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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月锦便用踏风驮着差不多四大袋柴火黑炭进来,踏进这里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腥臭的血腥味,让月锦微微皱眉,而踏风,有些反应地飞踢嘶吼起来,这种天敌的味道让它很不安,即使它的敌人现在已经只剩下血块。
肉滚滚经过夙拂晓的影响,已经进化到看到魔兽的肉一脸厌恶,没有了很久以前那种暴戾的嗜血,开始懂得挑剔起来了,一般的肉还真不能让它动容。
夙拂晓看到踏风紧张不安的样子,急忙吩咐道:“锦,把炭火放下来,然后放踏风出去。这么肮脏的地方,不适合它。我可不想让我的天马染到不洁和血腥的气息。”
天马本来便属于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它高傲尊贵的血统,是不容这些污秽亵渎的。
踏风双蹄在地上踏个不停,口中嘶吼,有些凄厉。
月锦飞跃而上,一个弹跳,将它背上的东西卸下来。
一看轻松下来得到自由,踏风再也不停留,朝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牢房门跑出去。
夙拂晓担忧地望了它一眼,月锦察觉到她的担心,笑道:“放心吧主子,外面的绊脚石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没人伤得到踏风的。”
“嗯。”夙拂晓点点头,看了一眼魔窟一望无际的黑暗,冷漠无情道:“那就开始点火吧。”
陌汐和月锦的脸上一凛,随即严肃地点头道:“嗯。知道了。”
黑沉沉的夜,厚厚的乌云掩住了那万丈星辰,以及悠悠散发淡光的明月。
那沾染着暗沉黑色的云层上,似乎弥漫出诡异的气息来。
今夜,在月殇堡的繁华笙歌中,似乎在奏响着最后的绝响。
魔窟中传来阵阵轰隆轰隆的响声,还有各种魔兽嘶吼的喊声,凄厉而刺耳,可是在参加连坤举办的宴会的众人看来,以为和以前一样,是魔兽们得到食物的激动嘶喊,根本没有在意那喊叫声中潜藏的丝丝哀求和痛苦。
所有人都觉得,该痛苦不堪,该哭泣求饶的不是魔兽们,而是被当做食物喂给魔兽的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们。
咝咝,咝咝声从月殇堡的底层开始蔓延开,那宛如蛇吐芯子的阴森恐怖声音仿佛传染的恶疾一样开始慢慢从魔窟中扩散开来,火红色摇曳的火焰宛如地狱里那烧死前世的孽债一样的地狱之火一样,开始从这深深掩埋的地下一步一步往上爬。
而在上面沉迷于玩乐中,不知天明黑暗的人们却浑然不知。
火越来越大,整个地下开始沸腾起来,空气都变得热烈。
火光映照着夙拂晓绝美的脸,让她仿佛整个人笼罩在火焰之中,融为一体,宛若在战场中永不畏惧的修罗战神。她的嘴角,啜着一抹嗜血的淡笑,云卷云舒,眼前埋入火光中的杀戮,一切只是浮云。
夙拂晓望了良久,终于道:“小家伙,锦,我们走吧。”
夙拂晓从地上抱起化为缩小版身体的肉滚滚和金灿灿,丝毫没有留恋地转身,走出那已经将黑暗击败,火光四溢,将整个魔窟映照成红色世界的地方。
走到牢门口,这才想起依然被困做一团,还蜷缩在一旁的魔沉晶。
夙拂晓走过去,看着倔强而好强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个女人值得一个好的人怜惜,照顾她。收服她的骄傲,戳穿她用做保护自己的跋扈,彻底触摸到她的心,真正地征服她。
“火燃起来了,走吧。”夙拂晓拿出锋利的刀刃,准备替她割断绳子。
谁料,魔沉晶整个人激动地站起来,退后了几步,避开她的救赎。
“我不用你救,就算我死,也不稀罕你救!”魔沉晶眼眶泛红地朝她吼道。
仿佛一只无助的,受伤的小兽。
她从来没有过今日这般孤独的感觉,看着她和身边对她忠诚,不离不弃的伙伴,她羡慕,羡慕得双眸发红,心底发慌,她整个人变得空洞起来,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从头到尾,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没有朋友,没有真正的亲人。
只有在魔神殿里那个人赋予她的权利。她也只有滥用那个权利,才感觉得到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她还有人会臣服的感觉。
可是她心里清楚,那些人对她的臣服,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养父是魔战天而已。
“我不救。不过我能让你自己乖乖走出去你信不信?”夙拂晓看着哀伤的她,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信!”
夙拂晓不理她,来到她面前,一边替她隔断身上的绳子一边毫不留情重重地一巴掌扇过去,冷冽道:“命都没了还想和我夙拂晓争男人,不是我小看你,你他妈就一肤浅娇惯的千金小姐,以前不和你说什么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懒得和一厢情愿的你浪费时间。现在的你更像是一坨臭哄哄的烂泥,别说澈这辈子不会喜欢你,我看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喜欢你!!”
魔沉晶不敢置信地捂着泛红的脸颊,朝着夙拂晓声嘶力竭地大吼道:“谁说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
“口说无凭,有本事你证明给我看。”夙拂晓对她嗤之以鼻。
“妈的,你这女人也太嚣张了,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天澈,我和你抢定了!”这下魔沉晶彻底爆发了,撕掉身上裹着的身绳子,也顾不上勒出来的红印和疼痛,掳掳袖子就往外冲……
走到一半,脚步顿下,魔沉晶有些怔忪地回头看着笑容浅浅的夙拂晓,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你……”一时间,魔沉晶对这个奇怪的少女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她总是这样特别的吗?
夙拂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绚烂一笑,依然是那清泉一般淡漠的语气,“我们走吧。葬身火海这样的事,今天不适合。”
陌汐怔怔地看着这两个一下凶神恶煞一下又变得友好的女人,和一旁也不太明白的月锦故作老沉地摇头叹息道:“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无法理解的动物啊……唉唉……”
他刚说完,啪一声,后脑勺又是一记暴栗,陌汐啊了一声,抬头起来,正好看到夙拂晓撅着嘴巴美艳芳菲的样子,“你这个小屁孩,懂个屁的女人,就在这乱感慨。有没有人提醒过你,女人除了复杂和无法理解之外,还有一条是绝对惹不得的?”
“什么?”陌汐捂着头委屈万分道。
夙拂晓圆目瞪他,“就是天下女人都不能惹!更不能在背后说她们的坏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