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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想太多,林云撇下周文的尸体,召唤七风牙龙,越过人群再次冲出学院。
等他赶到周文家门口,大门是虚掩着的,外面街道在夕阳的暗光下,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一片寻常的景象。
他眉头皱得更深,走上前,缓缓推开周文家的门。
‘嘎吱’一声,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木门被推开。
走进屋里,周围一片漆黑,一股刺鼻的,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
那是血的气味!
林云神情变得严肃。
视野在这一刻适应了黑暗,轮廓浮现,然后是颜色出现,画面恢复寻常。
他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屋子一角,嘴唇颤抖着。
在那里,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姑娘面朝下安静地睡在血泊之中,不吵也不闹,她的卡通书包被丢弃在一旁。
一些血脚印凌乱地布在地上,朝着房间的方向而去。
林云两腿像注了铅一般沉重,一步步走向小女孩,路过小书包时,将小书包双手捧起,走到小女孩面前,将她小心翼翼翻个面。
小女孩苍白的脸上粘着浓浓的血,肚子有个洞,似乎被什么野蛮的力量贯穿的。
他将小书包放在小女孩肚子上,盖住那个洞,又把她两只肉嘟嘟,却很冰凉的手,放在小书包上。
再站起来,召唤出剑,沿着血印朝屋里走去,推开染了血掌印的门,里面一道身影躺着。
看到这身影,林云浑身一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微微发抖,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不是白灵的尸体,是周文,还是周文。
两个周文!
“这到底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啊?!”
他瞪大双眼,走到周文的尸体前。
周文的尸体也是向前倾倒,两只眼珠子空洞地瞪着前方,临死前最后的表情是错愕,他一只手下方藏了些笔划。
林云将手移开,手冰凉,不过没有尸斑,死亡时间应该更短。
在移开后,地上潦草地写着四个字——都是假的。
林云将眉头紧锁,环顾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地府般的阴森森,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白灵呢?”
林云想到这,蓦地一惊,急忙几个纵身,跑到屋顶上,在高处张望。
左右找,没看到她的身影,又拿出手机拨打。
铃声偏远,但能听到。
他循着铃声的方向跳跃,终于,在经过几个拐角后,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找到躺在地上的白灵。
试了试鼻息。
还好,有气!
林云拿出一些治疗的药,给白灵服下,又连忙抱着她去了医院。
几个小时的苦等,从黄昏等到夜晚。
病床边,林云站在窗前,听着窗外呼呼风声,听着挤进窗缝的咻咻怪声,近秋的夜晚和这狂风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的清凉,相反,一颗心沾了血,在血上烧起了怒火,风助火势,让这怒火烧得更旺。
他将窗户拉紧,感受到目光,扭头过去,白灵已经醒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林云压下心头的情绪,轻声问。
“嗯,我没事。”白灵摇头,环视一圈,看出自己是在医院,“医生怎么说?”
“只是一些小伤,失血过多但还不致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林云答。
白灵点点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问到正事,白灵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眼神带着些迷茫和惊愕。
在林云的再三催促下,她回过神来,徐徐说道:
“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记得下午大概2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对方很强大,几招就把我给打伤了。”
林云一脸专注地在听着。
“我不是他的对手,给屋子里发出预警,结果没有半点回应,最后借着对方攻击的势头倒地,假装晕倒,对方似乎并不想杀我,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下楼去了。”
说完,她看向林云,显然在那之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那你见到那个人了吗?他是谁?”林云问。
“见不了,对方蒙着面,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在我昏迷后,他嘀咕的声音我听过,而且你也听过。”
“是谁?!”林云急忙问。
白灵张了张嘴,又闭上,看了看左右,即便窗户紧闭着,眼中仍有些不安。
见状,林云俯身过去,将耳朵凑到她嘴边。
她断断续续,说了六个字。
偏偏就是这六个字,让林云瞳孔一颤,起身后仍不敢置信地望着白灵。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听声音,确实很像他,而且这种突然出现在人身后的本领,咱们认识的人,也只有他会,真希望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教职工。”
林云一言不发。
好一会,他神情凝重,低声说:“你好好休息,我得离开一下。有什么事情就叫医护帮忙。”
“嗯,正事要紧。”白灵点头。
随后林云离开医院,再次奔向学院。
今天这一天,是他往返频率最高的一天,也是他情绪跌宕最多的一天。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周文留下的那句——都是假的。
什么东西是假的?
跟自己,或者父母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要灭口?又为什么会有两个周文?
种种谜团,林云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答案的门口,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而这个最终的答案,也许都在白灵说的那个人身上。
很快,他来到办公楼,直上三层敲门。
这是教导主任胡黎的办公室。
胡黎,正是白灵说出的那一个人,也只有他会悄无声息出现在人身后。
敲了好几遍,里面寂静无声,旁边同样还没休息的老师出来,惊讶问:“是林云同学啊,你有什么急事吗?”
“老师好,我找主任有点急事。”林云问。
“他啊,这会没在,”老师说,“刚刚校长打来电话,把他给叫走了。”
“原来如此,谢谢老师,您回去吧。”
“欸,好,可别再敲了,我有些神经衰弱,你这一敲门,我可吃了苦头。”老师苦笑着说。
“好的,不好意思。”
嘎吱,老师进屋,门重新关上。
林云也扭头,看着面前的门。
砰!
一声巨响,大门破碎。
林云确实不敲门了,直接开踹,把教导主任的铁门给踢爆,大踏步走进去。
在桌子上,赫然有一把带血的钥匙。
林云认得,那是档案室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