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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晨钟响彻皇城,下了早朝的百官群臣自太极殿沿着白石御道离开皇城。
大国师苗天南没有并没有因为方才之事放在心上,轻瞥裴江南一眼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江南闷闷不乐,压制住心中的冲动,跟在陈默身后一路走了许久,终于,他忍不住了,快步上前,着急道:“陈兄,你说的大事不妙,究竟是何事”。
陈默放慢脚步,左右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他们三人后,这才微微一笑,道:“裴兄觉得,今日的龙老有何不同?”。
此话一出,裴江南也跟着放慢脚步,摩挲下巴,低头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与往常一般,虽说,他今日偏袒了苗天南那家伙,可往日里的他,也是如此偏袒的……”。
陈默抬头望着天空飘忽不定的云朵,惆怅道:“三百年了,世事变迁,有些事对你来说确实习以为常,可我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当年,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到你看不到的一面”。
“虽说时间已经过去三百年,但,瞧见我这张脸的时候,那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狂沙剑仙依旧能将我认出来,就更别说是曾经有过提点之恩的龙老了”
“可今日,他却像是不认识我一般……此事可当做他忘记了吧,但,我故意问他是何时想要寻找双修之道时,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迷茫……”
裴江南眉梢一挑,脸色稍稍有些变化,“陈兄的意思是”。
“这不是真正的龙老……不,准确来说,如今的龙老,不再是当初的龙老,他已经被人控制了”
“控制?此话何意”
裴江南瞳孔一缩,神色凝重的盯着陈默。
孙千一直在旁竖耳倾听,当听到这话时,他更是一脸好奇的盯着陈默,等待他的下文。
陈默没有跟二人卖关子,直言道:“巫蛊之术中,有一种蛊,可让人失去神志,为他人所掌控,若是我猜测不错,龙老便是中了那种蛊……”。
“可,龙老是三品,他怎会中招”
裴江南不解。
“呵,龙老这辈子武者一道也止步于四品,说他三品,自然是巫蛊之道,在这条道上,是谁引他进来的?”
“苗天南”
“那就对了,苗天南说得上是龙老的师尊,既然是师尊,那他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陈默轻轻抬起自己的右臂,两只血红蛊虫缓缓爬出,“方才,为了验证他是否中蛊,我还特意让这两个小玩意儿试探一番,它们对同类的洞察力比我强,结果与我所想一般,真有蛊虫……”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龙老就是被蛊虫控制了,他习得巫蛊之术,身上有蛊虫,应该不出奇吧”
孙千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插了一嘴。
“是这样没错,若想确定龙老是不是被蛊虫操控,需要更专业的人探查,不过,她不在……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我的猜测有九成几率是对的,裴兄,扳倒苗天南的计划是不会成功……”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已经出了皇城,就在这时,陈默无意间的一瞥,却正好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中年男人,一身黑色锦衣,身形消瘦,面色有些苍白且虚弱,两个眼眶黑黑的,仿佛被酒色掏空一般。
虽说模样老了许多,但,那轮廓,那模样,陈默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他快步上前,跟在那中年男人身后,朗声道:“龙华”。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转过身,呆呆的望着陈默一眼,“我们认识?”。
“呵,那自然是认识”
陈默微微一笑,一只手拍在龙华的肩膀上,“随我走一趟吧”。
“跟你走?我又不认识你”
龙华眉梢一挑,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不认识我?呵呵,你可曾记得,你当年是如何被捕入狱的?你们父子二人当初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我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龙华淡淡吐出一句,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他都不像在说假话。
陈默神色一怔,手臂上的蛊虫爬出,在他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大宝朝龙华的肩膀爬去。
龙华脸色微变,身体扭动起来,想要挣脱陈默的控制,可后者却加大力度,几乎要拧碎他的肩膀,那一刻,他慌了。
随着大宝的接近,龙华的嘴巴里,竟然爬出一只蛊虫,似是在害怕大宝一般,慌乱逃窜。
啪嗒
一声脆响落下,只见龙华的另一边肩膀又是落下一只手,满是褶子的手。
苗天南
随着苗天南的手落在,那自龙华口中逃出的蛊虫似是有了底气一般,又立马爬了回去,而大宝则是慌乱的钻回陈默手中。
“陈小友,你这是要对我的弟子作甚?”
苗天南微微一笑,隐隐间却爆发一股强劲的气势,压得陈默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默见势不妙,立马松手,可苗天南却不依不饶,幸好这时裴江南冲了上来,面色一愣,沉声道:“大国师这是想作甚?”。
见是裴江南来了,大国师凌厉的气势收敛几分,“是陈小友要动我的弟子,我这才出手,裴大人,看来,你的人,得好好管教一番了”。
“这就不劳大国师费心了”
裴江南冷哼一声,给了陈默一个眼神,随即将其带走。
苗天南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面色越发阴沉,就在这时,萧天易缓缓走来。
“方才他对你说了什么?”
萧天易直接走到龙华的面前,面色凝重的问道。
“他,他问我认不认识他……”
龙华木讷的回答,将方才他们的接触的一举一动,悉数告知萧天易。
听罢,萧天易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他转而看向苗天南,“这个陈三葬,真是越发奇怪了,竟能叫得出龙华的名字……只怕,他是知道龙华身份的”。
“不仅如此,龙陵那个老家伙他似乎也认识……我看,他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我亲自动手……”
“就连天罚的苗飞宇都失败了……杀他没有那么简单,再者,龙华的身份暴露,这恐怕会对我们的计划不利,看来,需要将计划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