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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比洗脸盆还大的聚宝盆,它在箱底一闪一闪的散发出高调耀眼的光芒。
云棠看直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捧出金黄色的聚宝盆,实在是太沉了,“嘭”地一声,搁在桌子上。
“这是铜打的聚宝盆,还是金子打的啊?”云棠目不转睛地盯着聚宝盆,每一条花纹都看得很细致,用手摸了又摸,还捻着袖子擦一擦:“长安侯家底丰厚,送铜的也太跌份了,这一定是金子打的吧?”
圆儿惊得瞪大眼睛,脑袋也凑上前去看,喃喃道:“我娘说咬一口,上头有牙印,那就真的。如果是铜,会硌断牙……”
“咯嘣”一声,突兀地打断圆儿的话。
圆儿一脸僵硬地看着云棠一口咬在聚宝盆上,只见她捂着左脸,“嘶”的一声抽着气,不知道是崩断牙了,还是下巴咬脱臼了。
“郡……郡主……”
“金子!真的是金子!”云棠都顾不上牙疼,看见聚宝盆上面的两颗牙印,双眼都在放光:“这个礼物简直送到我的心坎上。”
圆儿:“……”
她真怕郡主的牙嵌在聚宝盆上。
“谣言误人。”云棠对便宜未婚夫的好感度爆棚:“谁说我男人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他送礼物的时候,特地了解我的喜好,这也叫冷酷无情?”
圆儿:“……”现实的女人!
半个月前还不许她提长安侯,现在就一口一句“我男人”。
圆儿忍不住说:“郡主,有没有一种可能,侯爷是在讽刺你?暗喻你是一个俗人,就爱黄白之物。”
“是啊是啊,他可太不解风情了。怎么办,他这不解风情的样子,太对我的胃口了。”云棠抱着聚宝盆回内室:“我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只爱真金白银。”
圆儿:“……”善变的女人。
*
云棠奔波一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太过于疲累,睡了两个时辰,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用完晚膳,云棠去书房规划一下燕州的发展。
曹弼已经死了,刺史掀不起风浪,她不必束手束脚,可以先往民生入手。
她打算明天让燕一将打造好的农具,分发给百姓们耕地,然后教大家如何耕种,能够提高产量。目前最要紧的便是要人人吃的饱肚子,然后再计划发展经济。
燕州是四通八达的地方,若是打通大周与其他国家的贸易,燕州便是商贾必经之地,需要在这里做中转。
商人们在燕州交换货物,便需要在燕州吃住,有了消费,便带动了经济。
百姓富起来,她才会更有钱。
若是要通商的话,她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实权。
朝廷很快会调任武将过来,还不知是敌是友。
不必去想,云棠也知道皇上绝对不会调任与燕王交好的官员,恐怕是有过恩怨的人。
云棠看了一眼被她摆在桌案上的聚宝盆,想给长安侯写一封信,希望他能够帮忙,调任一个正直一心为百姓的节度使。
即便武将是个坏种,她也不怕燕州的发展受到限制。
长安侯虽然给她送了生辰贺礼,但是不清楚他的用意。究竟是碍于两个人有婚约,做表面功夫而已,还是有心想要交好?
若是前者,她去信,便有些不识趣。
若是后者,她或许能够得偿所愿。
“叩叩!”
云棠纠结的时候,门板被敲响。
圆儿在外说道:“郡主,刺史大人求见。”
云棠蹙眉:“请他来书房。”
“是。”圆儿疾步离开。
一刻钟后,刺史独身敲门进来,神情很凝重,眼底还残存着恐惧。
“郡主,下官今日与刘大人在矿山,得到匈奴混进燕州城的消息。回城的时候,听到爆破的声音,曹弼与他的护卫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刺史回想起当时面临的情景,心中胆寒,牙齿都在打颤:“匈奴手里有这般威力无穷的武器,我们毫无抵御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州城城破。”
“匈奴进城了?”云棠装作一无所知,面色沉肃:“你可有派人去搜城捉拿匈奴?”
刺史脸色一白:“我们的人不敌匈奴,搜城只会惹急了人,他们把燕州城给炸了呢?我们大家全都得一起死!”
云棠沉吟道:“暂时先别管,静观其变。”
“郡主,您这是没有办法?”刺史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云棠身上,希望她能够解决匈奴一事:“我们燕州城刚刚解决掉内忧,如今又来了外患,一刻不得消停。”
云棠面无表情道:“我父王和哥哥能解决。”
刺史心中一滞,面如土色。
朝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燕王与云峥。
这是无人能够镇压匈奴了吗?
刺史煤矿都不想要了,恨不得立马调任回京。
“生死有命,你不必如此忧虑。”云棠分析道:“曹弼被贬,将士们群龙无首,匈奴想要发动战争,根本不会潜进燕州故意炸死曹弼。他们会直接攻破城门,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我怀疑他们与曹弼有恩怨,只是为了埋伏曹弼报复。”
刺史问:“只是报复吗?”
“极有可能,毕竟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云棠目光冰冷,讽刺道:“我父王与母妃、哥哥不就是死于他们的报复吗?”
刺史顿时一个激灵,那日曹弼坦言,燕王和云峥是皇上下旨诛杀的,并不是死于匈奴的报复。
云棠明明知道燕王不是死在匈奴的手里,而是皇上动的手。她故意这么说,莫非曹弼也是被皇上灭口的?
若是如此的话……
刺史并未松一口气,反而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为皇上做事的人,全都不得善终。
那他呢?
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刺史心中空茫,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郡主,我已经将煤矿的事务处理好,今后给您掌管。”刺史起了别的心思,为自己另外找一条出路,而他目前所想到另一条路,则是依附云棠:“我不要半分利,就当是世伯的谢礼。”
那怎么行?
只有捆绑在一条船上,云棠才能放心。
“不必,我们按照之前商量的分配。”
云棠完全知道刺史在想什么,刺史本来就是多疑的人,又深知皇上不是一个仁德的明君。
前有燕王,后有曹弼,全都没个善终,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云棠开始画饼:“世伯,你替我搬开曹弼这一块大石,我欠你一个恩情,今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会倾尽所有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