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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莹莹目光死死地盯着云棠纤细的背影，恨不能在她的背上凿出两个洞，心底翻涌的恨意压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冷静！冷静！
曹莹莹花费极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冲动，没有当即冲上去与云棠拼命。
她攥紧手里的药包，狰狞一笑，在云棠与裴寂之的身影消失在酒楼大堂时，她悄悄绕到酒楼后门进来，直接去往厨房。
厨房的门是开的，一个妇人蹲在门口洗菜。
曹莹莹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子抛掷过去。
洗菜的妇人抬头望来时，曹莹莹朝妇人招一招手，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妇人迟疑片刻，甩一甩手上的水，拉长一张脸走过来，一连串发问:“你是谁？来这儿干啥？想挑事儿?”
曹莹莹往妇人手里塞银子,一脸讨好道:“婶子，孤漠楼是燕州生意最火爆的酒楼，厨子的手艺更是万里挑一，我想进厨房打杂，偷学厨艺。”
妇人心里一惊，左右看一眼，厉声喝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里的厨子手艺都是有传承，你偷师学艺，若是被抓住了，手指都给你剁了！”
曹莹莹又往妇人手里塞一锭银子，讨好道:“婶子，您就说我是你家远房亲戚，家里爹娘双亡，特地过来投奔你，过来帮你搭把手，长一长见识。就算被发现剁了手指，我也认了命。”
妇人手里拿着二十两一锭的银子，一共有三锭，加在一块儿便是六十两，她一个月的月银才五百文钱，实在是舍不得退回去。
她咬一咬牙:“行，我就说你是我的外甥女，跟在我身边打杂几日，到时候再接替我，让我回家去享福。”
“谢谢婶子。”曹莹莹激动的道谢。
“我姓刘，你叫我姨母。”刘氏带着曹莹莹去往后厨，领到主厨跟前打一声招呼:“师公，这丫头是我的外甥女，爹娘都没了，特意来投奔我。这孝顺孩子心疼我年纪大，想接替我的活儿干，让我回家享清福。”
厨子盯着曹莹莹的脸看了几息，粗黑的眉毛紧拧，显露出一股子凶相，“厨房都是苦力活，手脚得勤快麻利，若是娇娇弱弱，又吃不得苦的人，赶紧给老子滚。”
刘氏赔着笑脸:“师公，她若是躲懒，不用您赶，我也得让她滚蛋。”
曹莹莹小声道:“师公，我能吃苦受累。”
厨子瞥一眼她白嫩的手，冷哼一声，继续忙活去了。
刘氏笑道:“师公这是答应了。”
曹莹莹心里松一口气，蹲在门口与刘氏一块洗菜，时刻注意厨房里的动静。
这时，有人进厨房，提醒厨子:“酒楼来了两位贵人，贵人不能吃荤，你把素菜做成荤菜，做得好了，有重赏。”
厨子连忙应下，开始按照菜单准备食材。
曹莹莹默默记下厨子报出来的几道菜名，算计好时间，掐着厨子将一碗热汤出锅时，她端着洗干净的一筐菜过去，一眼看见热汤放在案板上。
她心中微微一动，刻意将一筐菜放在热汤旁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粉洒入汤里，迅速地搅拌几下。
有人走过来时，曹莹莹迅速逃离，她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她站在门口的位置，瞧见有人将那碗汤端出去，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容。
这个贱人今日总得死了吧？
曹莹莹收敛起脸上渗人的笑容，偷偷离开了厨房，准备往后门离开。
忽然，她脚步一顿，远远地瞧见沈怀玉牵着一位女子的手，笑意温柔地从后门进来。
他们的谈话声，若隐若现地传到她耳朵里。
女子娇滴滴地问:“沈郎，你说未曾与曹小姐拜堂，她不算是你的妻子?那你……可以随时娶我过门?”
“当然，我只是怜悯曹小姐，才将她接回府里，免得她寻短见。”沈怀玉无奈地说道:“没有哪一个男子不在意妻子的贞洁，我亲眼看见曹小姐被匪徒凌辱，实在是无法将她当做妻子，忍受下这一份屈辱。”
女子的声儿似含了蜜般:“沈郎，我不喜欢你府中有别的女子，最迟明日让她搬出去，不然我不再理会你。”
“好好好，今夜便让她搬走。”沈怀玉温柔至极的哄着身边的美人:“阮娘，她一走，你便要进我的府里来做女主人。”
“讨厌~”
阮娘娇嗔一声，轻轻推搡沈怀玉的胸膛，带着一点调情的意味。忽然，她脸色变了变，陡然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曹莹莹。
她下意识唤道:“沈郎，那……那是曹小姐?”
沈怀玉顺着阮娘的视线望去，果然瞧见曹莹莹站在一棵大树下。他心里一慌，正要朝曹莹莹走去。
下一刻，他猛然回过神来，曹莹莹如今毫无依仗，自己早就打定主意休掉他。曹莹莹撞见他与女子幽会，便让她撞见了，有何可怕的?
“不用理会她。”沈怀玉收回视线，手臂虚搂着阮娘的腰肢进孤漠楼。
曹莹莹见识到沈怀玉的无情，此时此刻明白过来，这个男人眼里只有权势。
以前攀附燕王府，燕王府失势之后，他另外攀上曹家。曹家衰落后，沈怀玉又看上另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金戴银，可见出身富贵。
曹莹莹看着阮娘柔弱无骨的靠在沈怀玉怀里，朝自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沈怀玉说过，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人。
绝不会再纳第二个女人。
曹莹莹看着沈怀玉搂着阮娘消失在视线中，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她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沈怀玉。
沈怀玉若要违背誓言，别怪她心狠手辣。
曹莹莹眼底闪过狠绝，回到沈府的时候，沈父、沈母都不在，她转去了库房，搬出一坛子桐油，绕着沈怀玉的屋子淋一圈。
*
沈怀玉与阮娘来到二楼雅间，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
他惊讶道:“阮娘，你已经吩咐酒楼做好饭菜了？”
阮娘看着桌子上的菜，眸光微微一闪，笑盈盈道:“我擅作主张点的菜，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端着一只碗，亲自盛一碗汤给沈怀玉:“沈郎，你尝一尝口味如何。若是不喜欢，我们换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