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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的计划,做好以后,严真真比较乐观!’,若是进度一切顺利 的话,半年之内便能完成港口的扩建。不过,这中间总会出点什么妖蛾子,时间上算得宽裕一些。到时候提前建成,再给你请功。”
螺儿笑道:“奴婢的命都是王妃给的,这些份内事,自然会殚精竭虑。王妃但请放心,不会误了半年之数。”严真真悄悄地告诉她,至多延缓一个月的时间。
“是,奴婢知道。早一天建成,早一天便能挣银子了。”螺儿严肃地说道。
“这也不单是挣银子的事”严真真彻底无语地送走了螺儿。
碧柳提着个食盒走过来:“王妃,今儿奴婢做了荷huā糕,还加了绿豆,吃着能消暑。”
“嗯。”严真真眉开眼笑“好啊,摆出来,咱们一起吃。做了多少?若是咱们两个吃不了,再拿去给抱冬和小琪她们吃。”
碧柳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这款糕点做起来十分费时,忙活了矢半天,也只够王妃与王爷两个人吃罢了。”
严真真这才注意到,碧柳是把糕点装在食盒里的。想到孟子惆说过有什么好点心,都要送过去给他,顿时泄了气:“我说碧柳,你到底是不是我从娘带过来的人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向着外人?”“王妃,王爷可不是外人,是姑爷。”碧柳很严肃地纠正了严真真的话“奴婢已经收拾好了,灶上还有些做得不好看的,奴婢给抱冬和小琪她们留着一些。”
“你到底做了多少?”
碧柳干笑:“也就蒸了一锅,因为做起来麻烦,干脆多做一些。
不过,也幸好多做了,不然还拣不出一屉呢!”
“那你把这一盒送去给王爷罢我吃灶上剩下来的那些儿不好看的。反正味道又不受影响,干脆让他吃个够谗猫!”
“王妃,王爷那意思,是让王妃送过去跟他一同吃呢!奴婢这么愚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其实王爷在意的,是王爷常去瞧瞧。”
“谁知道他今儿个出没出去呀?”严真真不想动。外面的日头热辣辣的,蔚蓝的天空上,一点云彩都不见连知了都叫得声嘶力竭。
若是算算节气,这会儿正是大暑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碧柳得意地笑道:“奴婢早打听好了,王爷今儿歇了饷便回来的。
这会子,大约又在书房罢。”严真真纳闷:“王爷的事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奴婢问过了冰荒,这消息自然是准准儿的。”碧柳心虚地低了头,捻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奴婢也知道不该过问王爷的行踪,也也没想问个十成十,谁知冰荒那小子自个儿倒巴巴儿地告诉了奴婢。”“往后少打听王爷的事儿,免得让人误会。”严真真佯怒。
“是奴婢不敢。”碧柳悄悄地笑了,殷勤地把食盒递给了严真真“王妃这便快去罢,冰荒也知道奴婢做了荷叶绿豆糕的,这会子怕是王爷也知道了。冰荒那份儿,回头奴婢差个丫头送去。”严真真认命地提着食盒去也甚至没带上碧柳:“行了,你就留在听风轩好好收拾着罢,我带悦儿过去便是了。”
一旁的小丫头悦儿急忙走上前来,抢着提起了食盒:“奴婢来拿便是。”“好。”严真真乐得两手空空。当然,如果能够两手空空地在葡萄架下看一本线装的演义或者话本那自然是更好了。
唉……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拒绝了碧柳要替她梳妆的提议。米白色的家常衫子,因为宽袖广袍在日光下划出流水般的波纹,仿佛翩然远去风过无痕。
流金似火,骄阳当空,远远地有一股荷huā的香气随风而来。严真真踏着缓慢的节奏,一步步地挨近了主院。
作为整个王府的中轴线,主院的建筑大气沉浑,远不似听风轩别致婉转。长长的画廊边上,飞檐翘壁,又透出婉转的风流。
这座王府,自开国以来,便屹立在临川。风吹雨打,不过在这些屋宇的边缘,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因为经年疏于打理,王府看上去有些破败。可唯有在这里住得天长月久,才会明白这些房子结构的坚固。
有别于别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临川王府的风格,则恰恰相反。外头看着是破棉败絮,其实里头却是金玉满堂。
“我以为你不来了。”严真真刚踏入大门,便听得偏厅里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怎么会碧柳那丫头huā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挑了两盒没有瑕疵的荷huā绿豆糕。”严真真叹了口气,略有抱怨“除非我去灶上跟她们抢食吃不然的话,也只得沾沾王爷的光。”
孟子惆从偏厅走出来,半肩在暗,半肩在明,越发显得他浓眉如染,唇若涂丹,英挺俊朗得仿似天神。
“果然还是你那个丫头晓得事理。,…孟子惆含着笑容道。
“什么嘛!”严真真抗议“说得我好像不明事理似的。你说说看,明明是我的丫头,却一心向着你,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她知道,我是你的王爷,你的天,你生命的一切。”孟子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乌黑的双眸,比宝石还要璀璨明亮。
“绕口令吗?”严真真讪讪。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男尊女卑!
