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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云棠坐在主位上,笑容浅淡地望着走进前厅的英王。
英王相貌英俊,气度潇洒,一身紫袍尊贵不凡。
云棠潦草地作福行礼:“不知王爷来寒舍,有何要事?”
英王自然将云棠轻慢的姿态看在眼底,当初她在京城便张狂,目中无人,如今这般作态,他倒并不太意外。
只是很不解,云棠这种草包美人,如何叫燕州官吏敬重,并且在颜振天心中极有心机。
莫不是因为裴寂之在给她撑腰?
或者她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这般傲慢?
“本王初次来燕州,特地来探望郡主与世子。”英王示意身后的随从,将摇钱树和南海珍珠放在云棠的面前,笑容清润道:“这是本王带来的见面礼。”
云棠从高度上便猜出用红布盖着的是什么东西了,按捺住心底的兴奋,她面色不变道:“王爷太客气了,朝儿在同夫子学识字,待他休息的时候,再着人请他过来。”
英王并不在意云朝,径自在云棠身旁坐下:“本王从京城一路走来,发现燕州治理得很好。虽然说燕州比其他的城池贫瘠、荒凉,城门口却不见一个难民。”
“这得多亏裴将军心系百姓,他将难民安置好,燕州才不见难民。”云棠似有些不屑的撇一撇嘴,却又不得不说一些恭维裴寂之的话:“裴将军很有过人之处,今后治理燕州的事情,便要交在他手里。节度使上任的时候,便对他赞不绝口。”
英王捕捉到云棠不满的情绪,想到快到燕王府时,新得到的消息。裴寂之上任之前,作为云棠的贴身侍卫留在燕州,显而易见的是隐瞒了身份。
如此看来安置难民,或许有云棠的主意,裴寂之听她的差遣行事。如今裴寂之摇身一变,成为二品将军执掌燕州兵马,大家都恭维他,便将功劳记在他的头上。
难怪云棠与裴寂之起了隔阂。
英王问:“郡主想治理燕州?”
云棠愣了愣,脱口而出:“并非我想治理,而这本来就是燕王府的权利。”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说漏嘴,懊恼地咬住下唇,闷声说道:“王爷,我方才是意气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英王从云棠这番话了解到,她对裴寂之治理燕州很不满。
云棠笑容牵强道:“裴将军为人挺不错,初来乍到,便来我这儿送了几回礼,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诚意倒是挺足的。
反正父王的心愿是燕州百姓安居乐业,我一个弱女子没这般大的本事,可以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裴将军治理得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没有裴将军,还有其他的李将军、刘将军之流。
何况上头还有一个节度使呢,怎么着也轮不到燕王府。”
“燕王府如今面临的尴尬处境,无非是因为世子没有承袭爵位。若是继承了爵位,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英王沉吟道:“郡主,裴将军与你交好,他背靠国公府,又是父皇的宠臣。你不妨让他上书,请皇上册封世子为燕王。本王会与百官,一块为你们请封。”
云棠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她眸光黯淡道:“算了,朝儿如同一个稚儿,掌管不了燕王府。”她无所谓地摆一摆手:“能者居之,只要朝儿平平安安的就好,别的我们都不图。”
英王看云棠故作豁达的模样,不经意地说道:“郡主能看开,本王也便放心了。父皇有意栽培裴将军,希望裴将军如燕王一般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燕州交给他才会放心。”
他好心地提点道:“郡主大可与裴将军交好,于你日后有利。”
“王爷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云棠叹息一声,伸手摸一摸光滑润泽的大珍珠,爱不释手道:“父王过世之后,唯有王爷真心待我。裴将军对我好,无非是有所图谋,我与他交好,不过是与虎谋皮。
父王常说我脑袋空空,脑子全都长到脸上去了,幸好有他庇护,才不至于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我又怎么会是裴将军的对手?”
