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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喜和冰冰碰头后,晚上到了蹲守的地方,把详细地址发给我——中东路,中东花园,中东楼十楼四室。
我坐公交赶到,下车一眼就看见冰冰的那辆破富康停在小区路边,从停车的地方是能看见十楼四室,但这么远你能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摇摇头,避开冰冰的车,从侧门进了小区。
中东楼十楼,我蹲守的法子可比冰冰强多了,躲在九楼半的楼梯过道中,除非是停电或者电梯坏了,才可能有人走楼梯,即安静也方便我观察。
我用纱巾蒙住额头打开天目,透过墙壁,每个人身上精气白白的一团,像是戴着夜视镜一样。十楼四室里面只有一个人,坐着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在上网。
我蹲守在那里一个小时一点动静没有,下次要带个小马扎来,正想着,楼梯下面传来了脚步声,这是谁?晚上爬楼锻炼身体,我站起身装着向楼下走去,和上楼的人错身而过,那人瘦高个,戴着一副小圆片墨镜,还看了我一眼,估计也是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走楼梯下楼吧。
走到九楼我停住了,那人上到十楼进了楼道,我抬头看向上看去,那人正好走到四室门口,不好!我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刚上到十楼,只见地气一涌而散,和当天在蛇山上看《,见的一样。
我冲到四室门前,房门大开,房子主人已经没了气息,歪着脑袋像是睡着了,就是这种杀人手法!我迈步进房,顺手关上门。
“这位……朋友,不知道是修士还是异人?在武汉地界儿上接二连三的用地气杀人,总得给在下一个解释吧?”我先问清楚,经过饕餮一事,善恶也许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凡事不可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那人转过身来,乌黑油亮的寸板头根根笔直朝上,倒八字浓眉像燃烧跳动着的火焰,薄唇高颧长脸,四十多岁的年纪,两眼被小圆片墨镜遮住。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道:“看你骨骼不过而立之年,是那家的小娃自持学了两手道术就出来管闲事!”
“这个,认真算起来我还算不得是修士,只是阁下杀人的手法已经超出世间范畴,既然被我遇到了就要管上一管,阁下不怕世间刑罚,难道也不怕杀孽过重背上因果吗?”
“有趣,像你这样喜欢管闲事的人可不多见啊!”那人咧嘴一笑道:“坐。”他自己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定,看他如何分说。
“小伙子,你坐过火车没有?”
“嗯……做过。”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开场白。
“京沪高铁坐过没有?”
“才通车没有两年,正好我去年坐过,不过四个多小时,挺方便的。”
“民国时候的京沪铁路只要八个小时你信吗?”
“这个……不大可能吧。”我不大确定的回答道。
那人从怀中抽出一份报纸扔给我,道:“看了再说!”
我接过报纸一看,1928年12月《大公报》的头版——京沪铁路开通,全程八小时到达。我有些犯迷糊了,算下来时速150公里,也许民国时候能够达到这样的速度?我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刚看到网上有流传这则谣言的时候就回家把这份旧报纸翻了出来,没错,民国时的京沪铁路只要八个小时,可是民国的京指的是南京啊!南京到上海不过三百公里,北京到上海一千多公里!这有的比么?”
我突然想起前些天看到的那则关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工资的帖子,说道:“这么一说,要是不知就里的人真容易被搞糊涂,前些天我还看过关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工资的一篇帖子,是不是和这个情况一样?”
“嗨!”那人眉毛一拧道:“你说这个,我好好与你分说!从1918年起,国币贬值之快,哼哼,不过十年购买力就只剩下一半。再者,以偏概全,民国时教师工资确实是高,高过平均水准太多,这和当时政策有关,为何不说全国的情况,为何不说农村的情况,为何不说饥荒的情况,为何不说农民的情况。再者,纺织工、铁路职工、医生、名店店员在当时是高收入人群,全国能有多少?就算是现在一个农民工,做满三十天,也能有六七千的收入,比之当时如何?再者,地与房以及黄金,当年与如今价值全然不同,如何比较?再者,主席当年在北大图书馆任职,每月八元大洋,仅能一人勉强温饱,又是为何?更不论,当时警察为不入流,老舍写过,穷人的两大出路——拉洋车和当巡警,与巡警相比,何来可比性?若是都像其中所说,我中华早已崛起,何来八年抗战时之贫弱不堪?”
