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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质问
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王霸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看错了，出现了幻觉，还是如眼前所见到的一般，二小姐，居然笑了？
前前后后算起来，二小姐这几年来，所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的笑容都是令人悸动。
但是在三年前，那一件事情发生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笑过了。笑容开始彻底的封藏了起来……而今，纯真甜美的笑容再次出现，怎么不让王霸惊讶？
白林听到梦祈的话，心脏犹如被锥子锥到了一般，很疼，很疼，疼到他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没有责怪自己那毫无留恋的离开，只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连她都不知道是否能够成真的话语。
鼻子微微一酸，白林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让她如此对自己呢？难道，只是因为双方是契约之间的关系吗？
然而，想到这里，白林心中顿时失落了起来。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那，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去面对？
白林想都不敢想，甚至，连自己想问梦祈的那一个问题，都没有了勇气……梦祈那带着惊喜的紫色双眸，随着白林的沉默，顿时黯淡了下去，笑容也渐渐消失，再次恢复了以往的那一份冷淡：“难道，你还是在逃避吗？”
“没有，我没有再逃避，从我想通的那一刻，我就不再逃避，可是……”
白林低着头，没有去看梦祈，身下的双拳同时紧紧握紧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急促地说道，但说道最后，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道苦涩，后面的话，他再也难以启口。
难道，自己要当面质问她：可是，你对我的态度转变，让我感到了深深地恐慌与不安？我有点怕，怕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是契约的关系，所以你才如此对我？
这是很伤人的一句话，他不想梦祈难过，所以，白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呵呵，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你的心分明还在逃避，逃避着我，逃避着我的一切。”
作为契约对象，和白林心心相连，她可以感受到，白林那因为恐慌而导致颤抖的心，而这一切恐惧的来源，竟然是自己。
白林抬起了头，盯着梦祈，脸上的表情快速的转换着，但终归于了平静，语气也变得极为的平淡：“在厂房，我们相遇，而你的态度很明显，对我有戒心，对我不理不睬，虽然，我不以为意，因为，那是你的真正自我，而你的这份自我，深深进入了我的心，甚至，我抛弃了曾经的怯懦，要寻回你。可是，当我受到es的融合，你的态度却颠覆了我的认知，在你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过这样的变化吧？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得到了es，你才会变得如此？”
他最终还是选择问出来了，哪怕，这句话可能改变两人之间的所有一切，但是，他还是选择问出，这或许对谁，都好，“白林，你什么意思？”
白林对梦祈的质疑，而且还是如此伤人的质疑，米菲妃顿时发怒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有资格如此质疑我的妹妹！哪怕你是她的契约者！也没有！”
白林没有回答，而是一声不吭，怔怔的看着梦祈，等待她的回答。
梦祈沉默了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了一道没有人可以看出的幅度，那是自嘲：“我在你心里，原来是那么不堪吗？那好吧，我就是因为你得到es的认可，所以才如此作践的做出了那一切。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这话说得很冷，很冷，却在冷中透出一股失望，深深地失望。她没有想过，白林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如巨石，狠狠地砸在心口。
她在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便转过了娇躯，向着大门走去，她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妹妹！”
米菲妃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而白林，却呆呆地站在原地，梦祈的回答，他当然不会当真，因为，梦祈的这些话，明显就是气话，白林也在这一刻顿悟，自己彻底的伤了她的心，丝毫不留余地。
他也明白了，自己在梦祈心里，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不堪，只是自己咎由自取，去怀疑她，然后伤害了她。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平静，十分的平静，看着梦祈离去的背影，他没有出声阻挠，更没有上前阻拦。
