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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一进门,便被言舒仪狠狠地抱住,“你这丫头,终于舍得来看小舅妈了。”
“好久不见,小舅妈。”苏禾笑眯眯地看着她。
言舒仪出身豪门书香世家,言家一家几乎都是从事教书育人亦或者科研事业。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秀气,兰心蕙性,体态小巧,五官螓首蛾眉,微微一笑,唇角露出一抹妩媚的梨涡。
三十五岁的她,保养得特别好,细皮白肉的,被她小舅宠得像个小公主似的。
跟在她身后的江晏也跟着喊了一声:“小舅妈。”
这是言舒仪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到江晏。
她也就是在四年前两家的婚礼上见过一次她这个外甥女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至于苏禾,也一样,这四年都没怎么见过,她也鲜少回国。
她也是最近听自家老公说起,刚好她今天从国外回来,今日临时让他把这夫妻两人请家里来聚一聚。
她不得不承认,江晏确实长得一表人才,气宇不凡,高大帅气,身上自带一股矜贵凛然的气质。
开饭之前。
言舒仪一腔热情地询问了两人很多事,苏禾几乎对答如流,她习惯了。
江晏还有点不适应,但也不敢怠慢小舅妈的盛情问候,只好随机应变。
苏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没打算帮忙,而且她看他也应付得游刃有余的,无须她的帮忙解围。
“那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们结婚都四年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听到她的话语,三人齐齐咳嗽起来。
苏禾和苏天逸咳,是因为两人心里都藏有同一件事,江晏咳,是因为没想到小舅妈那么直接地问这个问题。
苏禾朝着言舒仪嫣然一笑,“小舅妈,不急,我还小呢。”
她二十四,确实还小。
可言舒仪却说:“这个年纪刚刚好是要孩子的时候,我当初就是二十四岁怀的小言,你们这个年纪也刚刚好。”
“小晏你觉得呢?”她没理会苏禾,转头看向江晏询问道。
江晏深邃的目光瞥向了苏禾,苏禾正巧也看了他一眼,四目相视。
他的眼睛就如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偏偏她又在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他释放的情愫。
言舒仪并不知道她和江晏之间为何会结婚,她一直以为她和江晏是情投意合且相爱才结婚的,她也一直以为这四年两人都在国外是住一起的。
随即,他看向言舒仪嗓音低沉温和道:“小舅妈,确实不着急,苏苏还小。”
说完,他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看向苏禾,英俊的面庞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我尊重她自己的意愿,等她想生了再生,不生也无所谓。”
他幽深的眼瞳里光芒四射,闪烁着毫不遮掩的爱意。
苏禾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立了,心跳也莫名地加速了。
好在这时,管家说了一句:“先生,夫人,表小姐,姑爷,可以开饭了。”
……
晚饭结束后,她小舅和江晏都喝得酩酊大醉。
这两人在餐桌上喝得非常起劲,一瓶红酒,半瓶白兰地,如果不是小舅妈拦着,这一瓶白兰地都给干完了。
言舒仪也没想到这两人喝着喝着就喝上瘾了,还都给喝倒了。
“那个,苏苏啊,要不你们今晚就在家里睡一晚吧,我让管家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苏禾一听,连忙推辞,“小舅妈,不碍事,我们直接回去就好,你还是好好照顾小舅吧。”
她睨了一眼自家小舅,表示有些意想不到他喝醉了会是这样的。
苏天逸此时正搂着言舒仪的手臂,用脑袋在他身上磨磨蹭蹭,就跟一个讨糖果的孩子一样,嘟囔道:“小仪,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你从来都没离开过我那么久,都怪苏言那臭小子……”
言舒仪只能朝着她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你小舅喝不了酒,一醉就这样,让你见笑了。”
苏禾微微一笑,谁能想到平时不苟言笑,威风凛凛的院长,在家是这个样子呢。
这要是传了,谁也不会相信。
“没事,小舅妈,我小舅这样也挺反差萌挺可爱的。”
“我先带他回去,你去照顾小舅吧,不用理会我们。”
苏禾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相对来说乖巧安分的男人,不禁欣慰了一下,起码这男人喝醉了,没啥反差,要不然她也受不了。
言舒仪点了点头,在管家的帮助下,把人扶上了楼。
苏禾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男子身上,抬起手来,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按,然后凑到他的耳朵上叫了一声:“江晏?江晏?你能站起来自己走吗?”
