫长骂骂咧咧地走进帐篷里,他身后的伙夫们也个个烟熏火燎的模样,其中有心直口快的人不免抱怨一句:“凭什么只让我们去救火,离粮草近的又不止我们,我们是伙夫,又不是奴才。”
“高老二你闭嘴,小心传出去被砍了脑袋!”伙夫长呵斥一声,随后教育起自己的下属:“你们也给我记住了,上面有什么吩咐照做便是,等打完仗回去凭着随军伙夫这一点背景,自然会有不少的姑娘来向你们求娶,现在可别得罪那些个大人丢了命,切记嘴巴都给我闭紧一点,知否?”
“晓得了。”
众人应声,不敢再有所抱怨,随后都各自清洗一番重新歇下了。
等到大家熟睡之后,伙夫长悄悄起身掀了帐帘出去,在不远处的草垛旁,负责今夜巡逻的女领头早已支开了旁人等候他来。
“轩辕军不会与汝军纠缠太久,天亮时分汝军就会归来,做早饭的时候你且把这个加在他们的粥里,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约摸三十出头的女领头将一包药粉递给伙夫长,随后转身要走,对方却是拉住她的手询问:“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领头微敛下眸子,到底是没有甩开他的手:“我们不是一路人,届时会有别人担下你的罪名,后会无期。”
“那你为了我留下好不好?我替你保守秘密,这包药粉你拿回去,不要再害人了,只要熬过了风头,咱们都可以平安,到时候打完仗你随我回大汝,轩辕那边的人是找不到你的。”伙夫长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平日里脾气暴躁的他在这个心上人面前也会展示柔软的一面。
他知道爱上敌国探子不对,可是爱情里的人又有几个是清醒的呢?
那位领头被他的话惊得目露诧异,随后不得不狠下心来拉开他的手,说:“够了,到此为止吧,我绝不会背叛轩辕。”
伙夫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攥紧了手中的药粉包,眼里微微泛起晶莹。
“禀公主,伙夫长求见。”
颜珂搁下茶杯,秀眉微蹙,似乎不解他一个后勤人员来干什么,不过还是点头宣人进来,只见那位而立之年的男子行至帐中,跪地请罪道:“公主,在下知道放火烧粮之人是谁……”
待人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后,座上的美人不免撑着下巴颇感兴趣地问他:“你既然与她同流合污,又为何将其揭发?要知道这样做你和她只有死路一条。”
“在下自知罪孽深重,如此相告只不过是想与她做个黄泉夫妻罢了,还望公主成全。”伙夫长给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颜珂沉默半晌,最终应允了他,将俩人抓起来军法处置。
不过,为什么她会有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许久没睡过好觉的长阳殿下赶紧拍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要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可不是能胡思乱想的时候,况且军中内讧未平,即便处死了一个探子和叛徒,也还会有别的人去勾结官兵通敌卖国。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揪出挑起内讧的人来稳定军心,不然这打仗的时间拖得越久,大家的士气越容易受到影响。
很快黎明已至,天方破晓,出关御敌的人马回了军营,目前营中所剩粮草仅够支撑七天,所幸昨夜颜珂已派人八百里加急去催促后方粮军加速前来,不出意外的话还是能按时供给上的。
但目前最令人忧心的问题是,昨夜陶淑玉出关杀敌不慎中了一支毒箭,现已昏迷不醒,军医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其毒性,最好的解决之策就是护送将军回京治疗。
没了主心骨的汝军绝对会变成一盘散沙,剩下的将军们不由得分成两派各持己见。
一派希望陶淑玉回京治疗,并另选一人掌管虎符号令三军,一派认为军中不可少了战神坐镇,否则军心涣散难以掌控。
见那些个将军们争论不休,彻夜未眠的颜珂只觉得头疼,这时从陶淑玉帐中过来的公子不免嗓音酸哑地开口道:“各位将军,晚辈希望家母能够回京疗伤,虎符也会交允出来,不过兹事体大,晚辈无权决定,还是由殿下定夺为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好吧,那下官们就请公主斟酌一二。”几位将军纷纷朝主座上的人儿行礼,要知这位纨绔子弟可是带着御旨前来,在军中拥有最高的生杀大权,这种另选主将掌符的事情自然要走流程过问一下她意思意思。
颜珂又怎会不知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在军中看不起她这个酒囊饭袋的人多了去,反正不管她怎么定夺大家都会不服气,那还不如趁机整肃军中的歪风邪气。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既然如此,本宫便任命陶将军之子暂管虎符,毕竟他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在军中也颇受士兵们敬佩,虽是男儿身,但不输女儿家,如此子承母业,军中的那部分陶家军也不会因为不服气而造反。
当然,若诸位有能力让陶家军信服,这虎符本宫自然可以吩咐小爵爷交允出来,断不会任人唯亲。”
“荒唐!”一名大将开始抗议,她指着陶晟儒大骂:“公主,他不过一黄毛小儿,哪知行兵打仗,统率三军?这战场非比儿戏,若公主执意如此,岂不是让大家都去送死!”
颜珂倒是不慌不忙地拿起茶杯砸开对方的手,眸色微凝,气势慑人道:“本宫说了若你们有办法令陶家军信服,本宫自会让他交出虎符,可杜将军这般以下犯上对长阳正君大不敬的举动,本宫没将你的手指剁了已算仁慈。
另外,若你们这些人拿不出足够的实力来叫嚣,再不服气也要给本宫憋着,否则休怪本宫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