自己在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上前出言的资格了吧？
“白林，老子看错你了，你个混蛋！”
王霸双拳青筋暴涨，双眼如牛瞳一般，怒不可遏地瞪着白林，嘴里更是咆哮出声。
他觉得自己看错了白林，看错了他的一切，在梦祈闯进之时，他以为，白林会带走梦祈，完成他们所必须承担的一切，那样，梦祈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没想到白林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在是罪该万死！
若不是首领在场，他一定会直接将白林按倒，将他往死你打！
这，是他应得的。
“这就是你想问的那个问题吗？”米胜天出奇的没有发怒，反而很是平静地问道。
白林没有回答。
“这就是你的初衷吗？”米胜天再次开口问道。
这一次，白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米胜天，摇了摇头，才苦笑一声道：“其实，我想问她，愿不愿意让我和她，一起面对这一切，一起承担这一切……”
“可你却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你要知道，伊儿的自尊心很强的，就算她受了再严重的伤，她也会一声不吭，独自承受。这样的她，你觉得，会不择手段的去欺骗你，让你帮助她做事？你不觉得，你的那句话，很可悲，很可笑吗？”米胜天走到阳台左边的柜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根雪茄，然后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就在刚才，伊儿见到你之后，所表现的神情，你知道吗？我突然改变了注意，想让你陪着她一起去面对坎坷，因为我发现，有你在，伊儿好像得到了新生，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
白林全身一怔，脑袋一片空白。
透过记忆，梦祈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清楚，她的所有的一切，他都十分清楚，就像米胜天所说的那样，梦祈的自尊心很强，不可能委曲求全与一个刚刚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冷淡的她，对着自己露出软弱的一面，这已经表明了一切……连米胜天这个不称职的父亲都如此明白，如此了解，可明白她一切的自己却傻傻的说出了那么一句令她身心俱伤的话，这是多么的讽刺？
“现在，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米胜天将手中的雪茄烟头按在了烟灰缸中，一阵白烟袅袅升起。“去把她追回来，告诉她，你最真切的想法，那么从此，我不再阻拦你们的任何事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站在这里，那么等待你的，不是我会杀了你，而是你会陷入一辈子的后悔，少年人，你好好自为之吧！”
米胜天太久没有见到梦祈的笑容了，只是，这一次，却对着这个自己看不起的少年笑了，笑得是那么纯真，那么动人。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坐上首领这个位置，但是，梦祈是他的女儿，身为一个父亲，他必须为自己的女儿做出考虑，而刚才给予白林的那个选择，就是为了，不让白林与梦祈因为这句话而后悔。
白林闻言，双眼直视着米胜天，稍许的沉默，一个接着一个字眼，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我会把她找回来的，我会告诉她一切，还要告诉她，你是一个好父亲，你有自己的苦衷。”
“伊儿难道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了？”这回米胜天愕然了。
自己与梦祈的纠葛，似乎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吧？而知道详情的人，更是只有不到四个人，白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会知道，米胜天只能联想到是梦祈告诉白林的了。
“算…是吧！”
白林蓦然，缓缓说道，然后向大门走去，他要去追回梦祈，告诉她，自己的真正心声。
米胜天没有再说话，而是一直沉默到白林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后，才缓缓说道：“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好人，首领，说真的，你干嘛让他去追二小姐？你不怕他再伤害二小姐吗？如果是我，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还处在愤怒中的王霸哼唧了一声，对白林的印象直线下降。
米胜天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他不会，绝对不会的，因为，我相信伊儿的选择……”
“妹妹，你要去哪里？”
车上的米菲妃看着坐在车上的梦祈，轻声问道。
在梦祈离开房间的时候，米菲妃便追了上来，但没有开口，因为她了解梦祈的性格，她只会把一切埋藏在自己心底，让自己一人独自承受，不管你如何劝慰，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她选择了一样的沉默。
可是没想到的是，在她追上来的时候，梦祈却淡淡地问她：“有没有车？我想离开这里……”
对于梦祈的要求，她肯定不会拒绝的，于是，便有她们坐在车上的一幕。
“去哪里呢……”
米菲妃的问话，让梦祈紫色的眸子中多了一丝茫然，但，很快，这丝茫然消失了，她缓缓地说道：“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或许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