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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若“哦”了一声:“你不是太子,那你是谁?”
她的表现……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不该感到震惊吗?她不失望吗?
她不是说她幼时爱慕过太子,太子在她心里是白月光的存在吗?
扶若后知后觉,托着腮,偏着脑袋,饶有兴趣看着墨衡:“那你是谁?”
墨衡却只觉得她装得敷衍。
他以为太子对她很重要。
看来,唯一她觉得重要的男人,只有那个死了的沈渐青!
“明日,你若起晚了,就别跟来了。”墨衡甩了袖子就走。
扶若浅啜了一口清茶,狐狸眼闪过疑惑:“他又生气了。”
奇怪了,为什么是‘又’呢?
他好像总是很容易生气……
扶若有些苦恼,却不知这苦恼从何而来。
但她从来不是爱多想的性子,转而就去想了另一件事。
不知道金国军营好不好进,沈渐青要是在金国军营里看见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好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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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时间,不知跑坏了多少匹马,扶若从上京城来到了边关。
同行的副将们本来对墨衡征金还带了个女子暗中感到不耻。
对此去征金完全不抱希望。
这些皇子以为打仗是儿戏吗?还带女人同往!
没想到这女子一点都不娇气,她骑马骑得竟不比他们这些男子慢,甚至还快上一头。
他们吃什么,她也就跟着吃什么,从不多言,副将们的态度从轻视变成了怀疑。
难道……
这女子另有身份,其实是谦王的军师?
十日里,扶若除了休息吃饭,从不摘下帷帽。
一直到在边关的军营落脚,她也没露出真容,以轻纱遮面。
女扮男装的红绫看着扶若道:“姑娘,这里无人认得你的,你大可……”
扶若打断了红绫:“戴着吧。”
不知是沈渐青的气运真的被扶若破坏了,还是五皇子命大。
他竟活到了扶若来到边关的这一天。
救与不救,只凭墨衡一句话。
“救。”
扶若没想到墨衡会开口让她去救五皇子,当她见到五皇子的时候,五皇子已是强弩之末。
军中最好的老军医也束手无策。
只说了,阎王要带他走,除非神医现世,不然五皇子必死无疑。
神医没有,仙医倒是有一个。
扶若来之前,五皇子就等着人给他收尸。
扶若来之后。
当晚,五皇子醒了的消息传遍了军营,军中士气大振。
跟着墨衡一同前往边关的副将仔细询问了才知道,那个骑马比他们更厉害,整日戴着帷帽的姑娘,不是什么军师,她是神医。
谦王的腿很可能就是她治好的,所以征金此行,谦王才会带上这个女子。
神医在,则命在。
“主子,真的要把消息传出去么?”独狼问。
军中人多,不乏有金国的细作,在军中相传的消息,不用多久,金国也会知道。
“传。”墨衡拿着红笔,在地图上做了几个记号。
五皇子伤重,墨衡行军的这十日里,金国几乎日夜骚扰边关,折损了不少将士。
军中无大将镇守,军中人心惶惶。
墨衡要独狼传出去的消息是,大周不仅送了一个皇子作了主将,最重要的,还来了一个有“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墨衡传了众将领商议打仗事宜。
而扶若此时在伤营里。
红绫看着伤营里将士的惨状都感到不忍心,扶若脸色却变都没变过。
她跟墨衡来边关,不是白来的,这是一场交易。
扶若还没能化形的时候,那小子就经常跟她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别人成全了你,那他肯定有要你帮忙的地方。
扶若的医术,就是交易的资本。
不断有人搬着受伤的将士进来,痛苦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一个背着药箱子军医匆匆行走时撞到了扶若,便痛骂了一声:“你们是谁?别在这里碍事!快出去!”
军医要医治的伤员是一个齐臂被砍断的将士,将士已经痛昏过去了,另一只手却紧紧抱着自己的断臂。
军医给他伤口上撒上药粉时,将士被痛醒了过来,他没有哭,只是双眸赤红看着军医,眼里闪烁着期盼:“大夫,我的手在这里,你能帮我接上吗?求求你……”
没了一只手臂,他以后就是个残废,他才二十啊,还没有娶妻生子。
这个小世界尚未出现断臂重接之术。
军医心疼却感到为难:“断臂再接……这……这不可能的呀!”
将士眼中期盼的光辉一点点灰败了下去,他把眼睛狠狠闭上,死死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让我试试。”
各种凄惨痛苦的叫声里,女子的声音温柔且坚定。
军医和将士皆是一怔,军医看见是刚刚阻了他路的女子,大怒:“你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
“你可以吗?”将士却直直地看着扶若,他是一个被下了死状的人,此时有人说能救他一命。
他何尝会不愿!
军医还在骂着:“这世上哪有断臂再生的法子,你莫要信她胡诌!”
又对将士道:“你不包扎伤口,迟早有性命之危……”
将士有所动摇,却还是道:“张大夫,我也想试试。”
扶若想试试。
将士也想试试。
张大夫感到痛心,看着扶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江湖骗子。
医德在心,他死活不让扶若过去,却抵不住红绫蛮横把他拉开。
“红绫,药箱。”
红绫卡着不让张大夫过来,把药箱给了扶若。
将士一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已是疲惫到了极点,却还在问:“你真的可以吗?”
“信我。”
扶若给他喂了一颗药丸,将士便浑浑噩噩地没了意识。
张大夫在旁边跳脚,“你给他吃了什么?你这个骗子——”
红绫觉得他吵得很,一剑指向张大夫的颈上,张大夫立刻哑巴了。
张大夫想去搬救兵,他要联合其他大夫把这两个混蛋赶出去!
可他被红绫挟持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若行所谓“断臂再生”之术。
人界不是仙界,更不是她们妖界,断臂断了就是断了,再生不了。
但如果断臂还在,倒是可以重新接上。
张大夫看着扶若跟缝衣服一样把将士断了的手臂缝了回去,只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手臂断了就是断了,哪里还有重新接上的道理?世上从未有人这样干过!
扶若做完一切后,撒上了她特制的药粉,再来一手金针通脉,最后给他包扎上。
就等将士醒过来了。
红绫其实心里也不相信断臂再接,但主子既然把她指给了扶若,扶若就是她的主子,扶若做什么,她最大限度给扶若提供帮助。
一个时辰过去了。
将士还没醒。
张大夫终于有话说了:“你给他喂了什么?他怎么还没醒过来!你和你,你们两个都是骗子!你们以为自己是救活五皇子的神医么?我……”
张大夫话还没说话,将士就被他吵醒了。
张大夫瞪大了一双眼睛,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
他,他居然看到将士断掉的那只手臂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是假的吧!
肯定是他老眼昏花了!
可下一秒,张大夫又看到了一次。
真的动了,那只断臂的手指动了!
他看着扶若的眼神充了震撼。
她做到了,断臂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