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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憩片刻,见乌天奇仿佛失魂落魄,不好久待,吃了些果子酒水,和青墨妖王谈论了下天权子的往事,约好下次天权子来访青墨妖王时,我一定前来作陪,便和乌天奇二人起身告辞了。青墨妖王估计是看出我修为不济,执意要送我们回酒店。
我们回到酒店,乌天奇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没有恢复过来。也难怪,任谁知道自己的杀妻、杀子仇人是饕餮,答应为自己报仇的人原来是天下大派长老,后来又知道居然整个修行界都在寻找饕餮,最后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乌天奇的心情就在这些消息中起伏跌宕,我和楚笑癫也没有办法,只有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是美食大赛开赛的日子,我和乌天奇、楚笑癫一班评委早早的被接到比赛场地。乌天奇已经恢复正常,早上我们见面时,人多耳杂,他感激的目视我一眼,微微鞠躬。我看他感觉和前几日有所不同,是什么感觉却说不出来,上车后,我故意坐在最后一排,趁大家不注意,低头偷偷唤出天目,只见乌天奇身上有一层微微的光彩流动,生机活泼,就像老树枯木欲发出嫩芽!看来乌天奇有一处心4≦,结打开,久久不动的修为有了突破的迹象。
所谓的美食大赛乏善可陈,比赛一共进行了三天,我在听过饕餮于乌天奇处辨吃几道名菜的故事后,对于一般的菜肴烹制方法失去了兴趣,就当这次比赛是饱饱口福罢了。朱喜和高飞对每一道菜都细细品尝,看他们评判询问参赛选手的架势,恨不得知道每道菜的做法,想到朱喜练功房里的菜谱,我不禁一笑,朱喜有这举动这也正常,你高飞怎么也跟着有样学样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青墨居然也来了,换上了一身西服,连续三天坐在观众席里面,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他那是陪老朋友来了,这是后话,容后再提。
三天比赛结束,前三名评出,朱喜把那几份菜谱如获至宝的收好,楚笑癫也是郑重的拿出相应数量的菜谱和朱喜交换,看来在喜好美食者的眼中,这菜谱可是金贵得很。
回武汉前一晚,我和乌天奇、楚笑癫在青墨妖王的府上聚了聚,不出所料,在这次美食比赛上也没有发现饕餮的踪迹,我安慰乌天奇几句。楚笑癫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菜,虽然仓促间没有合适的原材料,也是美味异常,几杯酒下肚,乌天奇说道:“饕餮啊,我乌天奇看来是没办法亲手报仇了,只希望方先生和妖王在斩杀此僚时能留下他的一点物件,随便身上衣物或日用物件都行,我好拿来拜祭亡妻、亡子!”
乌天奇举起旁边的酒瓮,一口灌下一半,唱道:“睁眼恍如梦,宁不为老鳖,铸得金瓦台,原是泥中误!……”声音悠远,曲调古拙,耳边仿佛有埙韵之声。
楚笑癫正要出声,被我和青墨妖王一把按住,我已经唤出天目,看见乌天奇身上气机不转自动,妖气蓬勃然在体内激荡隐隐有海潮之声,如果能寻到饕餮斩杀之,说不得就要突破到宗师境界!要是在这些日子里寻不到饕餮,生机转老,恐怕此生突破宗师境界无望!
楚笑癫见我和青墨妖王不让他说话,知道必有其用意,也不发问,我们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听乌天奇吃酒唱歌,直到乌天奇渐渐没有声音,天色也发白了,楚笑癫又下厨房做了几盘小菜,青墨妖王灌下一口酒道:“祸兮,福之所倚!乌天奇能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关窍要落在方长老身上了。”
楚笑癫羡慕的看了看醉倒在地上的乌天奇,我继续喝酒吃菜,把一盘炒三丝吃了近一半才回道:“妖王不必拿话挤兑我,乌天奇作为妖修能突破到宗师境界不仅是你这个妖王所希望,也是天下修道人所愿,我当做便做,哪怕是乌天奇不在这关口,我也一样做去了,恰逢这关口,事了之后老乌可要请我喝顿酒!”
青墨妖王哈哈一笑:“爽快!难怪大哥说对他胃口!喝酒!”
我们三人继续喝酒,只有楚笑癫不时羡慕的看向地上的乌天奇,暗自想道,方长老既然为天问老祖看重,难不成是有大气运之人,乌天奇才认识方长老几天就要突破到宗师境界,我可是早早就和方长老认识了,日后少不得亲近,这……我是不是也有到地仙逍遥无忧的一日?
直到快上飞机前,青墨妖王才将我送到机场,送到机场后,青墨妖王在我耳边轻语道:“方长老这修为可要精进!日后我还期待着能与方长老一较高下!”
