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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象奇怪？”曹弼忍不住想得有点多，甚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云朝在装傻：“怎么个奇怪？”
“他后脑勺上的伤是真的，伤到那个位置的确会变成痴傻儿。”无虚子不能从脉象上确认云朝是不是傻子，只是从他那日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并非装傻：“燕王府遭遇变故，云朝若是装傻，他的眼睛不可能如此纯粹干净，仿佛懵懂不知事的稚儿。行为举止可以装，唯独眼神骗不了人。”
“燕王府的人个个心机深沉，之前云棠装作一个蛮横无脑的人，谁知道她心机手段了得。为了放松我们的警惕，蛰伏了整整一年多，如今她认为时机成熟了，慢慢展露锋芒。”曹弼想到自己在云棠手里吃的败仗，咬牙切齿道：“刺史如今与她一个阵营，她毁了我与营城刘家联姻的大计，下一步就是瓦解我的势力，将我从燕州赶出去。”
无虚子闻言，又觉得曹弼的猜测有点道理。
云朝是个傻子，他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云朝若不是个傻子，必定会与他哥哥云峥一个下场。
莫非云朝真的是装傻？
他想到那个古怪的脉象，心里莫名感到不安。
“云朝真傻也好，装傻也罢，他也活不长了。”曹弼眼底闪过狠厉：“只等他一死，上报朝廷，燕王府没有男丁，爵位便要被收回。到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云棠能不能掀起风浪！”
到那个时候，他会亲手送云棠下地狱，让他们一家五口人团聚！
“将军，我今日去燕王府，再给云朝切脉，若不去一趟，我心中难安。”无虚子看一眼天色，正是艳阳当头：“我待会去燕王府，若是云朝的事情没有变故，不会留在燕州。否则等云棠觉察出药方有问题，我恐怕插翅难逃。”
曹弼自负道：“有本将军在，云棠动不了你。”
“叩叩叩！”这时，门板被敲响，副将在外说道：“将军，属下方才得知一个消息，燕王府的小世子出事了。”
曹弼和无虚子对视一眼。
“你进来回话。”曹弼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等副将推门进来，他询问道：“小世子出什么事了？”
“亲卫军暗中请郎中去燕王府给小世子治病，属下劫持了给小世子治病的郎中，从他口中撬出一个消息，小世子中毒身亡了。”
副将疑惑道：“将军，郎中说小世子早就断气，身子都僵硬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按照规矩来说，燕王府是要发出讣告，开始准备丧事才对。
可燕王府没有传出小世子的死讯，还封了郎中的口，并且威胁郎中，若是走漏消息，便会要他的脑袋。”
曹弼认定云棠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云朝明明死了，燕王府没有传出丧事，反而还封住郎中的嘴，她又有什么算计？
“你继续去查探，不要打草惊蛇。”
曹弼没有摸清云棠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是。”副将退出去，
无虚子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揣摩云棠的心思：“云朝虽然是一个傻子，但他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云棠如今还未出嫁，便能行使王府的权利。
云朝一死，燕王府的爵位不复存在，云棠的身份和一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
曹弼反应过来：“所以云朝不能死，云棠为了保住爵位，必须要隐瞒住云朝的死讯？”
无虚子点了点头。
曹弼暗自咬牙，云棠这个贱人手段太多了。
“你暂时别离开燕州，云朝出事，恐怕云棠会缉捕你。”
曹弼嘱咐无虚子，随后离开了。
*
第二天下午，曹弼没有得到燕王府的消息，准备找梅姨娘商量，是否要安排人去燕王府拜访，查探一下云朝的消息。
副将在这个时候带来一个消息：“将军，属下查到一个消息，亲卫军护送郡主身边的一个婢女出府，接触了不少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他们买走了两个男孩子，身量看起来与小世子差不多，样貌上还有一点相似。不过没有带回燕王府，而是另外安置在一处小别院里。”
曹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竟然真的让无虚子猜中了。
云棠为了爵位，打算偷梁换柱，买一个男孩子做云朝的替身。
曹弼冷笑一声，他绝不会让云棠得逞的！
不过他向来多疑，暂时按兵不动，就怕这是云棠挖的坑，等着他跳下去。
曹弼决定还是要找个人去一趟燕王府，亲眼看到云朝的遗体，再写一封奏折将云朝的死讯告知皇上。
*
燕王府。
云棠躺在软榻上翻看兵器书。
裴寂之坐在一旁的圆凳，目光带着探究地观察她。她神情轻淡，姿态闲适，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狩猎者，等待着猎物上钩。
云棠这两日的动静，他全都知道，再次为她的心计惊叹。
“你不担心曹弼不上钩？”裴寂之看她翻一页书，手去小桌上拿茶杯，他下意识端起茶杯递到她手边：“曹弼心机重，攻于算计，而这样的人，疑心病更重。”
云棠看着递到手边的茶水，他用几根手指托杯，瓷白的茶杯映衬着他修长的手指，温润干净。
她敛去眸子里的思绪，避开他的手指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若是曹弼，你会如何做？”
裴寂之眉心微微一蹙，竟真的按照云棠的话，将自己置身在曹弼的位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边，沉吟道：“我若是曹弼，应该安排人来王府拜访你，查探一下真实情况。”
云棠勾唇笑了一下，放下茶杯，还没来及开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下一刻，管家的声音在外响起：“郡主，有客人递帖子求见您。”
云棠意味深长地看了裴寂之一眼，对管家说道：“进来。”
管家入内，将拜帖双手递给她。
云棠素手接过拜帖，红色镶金边的帖子，熏染了清雅好闻的花香味。她翻开拜帖，看到上面写的名字，眼底划过一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