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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年。”一一四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因为从顾研心听到叶落说要带着凡凡离开，去接受什么训练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失神了。
和凡凡分开，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七年多来，她从来就没有和顾凡分开过，他们一直相依为命，每天都在一起，笑闹或者说话，她看着儿子从那么大一点点长到了现在这么大，从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人人都称赞的小天才……
就算没有这些，她可是凡凡的母亲啊，母亲怎么舍得让自己离开自己，而且，儿子才七岁大，他再怎么天才，也只是在某些方面而已，又不是全能的，他需要母亲在身边的。这一年接受特训的话，日子一定很苦很累，一定让人受不了的。
顾研心突然觉得心好像被切掉了一半，整个人空落落的，她不舍得归不舍得，但是理智上却十分清楚，一一四和叶落都说得对，凡凡既然已经进入了暗团之中，就不能没有自保能力，她自己都很看不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强大才是活着的一个重要资本。
去接受特训是对凡凡好，对他的未来好，对他能够活下去也是最好不过的，他既然已经进入了暗团，而且他还喜欢暗团里面的人，他就根本不会退出了。她一直都说，尊重他的选择，支持他所选定的路，无论是怎样的路都好。
所以，她说不出不准凡凡离开之类的话，她保持着沉默，垂着头。
一时之间，气氛显得稍微有些沉重，大家都没有开口继续说话，都能理解顾研心舍不得儿子的心情，其实萧离也十分舍不得，儿子才刚刚开始承认他呢，如果现在就离开，等一年之后回来，所有的感情不是都要重新培养吗？那该多辛苦啊。
不行，不能让凡凡离开，不就是特训吗，他会想到办法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他说话的时候，毕竟顾研心都没有说话，顾研心的正牌程度的不可否认的，他这个还没有完全得到承认的爹地，还是保持一定程度的沉默，在关键时刻说话就行了。
“妈咪……”顾凡小声说道，他就知道妈咪会这样，会难过，其实他也是一样的难过，他也舍不得妈咪的，软软的开口说道，“妈咪别难过了，我不走的。”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在思考利弊而已。”顾研心抬起头来，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去了，“凡凡，就当去什么封闭式学校上一年的学吧。妈咪觉得，你很需要这样的特训，妈咪想你好好活下去，不想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顾研心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意外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够仰着笑脸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很平静，几乎没有多少感情波动似地的。
“可是妈咪，你……”顾凡作为顾研心的儿子，当然知道这种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张口却又不不知道哦要说什么，其实他自己都是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凡凡，妈咪说过尊重你的路，尊重你的选择，就是这么简单。”顾研心打断了顾凡话，带着微笑说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你选择了什么了，那么你就要好好走，不能半途掉链子，更不能被过多的感情羁绊，不过是对妈咪的感情，还是日后的儿女情长，你都要学会控制才行。”
“顾研心，哈哈，你又让我刮目相看了。”叶落拍着大腿，很得意的笑着说，“来之前我还和一一四打赌呢，一一四说你一定会哭哭啼啼，各种舍不得，各种阻拦，就算不阻拦，也会有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凡凡，然后凡凡一个心软就会留下来了。”
“我只是按照常理来分析，不过显然顾小姐比我们想象的要深明大义得多。”一一四脸色微微有些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拿钱来吧，打赌的钱。”叶落很兴奋的道，拿过放在一边的电脑，开始操作起来，然后塞到了一一四的手中，“转账，现在就转账，我的账户是***************”
“行了，我不会少了你的的。”一一四满头黑线。