看来无名府没有把我无法修炼的情形告知天下啊,天问先生说他对魂魄一道深有研究,看来只有等我老去后,求天问先生为我转换形体,或在老去之后直接修行太阴练形之法了。望着青墨妖王远去的身影,妖王您可有的等了,反正你也不在乎这几十年的时光。
……
回到武汉,刚一下飞机,朱喜就要拉着我去他公司给我办一桌私房菜,我推辞半天,总算给推到明天中午,大老远的回家总得回去收拾下自己不是。
回到浮生茶馆,小武居然不在,估计是出去购买生活日用品去了,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摸出小壶美美的吸上一口,长嘘口气:“还是在家千日好啊!”去哈尔滨之前放心不下,怕有打斗损坏了紫砂壶,放在店中没有随身携带,这些天没有摸了,还是如往常那般好滋味。
休息了两三个小时,都到了晚饭饭点,怎么还不见小武的人影?昨天回来前还和他联系过,不好!我想起走前的降灵术之事,心中一紧,小武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摸出电话拨通,还好响了不长时间就有人接电话了,居然是小武的母亲接的电话,说小武昨天吃了不干净的臭豆腐,晚上急性肠胃炎发作,在医院打吊针,现在还上吐下泻,不好意思没顾上给我电话云云。知道小武是肠胃炎我这悬起来的心才放下。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总是想那饕餮的事情,心里有一股邪火腾地冒出来,我摸出一条丝巾揣在兜里就出门向景区门口走去,小武就算要去吃点小吃也不会走太远,景区里的吃食我都熟悉,吃了这么久也没闹过肚子,问题只会出在景区门口。
来到门口,找到老刘头,问他是否见到小武昨天到门口来吃些什么,老刘头一指门外几十米处路边的臭豆腐摊道:“小方老板也好这一口啊?昨天晚上小武那小伙子可吃了不少,连碗里的剩油都喝了个干干净净。”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小子昨天晚上深夜闹肚子了,去医院打针现在还没有回,我估计和臭豆腐脱不了关系,这臭豆腐摊子到门口做生意没几天,我觉着来路不正,小方老板还是别吃了。”
我找了把椅子,坐着和老刘头闲聊,不时瞟一眼臭豆腐摊,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工厂里常见的蓝色工作服,现在正是游客回家的高峰,又逢晚饭饭点,臭豆腐摊的生意好得出奇,他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招呼着。
过了一两个小时,天色渐黑,景区马上要关门,游客都已离去。臭豆腐摊也闲下来,中年老板坐在那里清点零钱。我用丝巾围住额头,唤出天目走上前去,中年老板眼角有几条明显的皱纹,指间老茧很厚,数钱的时候我能听见他老茧摩擦发出的哔啵声,走近才看清身上的衣服是工厂里的工人制服,二手摊上这种衣服十元一件,耐磨经脏,脚上穿着一双绿色胶底鞋。看来是个在社会底层打拼的苦命人,遇到这种人,我心中火气一泄,他虽然是正主但不是源头。
“老板。”
那中年老板这才从专注的数钱中抬起头来,见到我站在他摊子前面,脸色有些慌乱:“您看,我的摊子离景区大门有几十米了,再往后是公交站,不好摆摊子,麻烦您通融通融!”说着从摊子下层的袋子里面掏了一包硬盒黄鹤楼满天星弯腰递给我,看来他是见我一直坐在景区门口门卫处,把我误认为景区工作人员了。
我摇头推开他递过来的烟道:“这就不用了,给我炸五块钱的臭豆腐。”
中年老板吸了一口气道:“这……实话和您说,这个臭豆腐不怎么好,我在老家也卖过臭豆腐,那豆腐都是自己发酵臭的,臭得端正。现在我卖的臭豆腐是从别人那里买的,味道我闻着都头晕,我想也许、可能、应该……是有不好。您要想吃臭豆腐,那我专门给您做一些,过几天发酵好了给您带来,您再尝尝我手艺!”
“哦,既然这臭豆腐有问题,你还这么卖,也不怕别人家吃出什么问题来?”我盯着那中年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眼睛低下躲闪着,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本来在工地里面打工搬砖,也怪自己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幸亏遇上了好老板,送我到附近的小诊所,怪我命不好,骨头没有接正,现在走路还是跛的,做不了重体力活,老板人好,看我可怜,结账后多给了我两千块钱。乡下老婆病了还在家里躺着,都指望我赚钱看病养家,我寻思自己在老家做过臭豆腐,也算有手艺,就摆了臭豆腐摊子。天地良心,开始我也是自己发酵臭豆腐卖,后来……后来……,摆的地方不对,被城管连摊子带臭豆腐都给没收,我跛子也跑不快,没办法啊,给收了三次,手上没了本钱,后来还是一起摆摊的看我可怜,告诉我买的臭豆腐便宜又省事,我也知道不好……”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