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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六、还有五个在医院……”,黑暗的房间里,秦桐正用着细细的小手指在一块巨大水晶表面写着字。
大约写了十来个,他就哼唧哼唧地甩了手,趴到一张小床上象个正常的嗑睡男孩一样紧闭着眼侧躺了下来。
虽说只是一鬼独居,但小鬼的房间奢华至极,四边都是结实的水晶墙壁,价值不菲的儿童家具,高档玩具还有一些个从实验室搬出来也是供玩的仪器设备,就在门边,还有着一窝三只的小魂狗正相互磨蹭着身体。
可再好,这也是个随便写几个字就会引来一堆儿怪叔叔从外面的屏幕上围观的监狱。
这能忍吗?秦桐思忖着,对不知在何处的许洛秋暗有怨言。
也许是因为身而为人的关系,许洛秋对住在基地里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总是劝小桐忍忍就好。她是把这儿当管理严格的军营来住,而对小桐而言,基地就是关着他的一座监狱。
洛秋并不清楚那些人一直把我当小白鼠一样的观察,所以她没错。没过一会儿,秦桐就又自己为许洛秋找到了托词。
“还是得走!”,越是想着洛秋,秦桐就越是想走。他清楚随着外面那些人对他的兴趣越来越高,他跟许洛秋分开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
“不如也跟我一样加入军方?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还有那个于……”在秦桐辗转反侧的时候,艾晓棠正拉着许洛秋的手当着说客。
男人其实也八婆?许洛秋愤愤地咬了牙,正了神色,“反正处理完这事,我就立即走!”
夜幕深沉,在一片远离S市二百公里外的的山林里,寂静无边,只能听见细密交织的夜雨声。
一个男人慌不择路地奔跑着,满身血污,一张大脸更是因为惊恐扭曲得变了形。
直到跑到一条涨着秋水的山溪旁,险险滑下溪去的男人才惊叫着巴住了溪边的一块大石,但很快,他的眼中出现了无边的绝望。
一道黑影兔起鹘落地落在了男人的面前,夜无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你不跑了?”
跑有用吗?男人一脸绝望,而他身上突然出现的十几条血手却招摇着无边无际的欣喜,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尖啸着,狠狠地缚住了他的手脚,掐住了他的咽喉。
如果是那个圣果院的女人在,她一定会想了法子劝解着些急欲报复的怨魂吧?夜无静静地看着被那个男人杀死掉的怨灵七手八脚地将被缚住的男人一点点地拖向秋溪,心平如镜。
许洛秋一向对鬼都还算厚道,除了我。夜无挑了挑眉,专心地盯住了已没入溪水之中的发顶。
“我活着能杀你们,死了也一样!”,一柱喷泉上涌,刚脱离了身体的新鬼狂叫着,甩开了还缚着他新鲜尸体的鬼手,在空中滞留了下,又愤愤地扑向水面,啃咬起刚才的鬼凶手。
同样为了鬼,那些报了仇的旧鬼们反倒又怯了胆,刚才杀人的狠劲没了,四下躲避着,有一个还向着夜无的方向伸出了手,“救我,是你教我们报仇的!”
“你们也报过了!”,夜无冷冷站着,一动不动,看着凶悍的新鬼把一个个报仇的鬼魂们吞下了肚子。
一声狞笑,自觉成鬼后实力惊人的新鬼向着夜无走了过来,象是想为自己刚才的死亡讨个公道。
寂寞无声,只是一根黑色的长索扎进了新鬼天灵盖的位置,初成的怨灵之力源源不断地流向了夜无的魂体里。
夜无看着委顿在地,一点点变小变淡的戾鬼,笑了笑,抬起了脸,闭上了眼睛。
寒凉的秋雨之中,夜无一边吸收着新食,一边心生惘然,以鬼魂的形式存于世,不断地杀戮和吞噬,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声叹,悠悠地涌到了他的唇边,但还未飘出,就突然从远处射进后背的一根长长魂箭,终结在了他的嘴里。
夜无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了身后。
黑暗中瞬间鬼影绰绰,一张细网兜头笼上夜无,一连串的娇笑声起,分众而出的夜艳,走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不逃呢?”
