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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在尖锐的疼痛之是无可言说的欢愉,一波接着一波,耗尽了她的体力。
睁开眼睛,晨曦初透,枕畔只有一个微微的凹形。那个与她一同共效于飞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她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儿愣,以前似乎听过某位专家说,男人一旦在完事以后立刻抽身离开,就是表明他并没有爱上。
尽管并未曾付出多大的期望,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严真真觉得一阵阵地发冷。她作过了多少思想斗争,才勉强接受了孟子惆。对于男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好。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却很快就想通了。这是她身为王妃的义务,何况孟子惆并不算粗鲁,大多数时候还是照顾到了她的感受。
唔,技术不错,也许算是她得到的唯一福利。
“醒了?”醇厚的男中音,把胡思乱想勉强理出一个头绪的严真真吓了一跳。
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孟子惆正在窗前看着手中的什么文件。
原来,他并未离开!
这个认识,让她忽然觉得心花一朵朵地次第开放。寒冬阻不住第一抹春风的柔软,花蕊绽放的过程,如此动人。
他穿一袭白色中衣,明明是最最简单的剪裁,可穿在他的身上,却偏是营造出不一样的味道。因为还不曾梳洗,他的黑发如同黑色的缎子一般随意地披在肩头。黑与白的交融,原来也可以一美如斯!
明明是修长的体型,可是被袍子遮住的身材,其实好得可以媲美运动员。
严真真看着他转头的一抹微笑,心脏不争气地又跳动了起来。他的眼睛,在微微透白的晨曦里,如同星光那样灿烂。
她忘了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长身而起…只三步便跨到了床前。然后,弯下腰印下自己的唇。
“痛不痛?我让人拿些药膏进来。”孟子惆的询问,让严真真一时半刻摸不着头脑。
“痛?”她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却让他的脸上染上了紧张的神色。
“我去传太医拿些清凉的药膏”
“啊?”严真真急忙牵住他的衣襟…“我没有受伤啊,不痛。”
孟子惆瞪视着她,好半天才明白两人的对话,还没有达到步调一致“昨儿个夜里,弄痛你了么?”孟子惆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严真真这才明白,他问的“痛”,是指什么部位…顿时脸红如赤,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天啊,这种私密的问题,作为现代人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怎么会说得平平淡淡,毫无滞涩?
孟子惆心弦微动,手臂舒展,锦被滑落半边,露出凝脂半的肩和颈。口干舌燥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不算陌生。看着她羞红的脸,孟子惆总算扼止住了再度“大杀四方”的旖旎念头。
“需要用药么?”他再问。
“不用。”严真真哭笑不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N回了。明明难以启程的话题…可是他说来却仿佛天经地义,就跟诵读“之乎者也”一样正经。
“还痛么?”
MYGOD,还有完没完了?
“不,不痛。”没办法,严真真只能逐字逐句硬着头皮回答。
“真的?不用羞于说出口,苦的可还是你自个儿。”
有完没完啊!
严真真很想飙泪。
“我……想回听风轩。”
“留在这里用早餐,我已经吩咐炖了燕窝粥。这些日子苦了你,大约又瘦了。”孟子惆用锦被把她密密裹住。
“不用,我回听风轩用早餐。”严真真忙摇头,“碧柳的手艺好…我喜欢喝她炖的粥。
“知道你喜欢她熬的粥,这会儿她正忙着呢!”
严真真满脸黑线,自家的丫头,怎么一头倒向孟子惆这边了呀!
“她不在听风轩里候着,跑这儿做什么!”她既嗔又恼。
“你留在这里,她好生欢喜。”孟子惆却轻松地笑。
“天哪!”严真真双手捂脸。好罢…女生外向,胳膊肘儿就是爱往外拐。
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颇觉有趣:“不如你搬过来住,也免得大冷的天气跑来跑去的。若是受了寒,又是遭罪。”
严真真立刻摇头:“不行,我喜欢听风轩,这两天丫头们把地都给平整了,赶明儿下了玫瑰花籽,我的听风轩便成了玫瑰园,比你这里好。”
“真真。”孟子惆没有再胡搅蛮缠,却以额相抵,“陪我几天,顶多也就三五天,我便该去北边儿了。”
“又要打架了?”严真真吃了一惊,“昨儿个才回来,不多留几天么?”
