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讽刺

玉垒浮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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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滔滔岷江,咆哮翻滚,千层洪波,万叠浊浪

    岷江之水天上来,飞流直下出岷山,腾跃百丈,一泻千里,汹涌澎湃,浩浩荡荡,那铺天盖地裹胁着排山倒海的洪水,浩卷大地,吞没一切:见路毁路、遇桥拆桥、有树拔树、有房倒房,良田变汪洋,这景况怎不令人魂飞魄散,喊天哭娘!

    岷江右岸的原野上,阡陌纵横,稻谷伏垅,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

    岷江亭长和村民们,正在指点着这些就要到手的稻谷,有说有笑,满心欢喜。

    亭长说:“难得今秋是一个好年景啊。”

    村老说:“全靠老天爷保佑。”

    站在旁边的瘦小村童不同意外公的说法,他说:“外公,不是老天爷保佑,是龙王爷在保佑我们。”

    村老故意问道:” 为什么是龙王爷在保佑我们呀??”

    瘦小村童随即唱道:“龙王爷,不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

    亭长问:”贵生,为什么龙王爷不下雨,我们才有白米吃呢?”

    ”’ 哎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是亭长爷爷呢?”

    ” 没样子,不像话。” 村老抚摸着孩子的头说。

    亭长到是无所谓:” 孩子嘛,童言无忌。贵生,亭长爷爷就是不懂,想请教你这位小先生,为什么龙王爷不下雨,我们才有白米吃。”

    贵生听亭长爷爷叫自己小先生,可高兴了。就说:” 我们的谷子已经黄了,快要收割了,要是来几场大雨就拐了,全泡在水里。你说咋整哇?”

    ” 这跟龙王爷有什么关系?” 亭长考贵生。

    ”这个你又不懂了?” 贵生问。

    贵生爷爷抚摸着贵生的头责备道:” 你又来了,没大没小的。” 他口头责备,其实心里满高兴的,孙娃子多聪明呀。

    亭长赞许道:” 贵生爷爷,贵生这孩子挺聪明的,等他说。”

    贵生听亭长爷爷又在夸自己,满脸的高兴劲儿:”亭长爷爷,你没听过我外婆讲,龙王爷是管风管雨的,呼风唤雨的。可厉害啦!“

    亭长爷爷正二八经的说:” 亭长爷爷没听你外婆讲过。“

    ”所以你就不懂。“贵生一付小大人样:” 只有龙王才管得住现在不准下雨。这样我们才有好收成。才有饭吃,你说是不是要龙王爷保佑哇?“

    ” 乖孙子,你哪里学来的?” 外爷问。赞扬之情溢于言表。

    ” 外公,我刚才说了嘛,我小的时候,外婆教我唱的。”

    亭长笑了笑问:“贵生,你现在就很大了吗?你现在几岁了?“

    贵生想了想,又扳起指头算:” 我六岁零十一个月。“

    亭长说:” 咦,不错,还会算学。”

    贵生外爷觉得孙娃子给自己很长脸:”能数到五百了。”

    ”谁教你的岈?” 亭长问。

    贵生得意地说:”我外婆教我的。”

    说起外婆,外爷很伤感:” 那年水灾,他外婆为救小孙子。被洪水冲走了。” 老爷子眼里滚动着泪花。

    亭长知道说起这伤心往事很痛苦,赶紧劝贵生爷:” 老爷子,想开点,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说点别的事情。”

    “难啊,这件事,我印象太深了。那年,贵生正在河边拣石头玩,突然暴雨倾盆,洪水暴涨,他外婆赶紧抱起贵生往高处跑,不幸摔了一跤,贵生逃过一劫而他外婆却被洪水卷走。虽然事情过去了三年,那惨景 至今还挥之不去。”贵生爷辛酸忆当年。

    亭长爷爷问:” 贵生,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贵生吗?”

    贵生摇摇头:”外爷,你没给我讲过。”

    亭长爷爷说:” 你外爷没给你讲,怕旧事重提伤心难过。今天既然说到这事,我来告诉你,好吗?”

    贵生很懂事:”谢谢亭长爷爷。”

    亭长语重心长地告诉贵生:” 你外婆用她的宝贵生命救回了你的生命,所以你改名贵生,纪念你外婆。”

    ” 那我以前叫什么呢?” 贵生问外爷。

    外爷说:” 那已经不重要了。”

    小孙子很懂事:”外爷,我不该提起外婆。”

    外公说:” 乖孙子,你还记得外婆,外婆没白疼你。”

    ” 外婆很爱我。” 孩子嘛,说到外婆的爱很自豪的

    为了打破这伤感的气氛,亭长说:” 我们到那边去转转,去看看。”

    ”亭长请。” 贵生外爷牵着贵生的手说。

    这边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站在一根田坎上,边拍手边唱道:“龙王爷,不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龙王爷,不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她们的父母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笑着。

    “外公,他们唱的跟我唱的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龙王爷保佑哇?” 贵生高兴得跳了起来。

    “好,龙王爷保佑就龙王爷保佑,快朝龙王爷叩头吧!请他保佑我们大家吧。” 外公望着岷江对岸半山腰上的江神庙说。

    听了贵生外公的话,三个孩子果然齐刷刷地跪下来,向着那江神庙遥拜叩头,口里念道:“龙王爷保佑,龙王爷保佑。”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突然乌云骤聚,狂风大作,折断树木,掀翻茅屋,沙飞石走,巨浪滔天,吼响如雷,阴森恐怖,吓死人也!

