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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中之际,春晖高照,暖意正浓。
一行三人直奔如意楼,本欲在大堂里随便用点便是,岂料年玉书非得让小二带路去雅间,还点了整整九个菜。
望着木制圆桌上份额极大的九道菜,三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口水。
年玉书招呼两人不必客气,率先动筷子吃了起来。
这吃相,真是不拘小节!
江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年玉书风卷残云的吃了一只蹄髈,颤抖的伸手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叶子。
“年兄好食,倒是吓着你了。”
江宁艰难的把菜叶子咽了下去,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确实是有点吓着了。”
毕竟任凭是谁看到这样如猪拱食般的吃相都会吓到吧?
年玉书用了一只蹄髈后就抓过一只烧鸡吃起来,啃了一半,动作可算是慢了下来,这才得空照看对面二人。
“萧兄,弟妹,你们吃啊,千万别客气,要知道这如意楼可是咱们镇上最大的酒楼,后头做菜的厨子都是从府城请来的,手艺堪比御厨,保证你吃了一顿还想下顿。”
年玉书说着就用公筷给萧晟夹了一块排骨,至于江宁,他就不好动手夹菜,索性就把一盘还未动过的酱骨棒挪到她面前。
“弟妹,尝尝这骨头,味道一绝,尤其是上面的嫩肉,简直软烂到你想吞掉舌头。”
江宁看着年玉书这般不遗余力的宣传桌上的这些菜肴,真真是很想问上一句:年大哥,你真不是这家酒楼的托吗?
这要换做是现代,估计这人都可以当个吃播。
瞧瞧,瞧瞧,桌上的骨头都可以堆成山了。
萧晟大抵是习以为常了,所以还能静下心来用膳。
江宁却是真的被年玉书的吃相给吸引了,甚至一直在心里数着这顿饭他到底能吃多少肉?
正数着,碗里莫名多了一块鱼肉。
江宁愣怔片刻,侧过头看去,就见萧晟笑盈盈的看着她,轻声道:“多少吃点,仔细饿着。”
“呃,好。”
吃肯定是要吃的。
只是对面就坐着一位现场吃播,这画面吧,确实是让人有些难以下咽。
不过为了五脏庙,她还是决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好了,省的到时候真的饿了,出洋相可不行。
一顿午膳过后,桌面一片狼藉。
小二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先是惊了一下,紧接着便面不改色的收拾,显然是习惯了。
片刻后,小二沏上一壶茶上来便又离开了。
年玉书吃的心满意足,看向江宁的时候却多少带了一抹心虚,轻咳一声,尴尬的解释道:“呃,那什么弟妹,平日里我食量也不这么大,就是太久没有来如意楼了,就馋那么一口,今儿吓着你,着实是不好意思,改日,改日,我再请你和萧兄吃一顿,如何?”
“年大哥客气了。”江宁讪讪的回了一句。
萧晟漫不经心的呡了一口茶,见他们两人客气完了之后才慢悠悠的将目光落在对面之人身上。
良久,他才开口道:“年兄日后如何打算?”
年玉书正研究这茶,喝了两杯下肚,好似觉得味道不错,顺势拿过茶壶又要倒上一杯。
岂料冷不丁的听到萧桓的话,动作一滞,茶水就漫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
一阵忙活之后,年玉书才安静下来,抬眸看着他反问道:“萧兄,此话何意?”
“四月里,学院有一场考学,是院里夫子亲自出的题,想来以年兄的才学自是可以顺利通过。”
年玉书眼底微微一动,露出一抹晦涩的笑容:“萧兄何苦用这种事来馋为兄,明明已经知道我……早已没有资格。”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轻,但是却足以让萧晟和江宁听见他声音的颤抖。
一瞬间,江宁懵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一个书肆老板和考学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俩之前是同窗?
江宁正如是想着,而萧晟又再次开口。
只见他不以为意的说道:“两年前那事早已成过眼云烟,年兄又何必耿耿于怀,孙夫子一向看重你,若是有他……“
“不必!”
话还未落,年玉书就急急的打断了他。
“萧兄,为兄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有些事并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两年前的事看似过去了,可院里大多数人都还记得,若我回书院,风言风语怕是又要传出来,若只是我倒也无妨,可为兄不能连累你,更不能连累孙夫子。”
这番话真真切切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寥。
想来年玉书心中的真正想法并未如此。
一时间,雅间安静的紧。
年玉书莫名的泪流满脸,紧接着猛地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心伤至极,去去就回的话就离开了。
哟呵,这是要跑单啊?
这是江宁看到年玉书离开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一旁的萧晟在她暴走之前立马安抚她。
“年兄一向是性情中人,十分感性,但不喜在人前落泪,你我在此等上一刻钟,他自会回来。”
呃,还有这种人?
因为想哭,所以特地去外面哭?
江宁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忽然觉得自己认识了个奇葩。
只是,奇葩归奇葩,该好奇的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萧晟,你同我说说你这位年兄呗,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省的我听你们说话,听得云里雾里。”
她讨好的朝着萧晟笑了笑,还殷勤的给他倒上一杯茶,亲自递到他手中。
萧晟看到她这“狗腿”似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有关于年玉书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应该隐瞒的事情,索性呡了一口茶水,缓缓道来。
经过了解后,江宁可算是得知,原来这年玉书同萧晟是同窗,关系不错,而且这人文采斐然,更有神童之称,两年前若不是其父病逝,指不定现在就已经是秀才,后因对一少年出手相助而伤了一员外郎的儿子,本来赔钱了事便是,谁知那人却死了,学院得知后就将年玉书给开除,其院长更是称其性情乖戾,不适考学就将人从考学名单上划掉。
年玉书也因此沉寂下来,靠着其父手里的一家书肆谋生度日,过的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不好。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就是年大哥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