我恍然大悟,原来帖子中一是偷换概念,混淆现在和当时的价值观,二是以偏概全,报喜不报忧,三是偷梁换柱,以假为真。难怪我看过后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的难受。
“既然你也看过那篇帖子,这就好办了,我最恨的就是这些东西,有一定事实,也有证据,偏偏在关键点上出幺蛾子!最能混淆视听!引人入歧途,我还在网上见过说邱少云是假,说人被火烧生理反应不可能一动不动,老夫当年就曾亲眼所见,红军战士极度信仰,深信为人民而战,为国家而战,而中华崛起而战,中弹后不觉疼痛,手术时不加麻药,当年这事儿多了!
这些帖子的源头我不知道,我宁可相信是中华热血男儿,为民忧为国叹,不知真像,不明就里,忧国之不强,忧民之多艰,一时激愤,或发或转,这样情有可原。但是像这两个……当杀!”
他摘下墨镜,露出两只乌黑而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我道:“这两人,哼哼!一个根本就不是我华夏族人,乃是日裔,一个虽是我族人,但是汉奸!在网上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多起大型谣言背后皆有这二人的身影,自清末以来多少先烈硬生生用血才换来今日,哪里容得下这些宵小。我已查明,这两人的公司接受外国势力钱款,专事造谣生事,毁谤我国体,污蔑我先烈,混乱我华夏男儿的正思维,如何杀不得!”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这两人的身份信息,公司信息,开户银行信息,接受国外公司钱款信息,以及国外钱款的来源、流向的银行转账信息,其钱款来源是国外一家臭名昭著的信息咨询公司,该公司专事颠覆他国政权,特别仇视我华夏。
看完我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请问先生高姓?”
“我姓石,名为石拾。”
“先生高义!小姓方,方临渊。走!”
“走?”
“此地不是久留之处,我请先生喝酒去!汉奸血,仇寇首,当下酒,饮莫停!先生可愿与我同去?”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随你去!随你去!”
……
刚下楼在街上走了没一会儿,朱喜打电话过来,冰冰被他老婆和老头子联合给抓回家去了,我笑道正好,要朱喜开车来接我和石拾回去茶馆烧烤喝酒。
回到浮生茶馆,石拾面露异色道:“你怎么在这里开茶馆?这里的主人可不好相与。”
“您是说马天豹?还是指……瞎先生?”我没有料到石拾居然认识这里的主人。
“你听说过瞎先生的名号!?不错,我说的就是瞎先生,你怎么把这里整成茶馆了?”石拾进来茶馆四下里打量。
我把在这里开茶馆的缘由和马天豹要我寻困龙得水局的事和石拾说了一遍,石拾听完,点点头又摇摇头。
“瞎先生和我关系特殊,这困龙得水局我倒也知晓,但是不好直接说给你听,坏了规矩。你既然在这里开茶馆就是和瞎先生有缘,我不能直接助你,但是在堪舆之术上有什么疑问大可问我,你既然能看出我以地气惩戒二贼,在堪舆一道上定然造诣不浅,再有我的点拨,半年之内找到困龙得水局不在话下。”石拾说这话胸有成竹,他把我当成登堂入室的风水大师了。
后院已经改造成茶室,不方便烧烤,朱喜就在外面一处开阔地上架起了炉子,小武进来告诉我们可以开始了,我笑着邀石拾出去边吃边聊。
先敬石拾一杯酒,酒尽后,我问道:“石先生,您看我是修士还是风水术士?”
“哦,明白了,那半年内你找不到困龙得水局我也没办法。”石拾边喝酒边看着我说道,我见他语意未尽的样子,等着他的下文。果然,他接着说道:“你是修士,不知用什么秘法看出地气流转,仅凭此想找出困龙得水局万万没有可能,我劝你还是趁早熄了这个心思。”
我一句话他就能听出背后的意思,江湖历练老辣,远非马天豹这样的书呆子可比,不过也好,江湖越老,越是活络,凡事留后路好商量。
“我还是有很多风水上的问题要请教石先生,能找到困龙得水局当然最好,若是找不到我也不强求。像您这样的高人当面,我多加请教,还有一线希望找到困龙得水局,这浮生茶馆,我很喜欢,能够留下是最好,不然太过可惜,还望石先生不吝赐教。我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