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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芜回眸望来,一双多情的水眸,潋滟妩媚。
云棠一个女人被她直勾勾地看着,魂儿都似要被勾走了。
她看着秦芜怀抱着琵琶,婀娜多姿地走来,玉骨香肌,美艳妖冶。
“官爷与贵人来啦,里头请。”
秦芜声音含媚,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云棠忍不住揉搓一下耳朵,多看了她几眼,惹得秦芜娇笑,绝美的容颜显露出妖媚风情。
“贵人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酒馆吧?”秦芜将手里的琵琶搁在柜台上,招待云棠:“酒娘觉着与贵人很有眼缘,今日亲自为你下厨。”
刺史嘱咐道:“今日上全素宴。”
秦芜看着云棠素净的穿着打扮,了然于心,步履轻盈地离开。
刺史奉承云棠一句:“酒娘是酒馆的东家,她只有最初开酒馆的时候,亲力亲为。后来雇了一个厨子,她便不再下厨,只有兴致来了的时候,会弹上一曲琵琶。”
云棠在一张四方桌前坐下,打量四周,小酒馆不大,十分简陋。入门的左手边是柜台,柜台后摆放着酒坛,右手边则摆放六张小桌。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开酒馆吗?”
云棠觉得秦芜太美了,孤身一个人在荒漠开酒馆,很容易遇见危险。不过她能安然无恙的将小酒馆开到现在,足以说明她的手段。
“酒娘这个名字是她自己起的,真正的闺名叫秦芜。她原来是前兵部尚书之女,后来因为兵部尚书犯事,她被充入教司坊,那一年正好十岁。十四岁的时候得罪了大人物,被发配到燕州做军妓。不过燕王并不许军营有军妓,让军妓们做杂役。她遇到一个贵人,准许她在这儿开一家小酒馆谋生。
之后前兵部尚书平冤昭雪,可惜整个家族的男眷流放过程中无一生还,女眷被充入教司坊的时候,便全数自尽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不愿意回到京城去,说是在这里更潇洒自在。”刺史拎起茶壶给云棠倒一杯茶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当初随曹弼在这里吃饭,听他提过这一嘴。”
云棠思绪游离,秦芜十岁便被抄家了,难怪她没有秦芜的记忆。
刺史压低声音说道:“前兵部尚书原来与魏武侯交好,这魏武侯是如今长安侯的父亲。魏武侯当年是胤帝的伴读,你父王也是其中之一,三个人的关系最好。
胤帝并不是先皇中意的太子人选,他能够顺利登基,你父王和魏武侯功不可没。
十年前,匈奴发动战争,皇上钦点魏武侯挂帅出征,原来逼退了匈奴,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燕州被匈奴攻占,满城百姓被屠,十万将士埋骨燕州。
有人告密是魏武侯勾结匈奴,皇上震怒彻查,证据确凿,满门抄斩。长安侯之所以没被斩首,官兵去捉拿他的那一日,驻扎的营帐全都起了大火,找到几副骸骨,大家都以为他丧生火海。”
刺史满面怅然,喝了一口茶润喉,见云棠在认真聆听,便又继续说道:“魏武侯的事情牵连七八个官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那段时间,京城里人人都夹着尾巴。
不过三四年,长安侯便找出罪证洗刷了冤屈,皇上被奸人蒙蔽,错杀了忠臣,心下愧疚,这才册封了长安侯,对他多有包容。
魏武侯死后,燕王主动请缨出征燕州,将燕州给夺了回来,只不过又步入魏武侯的后尘。”
“兔死狗烹罢了,皇上若真的看重长安侯,便不会将我指婚给他。而是另外指婚一个世家女,让他在死之前留下血脉。”云棠冷笑:“你看看朝中还有几个底蕴深厚的世家?尤其是有功绩的武将,几乎全都被剪除,如今都是皇上扶植的新势力。”
刺史哑口无言,因为他也是新扶植的官员之一。
“魏武侯和我父王能扶持他登基,便能另换其他人,他岂能不忌惮?”云棠面色冷然,对皇帝深恶痛绝:“在胤帝看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必须要除掉任何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
刺史手里的茶水都喝不下去了。
云棠目光晦暗地看向了刺史,总觉得他知道的东西有点多,皇上能将他安排在燕州做刺史,说明他也是皇上重用的人。
刺史的脖子凉飕飕的,云棠看他的那一眼,他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
“前兵部尚书也是在那时候一起洗刷冤屈的吗?”
“并非,又过了两年才平反。当时大理寺卿说前兵部尚书即便没有参与通敌谋反的罪名,也有其他的罪名,年代太久远了,还得慢慢搜查证据。”刺史声音又压低了几度:“长安侯在宫宴上发病,神志不清的砍了两个人,案子这才迅速给结了。”
“噗……”云棠一口水给喷出来,忽然觉得长安侯是一个妙人。
长安侯杀鸡儆猴了,他们再不迅速办案,下次发疯病,砍的就是他们。
他这么张狂嚣张,看样子是手里捏着皇上的把柄啊。
皇上才不敢降罪,只能授命大理寺卿快点办案。
脚步声传来,云棠和刺史全都噤声。
秦芜端来两盘素菜:“做了四道素菜,再上一壶梅子汁?”
云棠的心思不在菜上,鼻息间全是秦芜身上的香味,不由得瞟向身侧,一截白腻似软玉的纤细手臂映入眼帘,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想上手摸一摸,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滑溜。
这么想着,她的手真的摸上去了。
滑溜溜的,又软又细腻,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是不是真的能掐出水来。
秦芜惊讶地看向她。
云棠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看你做菜会不会出汗。”
秦芜笑眼盈盈,娇媚灵动:“酒娘很耐热,极少出汗,贵人可以放心用膳。”
云棠眨一眨眼睛,托腮道:“出汗也不打紧,美人香汗,挺醉人的。”
秦芜看着云棠那美艳绝伦的面容,像是火红的月季般美得热烈张扬。偏生这么个美人,美而不自知,不太正经的调戏她。
破天荒的头一遭,秦芜脸颊发热发烫。
她用手背轻轻压一压脸颊,嗔道:“若说美人,无人比得过贵人,还剩下两道菜,酒娘去取了。”
说罢,秦芜去了后院,一位婢女走过来,“秦娘子,客房那位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