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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知道此事关系着母后的名声,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甘泉宫。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当嫪毐面解开,自己算是他彻底摊牌。到时候,处置不处置嫪毐是个难题。如果处置了对方,自己长时间的筹划都落了空。但是如果不处置,对方也可能狗急跳墙,自己在宫中安危就有了风险。现在嫪毐的党羽王竭执掌禁卫,自己如果和他冲突并不见得是好事。
秦王看了看身边的盖聂,这件事情他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只有李斯和赵高已经够了。可是如今自己要去往甘泉宫,不带盖聂去终归太过凶险。
他对自己忠诚自是不用怀疑,只是这是宫里丑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左思右想还是带上了盖聂,盖聂一人知道总比被禁卫都知道要强。
“你随寡人去一趟甘泉宫。”
“是。”
盖聂不明白秦王去甘泉宫为什么叫上自己,以往他都是独自前往。甘泉宫是他母后的居所,带自己过去有些不合适。王上既然下令,自己也只能跟随他去一趟。
“到了那里不许问,也不许说!”秦王又下令道。
这让盖聂更加奇怪,这次到底去做什么。
秦王和盖聂一同去了甘泉宫,路上遇到了宫女太监,秦王都不让他们去给太后禀告。只允许他们待在原地。而秦王则一路进入甘泉宫内,盖聂跟在他的身后。
秦王刚进入甘泉宫,就看到有两个小孩一边玩闹一边跑了过来。两个孩子各自手拿木剑,相互劈砍。
秦王终于看到他要看到一幕,可是还是让他无法相信,自己母后真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盖聂也非常奇怪宫中为何会有小孩,但之前秦王已经下令不许他问。看着秦王没有惊讶的表情,此事他多半早已经知道。
秦王此刻内心极为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母后。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两个孩子手里的木剑花纹,居然拿和自己佩剑一模一样。盖聂也看到木剑上的纹路,按大王配剑样式做剑,这可是死罪。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就在两人迟疑的时候,嫪毐追着孩子也跑了进来。看到秦王那一刻,腿猛的一软,跪倒在地上。
“拜见大王。”
秦王此时从孩子手里拿过了木剑,又将自己佩剑拔出仔细比对,确实一模一样。嫪毐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这是想要自己孩子取而代之。
秦王将自己剑架在嫪毐脖子上,“听说你对别人称是我的假父。”
嫪毐听到秦王语气中的冷意,和脖子上寒意。以头碰地,“大王绝无此事。”
嫪毐不停的用头撞地,不敢抬起来。
此刻秦王已经愤怒了极点,心中却还有一丝理智,让自己没有立刻杀了此人。而正在秦王举棋不定该如何做的时候。赵姬也从后面赶来,看见秦王将剑架在嫪毐的脖子上。身体扑了上来,将嫪毐推到一边。自己挡在嫪毐身前。
秦王看着本来架在嫪毐脖子上剑变成了母亲,也只得收回了佩剑。
“母亲这是为何?”
“政儿,嫪毐伺候本宫很好,你不能杀他。”
看到自己母后如此维护此人,秦王心里更是失落。这就是自己母后,大秦的太后。
“我为何要杀他?”秦王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赵姬以为事情败露,这就要替嫪毐求情。跪在一旁的嫪毐却先开了口:“这两个孩子是小人的子侄,因为太后喜欢才养在宫里。他们冲撞了大王,还请大王放过孩子,都是小人的错。”
这一句抢答,让赵姬知道事情没有败露,便改口道:“我以为嫪毐冲撞政儿,惹得你生气!”
秦王见此两人还在抵赖,目光更是寒冷。
“我何时让你开口,一个寺人不知道尊卑贵贱,给我掌嘴。”
嫪毐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秦王还是大秦的王,何况盖聂也在他身边。于是举起自己手就要大自己嘴巴。
谁知手刚举起来,就被赵姬拦下。
“政儿你何苦为难一个寺人?”
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如此维护他,都舍不得让他挨打。想到这里秦王怒火攻心,就要抽剑杀了嫪毐。
“大王,有兵甲靠近。”
盖聂察觉周围异常,出言提醒道。
原来嫪毐手下王竭看到秦王来到甘泉宫,又看见嫪毐被秦王用剑举着,急忙去调动了甘泉宫的禁卫。他的职位本就是负责宫中安全,调动禁卫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秦王明白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自己动手杀了嫪毐,这宫中少不了一场血战。自己这里带有盖聂,这些兵甲伤不到自己。经过盖聂提醒,秦王也冷静了下来。现在杀了嫪毐会打乱自己对付吕不韦的计划。现在的嫪毐不过是淫乱后宫的罪名,就算牵出了吕不韦,那也不是死罪。他毕竟有大功于秦国,以这个罪名不能让他退出秦国政治圈,自己多日的筹划就都付之东流。
“嫪毐你将母后伺候好呀!”
秦王冷哼一声,带着盖聂转身离开甘泉宫。王竭心里也一松,别看着自己这边人多,但是真要对上盖聂他心里也发怵,眼见双方没有打起来,王竭立刻跑到嫪毐身边扶起来他。
“侯爷太后没事吧?”
太后这才从刚才冲突缓过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秦王最后一句话,让太后不知道秦王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和嫪毐之间事情。
嫪毐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此刻秦王走了他才安定下来。
“多半不知,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我。盖聂既在他身侧,动手也不会有所顾忌。”
“那就好!”太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嫪毐心中却无法平静,刚才生死关头也让他感觉到了恐惧,他再也不想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
盖聂跟在秦王后面,知道此事绝不简单。秦王之前就下令不许问,盖聂于是只是默默跟随。
“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知道”。
“是。”
秦王就这样回到自己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