听到她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打架,孟子惆也只是苦笑:“如果这是你在留我,那……我会考虑多留两天。”
“不了,免得误了你的正事。”严真真叹了口气。因为朝廷的持续进攻,徵州和巩凡两地的形势有些吃紧。孟子惆从尚未完全平稳的金陵赶回来,恐怕也是要率军支援北地两城。
尽管这话说得体贴,但孟子惆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他知道,严真真恐怕还真没有对他产生那种类似的依恋之情。
“金陵初定,你过两天去一趟?”沉吟了一会儿,孟子惆柔声问。
“怎么?”严真真疑惑地问。
孟子惆居然主动会提议让她去金陵,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不是喜欢金陵么?有你坐镇,浮动的人心也好安定一些下来。”孟子惆说得很淡,但严真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她嫣然一笑,“我带小李子回金陵,正好住在他家里。秦淮河边,风景如画,晨曦昏阳,可不知道有多美呢!”
“又要辛苦你。”孟子惆抚着她的肩,神情柔和。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是,夫妻一体,其利断金。不过,也不用住到李庄谐家里,那儿毕竟太小。我在金陵有一座宅子,让冰荒带你去便是。”孟子惆失笑。
严真真认真地看着他:“王爷,你不能老是差使冰荒跟着我的,他虽然年纪小,可也有雄心壮志,想要跟着你建立不世功勋。况且,这一回平叛,他也居功至伟,你还让他没个衔头地跟着我啊!”
“他功夫不错,人又机灵,跟着你,我才能放心。”孟子惆苦笑,“你倒毫不领情!”
“我当然领你的情,可是对冰荒来说,却不公平。他本可当你最得力的副将,日后独当一面。可是如今,跟在我的身后,就是再能干,也被掩盖了。如今肖炎在巩凡崭露头角,你也该让冰荒表现表现。”
孟子惆叹息:“你倒是为天荒着想,可是你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我又如何放心让你去金陵?”
“小潘啊!”严真真笑嘻嘻道,“他不是伤势痊愈了么?”
“他只能当个打手,真遇上了事,不如冰荒。”孟子惆摇头。
“没关系,金陵城里有张状元呢,他既能把我当日的情份看得比天还重,在这等严峻的形势下毫不犹豫地投向临川,可见是重情之人。我若有所求,他必会全力相助。再说,金陵还有陈二,你不是说他在金陵的势力发展得相当快么?”
听得陈思雨的名字,孟子惆心里多少有些不大乐意。不过,因为他们昨夜刚刚跨过最实质性的一步,倒并没有盲目地干呷醋。而是左右权衡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也好,只是你自个儿多加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想让碧柳与小潘多相处。看他们两个,倒也颇有情义,你若是真有这个意思,不如替他们把婚事定下来。”
“直接在金陵成婚便是了。”严真真吃吃地笑。
孟子惆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你也急着让他们洞房么?”
严真真脸色飞红,对上他暧昧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尚未穿衣着袜。尽管裹着一条锦被,但看那家伙的眼色,分明又在想着昨夜的风光“你让开,我得起身了……”严真真嗔道。
“看你精神不错,不如再来大战三个回合?”孟子惆笑谑。
“你……”严真真侧首,“不行。”
孟子惆愣了愣,才失声轻笑:“是么?要不要来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哎呀,匆忙之下说出口的话,果然是有歧义的。严真真的脸更红:“我不是说你不行,是现在不行,我……是我行不行,你就饶了我罢“逗你罢了,昨儿已经让你受了一回。”孟子惆这才放手,“我叫碧柳进来服侍你梳妆。”
“不要,我自己来!”严真真急忙阻止。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上,满身都是被吻过的痕迹。哪怕亲近如碧柳,她也不好意思给她瞧见。
看到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孟子惆:“帮我拿一下好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孟子惆脸上的笑意更浓。
“是你扔下去的!”严真真气鼓鼓地瞪着他。
孟子惆煞有介事地点头:“不错,可我只管扔,不管捡的。再说,你也不是够不着嘛……”
她当然能够得着,只是这么一来,又是风光无限,给他大吃豆腐。
浑身的酸痛提醒她,再经不起哪怕小小的一场龙争凤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