“我为什么要逃?”,看着夜艳一脸得意的笑,还有她身边站着的几个人和鬼,夜无轻轻一笑,伸出了待缚的双手。
“我说过,你再强,也不过是只被豢养的灵鬼而已。”,一只手指轻佻地放在夜无的下颌,夜艳露着满脸的心疼,“你最近太过份了,主人要我把你抓回去。”
不声不响地跟着缚着他的一只男鬼闪离,夜无依旧吝啬给夜艳任何表情。
“哼!自寻死路。你以为那些鬼胎就是我一人用?”,夜艳气哼哼地将手搭在了一只役鬼的胳膊上。
此前,夜艳被夜无压制得不得自由,好不容易才趁着一定要出席的月报会议跑回去告了一状。
夜艳也是吃定了夜无会被追究才打小报告的,因为那些鬼胎和以往的所有东西,还有正在被跟踪的许洛秋一样,都有一份是要上供的。
夜无这一次,动到的不仅是夜艳一个人的利益。所以震怒的主人处罚做错事的灵鬼,就变得天经地义。
可等夜艳再回S市,那些植入母体的残魂已然被夜无莫名其妙的干扰折腾得没剩下多少。夜艳不得不开始琢磨着怎样尽可能地挽回前段时间的损失。
窗外秋高气爽,但被困在一屋之内的人只能看着窗外的艳阳叹气。
杜莎莎坐在床上笑盈盈地打发了来探病的杜妈妈,手里攥紧了一个小小的纸条。在康浩阳的帮助下,扶着高挺的腹部慢慢地滑下身子。
瞥了一眼走廊上远远站着的安保人员,杜莎莎勾住了康浩阳的脖子,两瓣嘴唇紧紧地贴上了男人的嘴。
眼睛余光看着安保人员如往日一样识相的扭开了头,杜莎莎笑着,迅速结束了例行的热吻,轻轻贴在了康浩阳的耳边,象是**地咬着他的耳垂,“浩阳,你回去要一切听我爸**,做好准备帮我逃出去。”
“过几天你还要手术……”,男人的惊诧又突然地淹没在了杜莎莎主动送上的热吻之中。
康浩阳闭上了眼,手掌有些僵硬地抬起,犹豫了下才轻轻地抚上了杜莎莎的背。
指望不上的没用东西!看着自家妈妈带着康浩阳一起道别离去,躺在病床的杜莎莎终于收起了甜蜜的笑容露出了一脸郁色。
康浩阳早在三天前就出院了,现在一直跟来S市的康家爸妈住在一起。
因为康妈妈心疼儿子大病初愈而且还在病中受苦受累伺候了杜莎莎小半月,所以三天来,这还是康浩阳第一次跟着杜家妈妈来看杜莎莎。
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摸着自个儿怀着胎儿的肚子,杜莎莎的胸中满是无法排遣的痛。
她又是象往常一样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啜泣了会儿,拉起被子,把头整个儿埋在了被子里,杜妈妈塞来的小纸条缓缓地在被子打了开来。
“傻蛋康浩阳!”,想着自个儿不堪的处境,再想想那个出院三天又收拾的人模狗样的男人,杜莎莎这一次真的哇的一下,在被子时痛哭了起来。
莫名地出现流产迹象被带到医院,可是却十来天都没再有任何动静。杜莎莎一直细心观察着周边,却是越看越怕。费用低廉却设备高档的单人病房,一个个几乎足不出户的病友,还有冷漠得从不与病人多做交流的医护人员。
几天前,杜妈妈将信将疑地把一个从外面带进来的纸条给她,纸条透露的事实很是让杜莎莎震惊。
而在某天装睡时,她是亲眼偷看到查房的医生里,真的有如纸条所提到的那个女人。
咬了咬被角,杜莎莎轻轻地骂出了声,“该死的许洛秋!”
正被骂着的许洛秋,面前的一面显示屏正展示着基地仪器的先进,屏幕的透视只调在低档,就已弄没了杜莎莎的被子,再推进了些,放在她手边的纸条内容已一览无余。
“晓棠,尽快把康浩阳弄回来,让他和杜莎莎一起接受治疗吧!”,许洛秋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开口说了出会被诟病成圣母的请求。
“是呀,把康浩阳放在外面,他也危险。”,一向喊着杀他死的秦桐为了能早脱身也站在了洛秋一边。
艾晓棠沉默了会儿,摇了摇头。她与同为杜莎莎无冤无仇,说来也只是因为洛秋而产生的一些芥蒂。
可是,把根本就没得到治愈,只是解开他身上基地符咒师下的咒术放回去,把怀着鬼胎的杜莎莎扣下,是基地要钓鱼的决定。
也果不其然地,康浩阳出院的当天就已经被发现了,跟着就有人去找到了他。而在此前,杜家爸妈也早就有人联系上了。
这样恶心的事不能总是被动地治,要挖出幕后,这一点艾晓棠很是认同。她伸出手,握住了许洛秋的手。
“好吧!”,犹豫了下,许洛秋做了让步,“不管幕后人有有入套,他俩的问题必须在重阳节前处理完毕,不然可能真的要一下子死好几命了。”
因为独对了数日子等生死的寂寞,现下的许洛秋觉得无论什么,都比不上生命的重要。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