她喊了两声,男人微动了一下腿,然后……就没然后了。
苏禾:……
她虽然有力气,也扶不动他这个一米八九的大个子啊,而且还是个醉鬼。
随即,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少夫人。”
“江风,你们进来扶你们家五爷上车,他喝醉了。”
苏禾结束通话后,便坐在旁边静静等着。
江风和江起很快就走了进来。
苏禾看着二人,朝着身旁的男人抬了抬下颌示意了一下,“扶上人,回家。”
说完,她就率先起身离开了。
两助理也不敢多问什么,赶紧上前扶着人跟了上去。
别墅门口。
江起喊住了苏禾,“少夫人,我来开您的车回去吧,我担心五爷一会在车上难受。”
言外之意就是:可能需要您照顾一下五爷。
苏禾转身睨了一眼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
一路上,男人闭着眼安安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只是姿势有些不雅而已。
这是苏禾第一次看到醉酒的江晏。
她借着车内的橘黄色的微光,盯着他那张令人羡慕嫉妒的俊脸看了好一会儿。
平时紧绷着的五官,此时似乎变得柔软了些,放下了一身伪装的盔甲。
五官还是那么的帅气俊逸,轮廓线也还是那么的完美,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长而又浓密的睫毛铺散在他下眼睑白皙的肌肤上,像一把黑色的小梳子。
她咂了咂嘴,长得帅就算了,皮肤还那么好,平时也不见他做什么护理啊。
倏然,男人抬手扯了扯领带,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见他拽了两下都没解下来。
接着,她便看到男人薄唇微微张了张,从喉咙间溢出一声:“热!”
苏禾看他眉宇间微蹙,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在心底挣扎了一番,还是微微探过身子,伸出手帮他解开了领带。
她刚准备缩手坐回去,手腕就被男人温热的大掌一把握住了。
她微愣了一下,想挣脱开,可她刚动一下,他扣得更紧了,她蹙了蹙黛眉,人都醉了,手劲咋还那么大呢?
她刚想用另一只手去掰开,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她整个身子由于惯性,直接扑到了男人身上。
她的下颌硬生生地撞上了男人结实坚硬的胸膛上,好在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块钢板。
驾驶座上的江风瞄了一眼前后视镜,看到车厢后的画面后,瞬间移开了,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少夫人,刚刚的转弯有地点大。”
“……”
苏禾的鼻翼间萦绕着属于男人身上独有的清洌的气味,还馥郁了一股香醇酸涩的酒味,完美的结合,没有一丝的违和感,还有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感觉,又像是一处深渊旋涡,会把人吸附进去。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和脖颈处的肌肤上,像烙印似的,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用没被他抓着的手撑着他结实的肩膀支起了身子。
“江风,你这驾驶证是买来的吧?啊?”
苏禾支棱起身子后,微微撇头看了一眼驾驶座的后背,清冷地嗓音响起。
江风瞬间觉得如芒刺背,坐如针毡的,“少,少夫人,我下次会注意的。”
随后,他为自己的驾驶证伸冤道:“少夫人,我这驾驶证是我努力考了两次科目二,从正规渠道拿到的,不是买的。”
苏禾:……
她支起身子后,再次想坐回去,可男人一直握着她的手腕,她只能咬了咬红唇,看着紧闭着眼的男人说了一句:“江晏,放手,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没法坐下。”
她话音落下,车厢内一片安静,只有一盏盏路灯从车窗外射进来,照在了男人那张矜俊的脸上,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响。
片刻,男人又低喃了一句:“头疼。”
苏禾“啊?”了一声。
江风又适当地开口道:“那个,少夫人,要不你让五爷躺下吧,他可能会舒服一点。”
苏禾一本正经地发出了一个疑问:“怎么躺?”
这车厢的空间也不够他施展啊,他这长手长脚的身躯怎么躺?
紧接着,她就看到男人皱紧了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她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下,想到这狗男人除了一直不同意跟她离婚外,好像其它方面对她还不错。
接下来,男人如愿地躺下了,头枕在了她腿上的抱枕上。
他抓着她的一只手不愿意放,她只能任由他,就形成了一个比较亲昵的姿势,相当于她的手是护在他身前,以防他掉下去。
江风又偷偷看了一眼,他还从未看到五爷喝醉过的样子。
苏禾垂眸看了一眼男人的俊俏的侧脸,轮廓线条流畅,还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她叹息了一声,仰头靠着也闭目养神了。
回到月赋山庄已经十一点了。
车上。
苏禾低眸看着还闭着眼的男人,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脸,“醒醒,江晏,到家了。”
“喂,江晏,你醒醒啊……江晏?”