孟子惆伸出手接过悦儿手里的食盒,小丫头已经机灵地退了下去。
“走,咱们去偏厅吃,已经斟好了茶,正好三巡。”他因为太过欢喜,反倒显得面目平静。
“你知道我这会儿来么?”严真真不满地咕哝。
“其实茶还是泡得早了,明明一刻钟之前便出了听风轩,这一段路你走得可真够慢的。”“路上风景好,边走边看,难免会耽误了时间。”严真真心虚地解释。
“怎么每次都是到我这儿来,你才有闲心赏玩风景呢?”孟子惆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两分讽意“从我这儿回听风轩的时候,倒是健步如飞。”
严真真下意识地回答:“归心似箭嘛,人之常情。”
“哦?”孟子惆凝神看了她一会,直把她看得心头发麻,才露出了笑容“既如此,不如往后便搬到我这里来罢,往后再让你过来才会归心似箭,健步如飞。”
“王爷居处,戒备森严,怎能由妇人随意出入?”严真真硬着头皮干笑。
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初她住在孟子惆的主院,那也是因为孟子惆昏迷不醒,除了定时按例请脉的王太医,也没有什么旁人,她才能随意进出空间。这会儿要搬进主院,以孟子惆的精明,尽管想不透其中的道道,必然也会对她蓦然消失的古怪上心。
“你是我的王妃,岂是一般妇人?”孟子惆摇头“况且,你与我本是一体,这些所谓的秘密,也没有必要瞒着你。若是你想知道,只管随时进出书房便是。”
“不不不,若是让人知道妇人干政,往后还真不好说呢!我只管好生意,便是对王爷最大的支持了。待得余杭港口建成,我估摸着在南边应该还有不少西方的商船,咱们可以多准备一些丝绸、瓷器之类,这些东西贩到别处便是百倍的利润,最受那些商船的欢迎。”
“生意上的事儿你作主便是,在这上头,没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孟子惆点了点头。
“王爷既然信得过,那我就不客气了,总不至于让王爷吃亏。在本土做生意,百倍利称不上,但总不至于亏了老本儿。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孟子惆笑道“只是我希望你能搬过来住,若是有些什么事儿,商量起来也方便,是不是?”“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你那头的事儿我一窍不通,我那里的事儿,你也没这闲功夫插手。所以,咱们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行各的独木桥”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孟子惆的脸色,忽然沉得跟冰块。严真真急忙把自己说的话又默默地过了一遍,似乎说得一丁点儿都没有错啊?顶多,也就是说话的艺术不怎么样,说话太老实了点儿,这也不算什么大错罢?值得从满面春风,一下子过渡到腊月寒冬么!
“哦?想跟我分道扬镰?”孟子惆说的几个字,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让人遍体生寒“桥归桥,道归道,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忙不迭地撇清两人的关系,他便觉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要从他的〖体〗内压榨出什么来。
严真真的双腕被他握得生疼,却不敢抗议。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头,委屈地扁着嘴巴:“我…
你把我捏得疼了。”
孟子惆瞪了她半晌,仿佛才明白她的意思,慌忙放开她的手,捋起袖子,却见雪一样的皓碗上,两个乌青的印子,触目惊心。
“你……”他有点不知所措。
反倒严真真不在意地笑了笑:“是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现在也不是很疼。”
“来人,宣太医!”孟子惆扯着嗓子吼,让严真真呆立当场。
这一点皮外伤,用得着大张旗鼓地叫太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