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分娩事故案(6)

霏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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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让看着专家墙上的介绍,淡淡说道:“你怀疑她被渗透了,所以残害新生儿?”

    宁稚点点头:“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思路,我现在没证据,我会等到找到证据,再向有关部门举报。这不是律师能处理的问题。”

    萧让弯唇:“去年妇佳医院的案子,你还冲动得跟个火车头似的,有勇无谋。半年时间,有进步。”

    宁稚嘲讽地笑了下:“但半个月之前,你还认为我不适合转实习。”

    “即便是此刻,我依旧这么认为。”萧让侧过脸看她,“法庭能让你随身带着垃圾袋呕吐?”

    宁稚深呼吸一记:“我会克服这个问题。”

    她转身要走,萧让跟上,说:“坐我车回北京。”

    “我还不回去。”

    宁稚来到产科候诊区,找了张椅子坐下,眼睛盯着某个诊室。

    萧让在她身旁坐下:“你想跟踪王晓蕾?”

    “嗯。”

    “所里有合作的调查机构你不用,自己跟?跟人的时间,够你完成一个小案子了。”

    “调查机构的调查结果是死的,唯有自己跟的过程才是活的。”宁稚口气冷淡,“你有事,你就先走。”

    “我没事。”萧让拿出手机处理工作。

    他上恩梁医院的官网,截图王晓蕾的资料发给合作的调查机构。

    “还没吃午饭吧?”他问宁稚。

    “不饿。”

    “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我都说了我不饿。”

    “人不是饿了才需要吃饭。”

    听不懂人话。

    宁稚懒得理他。

    过了会儿,萧让拎着两个肯德基的纸袋子过来,递了一个给宁稚。

    宁稚接过,打开一看,是萧让从来不吃的垃圾食品:嫩牛堡,土豆泥,玉米粒。

    萧让又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然后拿出自己的汉堡,张大了嘴巴咬一口,唇角沾了一点白色沙拉酱。

    宁稚嘲讽道:“你说你何必呢?”

    萧让没说什么。

    宁稚把汉堡包装纸打开,正要啃汉堡,手机忽然响了。

    她重新把汉堡包起来,放进纸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是孙晴来电。

    “孙律,怎么啦?”

    孙晴在电话那头说:“邵飞找到一个在王晓蕾手里死亡的产妇的家人,这会儿正要来所里。你在哪儿?快来会议室!”

    死亡?

    宁稚一惊:“立过案吗?”

    孙晴:“没有。医院赔了一些钱,不了了之了。”

    宁稚起身:“我现在就回去!”

    她把肯德基的纸袋一抓,背好包,拔腿就走。

    萧让赶紧跟上:“怎么回事?”

    “王晓蕾曾经导致一名产妇死亡,邵飞找到那名产妇的家人了!现在正往律所赶!”

    产妇死亡,可以进行刑事立案了,至于汉奸或邪教的事,到时候一起移交检察部门,检查部门会调查。

    宁稚不用自己跟了。

    她和萧让搭最近的高铁回北京,回到律所,天已经黑透。

    会议室亮着灯,孙晴、邵飞和一对老夫妇坐在里头。

    宁稚风尘仆仆地进门去,双肩包一卸,在老夫妇身边坐了下来。

    见萧让也进来了,孙晴介绍道:“这两位是胡敏的父母。胡敏于今年1月7日在恩梁医院产科待产,1月9日凌晨两点死亡。”

    宁稚呼吸还急促着,问胡敏父母:“胡敏待产的时候,您二老陪着吗?”

    胡父红着眼睛说:“她妈妈和女婿陪着。”

    宁稚白着脸点点头,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打开,放到桌上。

    萧让对孙晴说:“开始梳理案情。”

    “1月7日,胡敏怀孕逾40周,到恩梁医院办理住院待产,主治是王晓蕾。

    1月8日早上,胡敏静脉给药缩宫素;

    当天晚上八点,胡敏开始腹痛,王晓蕾让值班护士停了缩宫素;

    九点左右,王晓蕾再次给予胡敏静滴缩宫素,但此时她并未给胡敏进行胎位检查。

    当晚十点半,王晓蕾为胡敏行人工破膜;十五分钟后,胎心减弱到80-90次\/分,无恢复,王晓蕾立即给胡敏进行加腹压助娩;

    当晚十一点二十分,胎儿娩出,王晓蕾又对胡敏静滴缩宫素——此时距离人工破膜还不到一小时。

    当晚十一点半,胡敏阴道大出血,护士做了简单检查,王晓蕾并未核实,仅根据护士的检查就安排胡敏行会阴缝合术。

    1月9日凌晨一点,胡敏意识不清,不能测出血压,期间王晓蕾等医务人员未对胡敏进行输血,胡敏于凌晨两点转到上级医院后不治身亡。”

    孙晴介绍完案情,心情沉重地看向萧让:“这是根据胡敏父母,以及医嘱复印件梳理出来的案情。”

    萧让咬牙,气道:“1月7日入院时,人还好好的,不到三天,人就没了?一尸两命!恩梁医院的产科,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胡家父母泪流满面。

    宁稚问胡家父母:“过后怎么不报警呢?这是一尸两命的大案子!肯定会立案的!”

    胡父抹着眼泪说:“女婿说,即便把那医生判刑了也没用,医生判刑就赔不了钱。小敏已经走了,赔点钱,也好让我们二老晚年有个依靠。”

    宁稚急道:“刑事案件不影响民事索赔的呀!这不冲突的!”

    胡母说:“当时孩子没了,我们太伤心了,没力气,也没钱去告了。”

    宁稚叹气。

    孙晴说:“没事,现在机会不是来了么?”

    邵飞问:“医院赔了多少钱?”

    胡父说:“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女婿去处理的。他给了我们二十万。”

    邵飞说:“如果起诉了,也不止赔二十万。”

    宁稚知道赔偿金的大头肯定是被女婿拿了,但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

    她低头看底稿,说:“这个案子,也用了缩宫素。”

    邵飞说:“我后来才听人说,缩宫素对子宫不好,宫缩来得太猛了,有些产妇子宫遭不住,就破了。孩子也是,用缩宫素产生的宫缩,比正常发作的宫缩猛烈,孩子遭不住,胎心就下去了。”

    宁稚和孙晴都看着萧让,等他的指示。

    萧让思考几秒:“让胡敏的父母签委托同意书,然后向恩梁当地卫健局申请介入调查,并封存胡敏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