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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梁崇的卧房里忽然走出一个男子,霜竹吓了一跳。
新租的这间房,堂屋和卧房之间只用帘子做了简单的隔断,谢湍意在屋内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霜竹说这件事的时候,梁崇也知道会被谢湍意听到,不过她并没有阻止。
对于自己以前是奴隶这件事,梁崇从未跟谢湍意提起过。
倒不是认为原身的经历与自己无关,如今用了原身的身体,那原先的种种是抛不开的。
毕竟她不可能逢人便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从来没做过奴隶。
从穿过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了大业朝的梁崇。
至于隐瞒也不现实,有过奴籍的人,脱籍后户籍上面会有特殊标记,若是要和谢湍意成婚,他早晚会知道,不如自己主动坦白。
不说的原因,是因为在确定关系之前,她不想暴露太多。
另一方面,也是想等到感情发展的差不多时,水到渠成的说出口。
大业朝的律法规定,“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奴隶可以随意被主家买卖,生下的孩子,世世代代也得为奴为婢。
即使有幸脱了奴籍,也素来被人看不起,很多像谢湍意这样清白的读书人,更是耻与奴籍的人为伍。
虽然日常的相处细节告诉她,谢湍意应该不会在意这件事情,但梁崇还是不敢冒险。
不过现在既然事情的发展如此,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梁崇还等他问自己,为何没有告诉他自己以前的身份,却没想到,谢湍意直接说了一句,“若是还活着,应该还有救,别着急,我来处理。”
接着,便回学堂拿了他装银子的小包裹,和梁崇一起上了霜竹雇来的马车。
看见霜竹投来疑惑的眼神,梁崇没有解释什么,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解释。
路上,梁崇曾挑起话头,问谢湍意有何办法,但他明显还记着昆图的事情,只简单的说让她别担心,自己有办法把人救出来。
三人分坐在马车的两头,气氛诡异,没有人说话,霜竹虽然对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奇,但看梁崇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也静静的待在一旁。
等马车驶到城门口时,营州城还没有开城门,还要在城外等一段时间。
见此,谢湍意主动下了马车,和赶车的师傅守在一旁,让姐妹俩在马车上眯一会儿。
谢湍意一下车,霜竹便悄声地问梁崇,这人是谁,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的姐夫的”,梁崇在心里默默地想,现在就说不准了。
咽下了心中的话语,梁崇含混的开口,“一个朋友。”
还有两个半时辰左右城门才开,但马车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睡得着的,怀着沉重的心情静静等待。
城门一开,一行人便立马进城,在谢湍意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了一处宅院。
此时天刚微微亮,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整个城市还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谢湍意敲门之后,回春堂的小童睡眼惺忪的将门打开一条缝,他还以为是哪个急着看病的患者直接找到了宅院来,看清来人后,疑惑的叫了一声,“谢师兄?”
“我来找一下二师叔,有急事要说”,谢湍意言简意赅。
闻言,小童快速的把门打开,将几人迎了进去,又去把黄大夫叫醒。
接着,又端来茶水,让梁崇和霜竹在外间稍作等候,谢湍意和黄大夫则进了里间。
梁崇在外面坐着,隐隐约约能听到两人说话。
不知谢湍意说到了什么,黄大夫猛然加大了音量,“你想好了,这可是你师父好不容易……”
谢湍意低声回了几句话,黄大夫又吼了一声,“什么人命关天,我看你就是被迷昏了头!”
等两人聊好,黄大夫皱着眉头快步的走了出来,谢湍意紧随其后,见梁崇等得着急,微不可见的冲她点了点头。
梁崇便知道,谢湍意应该是找了他师父那边的关系,霜梅应该有救了,再不济,也能保住一个全尸。
一行人在黄大夫家等到下午,期间,谢湍意又来问了一下霜梅这件事的具体细节。
估摸着官府差不多下值之后,黄大夫才带着一些礼品,领着几人去了县衙后面的一条街道,县丞一家就住在那里。
到那之后,霜竹和梁崇被留在了马车里面,黄大夫只带了谢湍意一个人。
梁崇远远看见,到门口之后,黄大夫对着守门的人说了些什么,接着,谢湍意从怀里拿出一张拜帖,守门的人验了验,才放他们进去。
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许久之后,一个中年男子满面笑意的送黄大夫他俩出来。
一直将两人送到马车旁,中年男子才转身回去。
接着,谢湍意低声跟黄大夫说了些话,一行人便分开了。
黄大夫坐家里的马车先回去了,谢湍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两人说道,“先回去等消息吧,人应该还活着。”
霜竹女儿在邻居家好几天了,闻言,当即表示要先回家看看女儿。
谢湍意则带着梁崇去了城中的一间客栈,跟店小二要了两间房,并主动付了房钱,但全程话很少,并不主动跟梁崇说话,应该还在气头上。
第二天一早,谢湍意敲开梁崇的门,递给她一个羊肉烧饼,淡淡地说道,“走吧,人到了。”
两人又约上霜竹,一起去了医馆。
进去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霜梅遍体鳞伤,手上、脚上和脸上都有淤青,还有新鲜的伤口,脸部肿胀,被划了好大一刀,手上的指甲被拔掉了几个。
霜竹哇的一声就哭了。
霜梅脸上的伤已经结疤了,她素来最爱臭美,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折磨。
黄大夫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上好了药,又抓了一些内服的药材。
对几人说道,“伤看着有些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就是患者刚刚小产不久,需要静养,别的倒没什么,接回去定期来上药就行。”
梁崇和霜竹忙再三谢过黄大夫,又问了问诊费是多少银子,黄大夫看了看梁崇,冷哼一声,说道,“不用,流之已经付过了,他……”
“二师叔”,谢湍意打断了黄大夫的话,并不想让他多说什么。
见状,黄大夫一视同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甩袖去看别的患者了。
霜竹这两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肚皮一直没动静,未经余沛同意,不敢往家里领人。
霜梅还在昏迷,救人救到底,梁崇便接下了这个差事,和谢湍意雇了一辆牛车,把人拉了回去。
车上拉着病人,赶车的师傅将车驶得很慢,梁崇从未觉得这条路有那么难熬过。
回去的路上,谢湍意还是未和梁崇有任何的交流,到村口时,更不像往常一样,非要黏着梁崇回家,主动地下了车。
不过快要走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了梁崇。
梁崇打开一看,是霜梅的卖身契。
这两天没怎么休息,谢湍意的眼睛看起来红红的,他轻轻的对梁崇说了一句,“阿崇,你一直不肯松口,是因为这件事吗?你可知,那天我说的入赘,是真心的。”
“决定权从来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