“燕王当年做过本王的武师傅,传授过本王武艺,如今恩师不在了,本王应该替他照顾你们姐弟。”英王知道想要获取云棠的信任,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温水炖煮:“你今后遇到难处,大可以找本王。若是……裴将军找你们姐弟麻烦,本王也可以为你们出面。”
云棠感激道:“多谢王爷为我们姐弟撑腰,那我们不用再顾忌裴寂之了,我看他还敢不敢明里暗里敲打我,最好是别被我揪住小辫子!”
英王听到云棠直呼裴寂之的名字,她似乎高兴的忘形,一时间放松了戒备了,无意间说出了真心话。
他眸光动了动,笑容温和的告辞:“本王还有要事,改天再找你叙话。”
云棠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地将英王送出府:“王爷,我本来想留你在府里用膳。既然你忙,我便不留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英王应下来,上了马车离开。
云棠将人给送走了,脚步轻快地回前厅,一把将红布掀开,摇钱树闪烁着金光,布灵布灵地闪到她心坎里。
她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被金光映照得更加明亮。
日思夜想的东西,她可算搞到手了。
圆儿看着郡主财迷的模样,不忍直视:“郡主,上回裴将军送您,您怎的不要?英王送给您,您便收了啊?”
“他俩不一样。”云棠心情很不错,语气欢快道:“欠什么都别欠人情债,尤其是情债,这玩意可还不了。英王可不一样,他要利用我,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可不能白白给他利用,总得给我一点好处,不然谁有功夫陪他演戏?”
圆儿无可辩驳。
云棠想到英王先是暗示她找裴寂之请封,若是裴寂之真这么干了,皇上下一个要砍的就是他。若是裴寂之不这么干,自己必定对他生怨,主动靠近愿意帮她的英王。
之后,英王又暗示她,皇上打算把整个燕州交给裴寂之,裴寂之就是燕王的接班人。
并且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她的角度说的,顺着她的话说,挑拨的不着痕迹。若是天真的人,并且对分走权利抱有不甘,说不定就上了钩。
并且会觉得英王是个好人。
她可是手握一半剧本的人,英王是人是鬼瞒不了她。
云棠得感激燕王会惹事,在外与秦雍水火不容,英王理所当然的以为两家不合,才会上了当。
她摸一摸摇钱树上的金铜钱,心满意足地说道:“圆儿,你们把摇钱树放在我的床头,我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天,得好好的饱一饱眼福。”
随后又安排几十个亲卫军围着她的院子,除了圆儿和团儿,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圆儿指着两颗比鸽子蛋还大的珍珠:“这个给您放在库房里?”
云棠看着浑圆无暇的白珍珠,散发出莹润的微光,特别的漂亮。她琢磨了一下,“先好好留着,我到时候送人。”
圆儿小心翼翼地抱着珍珠匣子去库房。
云棠准备去一趟青峰山,看看姬寻将连弩造得如何了。
刚刚踏出前厅的门槛,便瞧见魏延来了。
“郡主,刺史将那一批煤块卖给富商们,账面全都做好了,已经派人送去京城,禀报燕州矿山的情况。”魏延低声说道:“刺史大约今晚便会来找您商议。”
云棠眸光微微一闪,很快可以收网了,通商一事可以推进了。
*
另一边,将军府,墨炎绘声绘色地将云棠与英王会面的情况复述。
“主子,英王不仅带着摇钱树去了,还送了一对极品南海珍珠,哄得郡主心花怒放。
英王走的时候,郡主亲自送出来,并且两个人有说有笑,可见两个人相处得很愉快。
若不是英王有事先走了,郡主还想留人在府里吃饭呢,口头约好了下次一块吃饭。
属下偷偷问了燕王府的打探消息,英王对郡主十分关心,嘘寒问暖的。郡主一个女子拉扯弟弟长大,身边没有知冷暖的人,突然有人这般关怀备至,肯定容易被英王感动。”
墨炎替主子捏一把冷汗,身份上的事情没有袒露出来,现在貌似又出现一个强劲的“情敌”。
他忍不住劝道:“主子,您和王爷都是人中龙凤,二十岁出头这一波的佼佼者,但是王爷的出身比您更高贵,性格温和,比您更亲易近人,说话比您更讨郡主欢心,出手也比您更阔绰。”
简直就是碾压了。
墨炎觉得主子被英王吊打了:“您唯一的优点就是舍得花钱,但是英王也不是抠门的人。”他再往裴寂之心口扎一刀:“您还没有坦白身份呢,若是郡主觉得您故意玩弄她,您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裴寂之想到自己去燕王府,连一杯茶都没有,走的时候,云棠正眼都不看他。
他神色凝重道:“她收了英王的摇钱树?”
