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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躺在床上还昏睡着,但她脑海中却仿佛过电影一般,飞速的掠过无数的情景,似曾相识又仿佛完全陌生。
她头疼得厉害,思绪却混乱的要命。
一会儿是自己被沐英岚逼下悬崖,殒命身亡,一会儿是玉泽孤身站在山顶,唇角溢出鲜血,又或者是其他人……
晓月,蕊儿,季元启,宣师兄,还有……哥哥。
梦里的他们,似乎都和如今判若两人。
到最后……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她已经有些分不清。
她在幻境中沉浮,似乎随手都能抓住一段像是前世的记忆。那些记忆,有一些真实到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让她毛骨悚然。
大景能人异士不少,花颜一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但如今,这些碎片一般的记忆却仿佛告诉她,这些就是她的前世。
“真的存在,前世今生吗?”花颜呢喃着。
忽然天光大作,花颜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看着帐子顶。
她最后看到的,是昭阳公主!
昭阳坐在马上,那身华贵的常服,在夜色里就像是一朵燃烧起来的红云,似乎能灼痛人的眼睛。凤眸扬起,淬着杀意,锋利的眉峰一蹙,取出一支长箭,搭弓,拉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若是……那箭头对准的不是她,那么,她也许会更赞赏几分。
长箭破空而来,携着万钧之力,钻入她的胸口,贯穿她的肩胛骨,重重的力度将原本就在崖边的她带到虚空。
也许是梦里,没有什么痛觉,但花颜却感到无比的真实。
“什么事情,能让公主对我动杀心?”
花颜不知道,正如同她也不知道,这梦里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她的前世。
若是,那如今她梦到这些,是天上的神仙错了命簿,还是一种预警。
但无论有什么深意,如今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花颜蹙着眉,微微喘息。
单看梦里所出现的一切,其实都未曾发生。这样想来,似乎也不必为没有出现的事情过于忧心。
她望着帐子平复心情,等心神安定,她才注意到,这房间里似乎是有其他人。
玉泽那一晚换了水回来之后,担心她晚上病情反复,直接守了她一夜。
反正熬夜这种事情,他做来得心应手,轻车熟路。而且,他也实在不放心其他人经手她的事情。
那些日子,盛京城中鸡飞狗跳,首辅府中也不能幸免,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多了是非多,还是他自己做来更安心一些。所以除了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他几乎不在人前走动。
但是……
不知道是凌首辅觉得不能白白的浪费他这个同党,还是他那一日说的话戳到了凌晏如的痛处,等花颜好转之后,虽然他还没给凌晏如传话,但却敏锐地发现,派给他的差事比之之前只多不少。
花颜醒之前一日。
收到一大堆账本和文书的时候,玉泽笑眯眯的接过手,而后对送东西的人微微一笑,言语温和,“替我谢过首辅大人。”
送东西的小厮若有所觉,背后似乎起了一阵凉风,但却不敢得罪眼前人,只装作听不懂,木木地道,“小人会转告首辅大……”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就关了。徒留还没说完话的小厮风中凌乱,满脸黑线的离开院子。
小厮: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玉泽抱着账本进了屋子。虽说嘴上不饶人,但是他也知道,凌晏如这段日子为了西北军费,在朝堂上和那些老顽固没少打嘴仗,好不容易寻了户部的错处,拿了税赋账本出来,正等着从这些老油条身上刮银子呢,听说步夜已经在刑部大牢里睡了好几夜了……
“罢了,总归是欠着人家人情呢……”玉泽看着手里的账本,知道这是正事,耽误不得,却还是不放心花颜的情况,想了想,便吩咐人在屋子里抬了一张桌案,放在离花颜三尺处,看起了账本。
这样,她若是有什么情况,他就能立刻察觉。
所以,花颜此刻一睁眼,远远看到的便是沉沉睡在账本堆里的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