    贵生惊恐地拉着外公叫道:“爷爷!快跑,要下大雨了!”

    亭长和村民们惊恐万状地赶忙向山洞和茅草屋子狂奔而去。

    天空乌云翻滚,一片漆黑。闪电一道接一道,雷鸣一阵连一阵,随即暴雨如注,哗啦啦啦。好似山洪爆发。

    暴雨挟着狂风肆虐,肆虐的狂风吹得劲草伏地,狂风连根拔起大树,狂风吹得狼犬虎豹都站立不稳连滚带爬,纷纷奔突逃命。

    这时,岷江的水却正在不断上涨!上涨!上涨!水急浪涌,浪卷千尺。

    一条恶龙突然窜出水面,原来这正是敖逆在江里疯狂翻滚,兴妖作怪。它每逞狂一下,江水就涌起一回排天浊浪。眼见江水冲毁堤岸。淹没稻田。卷走房屋。涌向大树。

    几个村民正拼命的往大树上爬啊,爬啊,大水就追在他们的身后不断的涨啊!涌啊! 涌啊! 涨啊!

    一棵合围大树上。栖息着惊惶失色的几个村民,他们护卫着那两个孩子,他俩吓得不敢动弹;男孩儿吓得瑟瑟发抖,女孩儿吓得来用手蒙住双眼,不敢看眼前突如其来的恐怖景像。

    一棵树上,爬着那个瘦小的贵生,他哭嚎着:“爷爷,爷爷,你在哪儿?”

    他的爷爷正在汹涌的洪水中抱着一段木头,拼命地挣扎着。挣扎着,终究被洪水吞没……

    洪水淹过躲在树上的瘦小的贵生的脚,他又拼命的往上爬,洪水又追着他往上涨淹过他的腰,他又拼命的再往上爬,洪水又追着他往上涨,淹过他的头,最后只见他的两只枯瘦小手,在水面上乱抓,乱扒,乱扒,乱抓,挣扎了几下终于沉下去了……

    除了一片汪洋什么都看不见,洪水连天边。

    岷江泛滥、阡陌变泽国、哪里还有打渔的舟船?

    逆龙在岷江里疯狂地翻滚着,尽情享受着自由让他肆意发泄带来的快活和满足,自由让他可以无拘无束的胡作非为,无所顾忌地作恶不毙,他残害生灵,涂毒苍生,他藐视一切, 甚至将天规天条也置诸脑后。他是高高在上的暴君,他是岷江真正的王者归来。殊不知敖逆猖獗正盛,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浩然正能量,颇具减灾力,抗御着敖逆的邪气负能量,敖逆所搅动的黑风黑云黑浪势头渐次减弱,减弱再减弱。敖逆正疑惑这是哪路大神竟敢与他敖逆结冤作对时?从汹涌的波涛间走出来了凛凛然一身正气的敖月公主。这让敖逆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就显得很尴尬、很狼狈,最后是怒形于色。

    但是尚未等到敖逆龙颜大怒时,敖月公主却先给父王见礼了:” 父王息怒,女儿给父王请安了。”

    ”尔来则甚?” 这恐怕是敖逆这一辈子破天荒第一次不呼我的女儿而直劈劈的叫做“尔”, 完全是龙王对臣下或对陌生人在讲话的冷峻口吻,可见敖逆这回真对敖月动火了。父王对敖月如此冷漠的称谓,她完全理解,因为父王正在猛冲加油的时侯她来浇水熄火踩刹车,是谁都要发飚发火。她很能审势度时,赶紧轻言细语地应道:”父王,女儿给你送胃痛灵来,看见铁链摔了一地,又听到父王的怒吼声,就跑来看看父王怎么啦?谁敢欺负父王,女儿跟他没完!”

    “你少来这一套,你就想从中作梗,坏我的大事!” 敖逆捏着龙拳想揍敖月。

    敖月也不躲避,说道:” 父王揍吧,揍了女儿你出了气,心里会松活些。”

    但敖逆举起的拳头终于未能揍在敖月身上。

    敖月此间又说了:” 父王,你的御医经常提醒你胃病要注意饮食,也要注意不能过于兴奋,过于激动,那是极其伤胃的杀手,还是跟女儿回龙宫休息休息吧,不要再折腾目己了。” 敖逆经女儿这么一说,却也暂时停下了折腾。

    敖月现在能做到这样子就非常不错了,闪闪父王的腰,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一些灾情就很不容易了。因为她毕竟是父王的女儿,胳膊始终拗不过大腿!如若不然,要她暴力篡权,夺取父王的大位,把乾坤颠倒过来,那是超越了现实,不可能的,她做些修修补补,缓解缓解灾情,减轻一点灾害总胜于不减, 这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