“收了啊,属下听说郡主特地放在床头,睁眼闭眼都要看见。她看一眼,便会想到英王,久而久之,那不容易……芳心暗许了吗?”墨炎出谋划策道:“主子,不然让长安侯立马到燕州,咱们弄点幺蛾子,让侯爷的身份住进王府?”
裴寂之完全没有听墨炎的话,只剩下云棠收了英王摇钱树这句话。忍不住比对一番,云棠区别对待他和英王,心里更堵得慌。
他语气不善道:“她不会喜欢伪君子。”
墨炎泼一盆冷水:“女子最容易被花言巧语迷惑,即便知道是欺骗,也愿意飞蛾扑火。”
裴寂之:“……”
“您想让郡主先发现您的身份,那还不简单?”墨炎盯着裴寂之的胸口,嘿嘿笑道:“主子,您肩膀有一道伤疤,以侯爷的身份住进燕王府后,您故意在郡主面前脱衣服。您再以将军的身份,邀请郡主去军营,故意赤|裸上身与将士们切磋,郡主看到伤疤了,那肯定会怀疑啊。”
裴寂之:“……”
他是决计不会做这种猥琐且毫无水平的事情。
“英王对云棠不同,只是因为我与她关系亲近。”裴寂之眼底闪过寒光,冷声说道:“我与她决裂,与刺史关系亲近,他自然不会去找她。”
墨炎一愣:“您要如何决裂?”
裴寂之抿唇,垂下眼帘:“卖摇钱树的钱,扣下了,一个铜板别给她。”
墨炎懵圈了,您这是真的要决裂????
他简直想以下犯上,扑过去摇醒裴寂之,大吼:你这么做是会把媳妇作没了!
墨炎怂:“主子,您不思虑思虑?将郡主惹生气了,去哄她的还是您。”
裴寂之冷酷无情道:“不思虑,不可能。”
墨炎知道主子说一不二,见他这般坚决,莫不是他自觉竞争不过,打算退出了?
这般想着,墨炎按照裴寂之的吩咐去办了。
钱简直就是云棠的逆鳞,触者死!
裴寂之这是要虎口拔牙。
果然,如墨炎所料,消息传出去不过半个时辰,云棠便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门仆看到云棠裹挟着怒火的模样,吓一大跳,不敢直接放人进去,磕磕巴巴道:“郡……郡主,您等等,小人这就去通传。”
说罢,“嘭”地关上门,主仆俩被挡在门外。
圆儿愣了愣,嘀咕一声:“奴婢今日来的时候,门房没有通传,直接将奴婢请进去了。”
云棠脸色更加难看,裴寂之这狗东西是做贼心虚了吧?
坑了她的金子,不敢见她了?
她冷笑,别以为这样,自个就拿他没办法。
门也给他拆了。
这时,门仆将门给打开,毕恭毕敬道:“郡主,将军请您进去。”
云棠冷着脸,轻车熟路地去往前厅,一眼便瞧见坐在主位上的裴寂之,不等她开口。
男人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先发制人地说:“郡主不愿意收我送的摇钱树,借口送还给我做生辰礼物。今日让我将生辰贺礼卖了,只是为了让其他男人买了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