那边两人开始转账了，顾凡则是迈着小脑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顾研心也没有多少心情说话，倒是萧离，一直以很旁观者的态度就这么看着一切的发生，好像跟他都没有关系似地。
“妈咪，我知道你是对的，也知道自己该怎么样，但是……”顾凡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顾研心，“但是我好难过啊，我走了，谁来保护你呢？”
“还有我。”萧离冷不丁在旁边接了这么一句话。
“你会做饭吗？”顾凡抬眼扫了萧离一眼，然后很淡定的问道。
“呃，这个……”
“你根本就不会，怎么照顾好妈咪？”顾凡吸了吸鼻子，“妈咪的嘴很挑的，弄得不好吃的东西都不吃，我这大师级别都经常被倒菜，你怎么弄呢？”
“我可以学……”萧离有些无语的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儿子就是他的克星，他自认为是顾研心的克星，不过顾研心可是把顾凡吃得死死的，顾凡向来就是妈咪的话是圣旨，是不可违逆的，是必须要坚决执行的。
“好了，转账搞定。”那边叶落和一一四也折腾完毕了，叶落的表情特别兴奋，拍了拍神情低落的顾凡的肩头，“才一年，一年而已，这么伤感做什么？”
“有可能不止一年，如果学得不好的话，三年五年都有可能的，那是我们的基地，都是孩子们。”一一四说道，“十分艰苦，而且那些小孩常常会有很恶性的斗殴。”
“那不是有生命危险？”顾研心差点跳起来，恶性斗殴，听起来就是要死要残的那种，凡凡这辈子都这么养尊处优的，怎么能直接就去参与斗殴？他的双手是用来研究实验药剂的，那些搏斗什么的，只是稍微学一下就行了，又不是最后要变成杀手。
“不会有问题的，顾研心，你放心好了，也没有什么好艰苦的，我妹妹都还在那里呢。”叶落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又看着顾凡，“我给我妹纸说一声，等你去了，让她好好罩着你就行了，你不会被欺负的，你可是我们暗团的重要人物，怎么会让你出事呢。”
这倒也是，顾研心心道，只是还是微微有些不放心。
“对了，还没有问问凡凡的爹地的意思呢？”正在此时，一一四终于问话了，看着几乎算是置身事外的萧离，“萧离先生，你有什么看法？也觉得尊重凡凡的选择，走最适合他的路，让这条路上应该做的事情吗？”
“当然，我完全尊重他。”萧离毫不犹豫的点头，“只不过，我稍微有个比较小的问题，凡凡只是学习一下基本的防身，了解基本的枪支弹药，掌握基本的射击技巧之类的，对吧？并不是往杀手的方向培养的吧？”
“是。”叶落和一一四都点头。
“那么，我想说，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完全可以亲自交他，保证让他不属于任何在你们的小岛上培养一年的孩子。”萧离继续说话，同样是那个强大到让人都忍不住相信的自信，“这样的话，他是否可以不用去你们的秘密训练基地呢？”
“你？就凭你？”叶落站了起来，打量着萧离，“你就是做生意的吧，是那个什么萧氏集团的总裁，你还会这些吗？还是只是因为不想让凡凡离开而故意撒谎的？”
“我知道你是杀手，你对自己的伸手应该很自信。”萧离也站起来，和叶落面对面，“我这里刚好有一间练功房，要不要去试试看？我和你。”
“你和我？哈哈哈。”叶落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停下来，“你确定，你要和我过招？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
“萧离先生，我认为你和叶落过招是十分不理智的选择，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放弃吧。”学徒一一四很清晰的说道，“她在道儿的名头也不小，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仅仅次于萧浅之后。”
“哦？萧浅之后？”萧离笑了，那就更有把握了，“走吧，你就来鉴定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来教凡凡。”
顾研心和顾凡心中都捏起了一把汗，萧离到底多厉害他们都不知道，总之十分厉害就对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会必胜似地。而叶落也是十分振奋的跃跃欲试，大约谁也拦不住他们两个了，就这么目送他们去练功房。
“放心宝贝儿，我会手下留情的。”叶落回过头来，做了一个神采飞扬的飞吻。
希望萧离能赢，这是顾凡和顾研心共同的心声，这样顾凡就能够留下来，也能够好好学习学习防身之术了，一一四看着对面母子两的神色，突然觉得也许他们对萧离做的功课资料还不够，还没有了解到全部似地，好像就连凡凡和他妈都不是那么清楚的了解萧离的全部。
十分钟后，萧离和叶落一前一后的从练功房出来了，萧离衣服整齐干净，好像他刚刚只是去参观了一下博物馆什么的，而叶落的情况就十分惨烈了，一边袖子没有了，后背上有两个大窟窿，关键是她的眼睛还肿起来了一只。
“我有资格了吗？教凡凡。”萧离轻声问道。
“简直、简直太有资格了。”叶落的声音兴奋极了，“今天我没有做好准备，下回我会来找你单挑的，哈哈哈，我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