她叫了他好几次,他终于动了,他缓缓睁开眼,和她四目相对,他的幽邃的目光有些迷离朦胧,像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你能起来不?我们到家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嗯”了一句,声音很淡。
随即,他率先下车,苏禾在车上缓了一下,腿有些发麻了。
江晏并没有等她,也不需要任何的搀扶,自己往客厅的大门走去了。
苏禾下车后,就看着他脚步踉踉跄跄地往里走。
“少夫人,五爷不让我们扶他。”旁边的江风开口了。
她无奈,快步跟了上去,扶着他的手。
男人眼神扑朔迷离地看了她一眼,便把手搭在了她肩上,但没有把全部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苏禾:……
只要此刻苏禾回头了,就会看到身后江风和江起眼里的疑惑。
江风百思不得其解:“五爷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
“上次和顾少他们喝那么多,也不见五爷醉成这样啊?”
“五爷这是要演哪一出啊?”
江风三连问道。
江起一脸看破的样子,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五爷千杯不醉这件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不要让少夫人知道了。”
“……”
另一边,苏禾扶着江晏走进了客厅,刚好遇到了还没休息的钟叔。
“这,这是怎么了?”钟叔看着他们家少夫人搀扶着自家五爷走进了,一脸懵。
接着,一股淡淡地酒香味就扑鼻而来。
苏禾抬眸看了一眼管家,“钟叔,辛苦您帮我去准备一碗醒酒汤,一会给他喝下去。”
要不然,明天他绝对会头疼。
钟叔一听,连忙道:“哎,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钟叔转身便往厨房走去了。
二楼主卧。
苏禾把人扶上来后,直接两手一撒,就把人推倒在了床上。
她站在床沿边,双手插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累死老娘了。”
她盯着倒在床上的男人,吐槽了一句:“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大个干嘛?重的要死,重就算了,还不让人家江风他们扶,让我一个弱女子扶,一点风度都没有!”
不一会儿,钟叔就把醒酒汤端了上来。
苏禾见钟叔来了,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待在这了,“钟叔啊,那个,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回房了。”
钟叔微微一愣,立马说道:“不行啊,少夫人。”
苏禾抬眸,“咋就不行了啊,钟叔?”
钟叔:“五爷有洁癖,他浑身酒气味,不能这么睡,要不然他睡不安慰的。”
“所以呢?”苏禾问道。
钟叔:“得给五爷擦一下身子,把衣服换了。”
苏禾眨了眨眼道:“那钟叔你给他擦给他换就行了,不用跟我说的。”
钟叔:“五爷从不让我们靠近他那么近的,他戒备心很强。”
“难道他就让我碰?”苏禾不理解道。
钟叔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啊,少夫人你是五爷的妻子,所以,五爷对你没有戒备心,而且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少夫人你了。”
苏禾:……
这都什么歪道理啊?
钟叔把醒酒汤放下,“少夫人,今晚就辛苦您照顾一下五爷了。”接着便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她从医多年,什么没见过?把他当她的患者就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把醒酒汤喝了,说不定一会就醒了,他便可以自己把衣服换了。
她放下包包,坐在床沿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江晏,你醒一下,起来把醒酒汤喝了,要不然你明天头疼了就别怪我。”
见他没动静,她又靠近了一点,刚开口,话还没说完:“江晏你……啊……”
男人扣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他抱着她一个转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艹!
苏禾差点被他吓出了魂。
江晏张开了眼睛,与她对视着,他幽深的眼眸如两汪漩涡,迷离朦胧,像两朵拨不开的云雾。
两人离得近,彼此间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男人呼吸出来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脸上,又热又烫的,烧得她心慌。
她回神,用另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推了推,翻着白眼道:“既然醒了就自己把醒酒汤喝了,别压着我,你自己多重,你心里没点数么?”
然而,下一秒,男人不仅没起身,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苏禾:“……”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嗓音低沉沙哑:“老婆,我头疼,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脖子上的皮肤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样,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她的身体。
不仅如此,这该死的狗男人此刻的声音又苏又欲的,还带着一丝撒娇,这他么的真的是江晏吗?
瞬息之间,苏禾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逆行,手指和脚趾头都下意识地捲了起来。
这男人他……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