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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被福陵王如此不着调的一句话呛的一口茶全噎的嗓子里,连茶叶都没浪费,全嚼了!
福陵王纳罕她这又犯了什么毛病?是自己话中有错?
“五夫人,可是本王说错了什么话么?”
林夕落连连摇头,只夸赞道:“王爷深谋远虑,聪明绝顶,此计甚好,甚好!”
人多?鸟多?林夕落承认自己邪恶了,可上下打量这位俊王爷,还真不知全身上下能数出多少只……鸟来!
福陵王只得又当这位五夫人是抽了疯,不提他这计谋,反而问起林夕落这雕字之事来:“本王只有耳闻,还从未亲见,五夫人不知可否赏脸,让本王在侧观看一次?”
林夕落沉思片刻也点头了,魏青岩既然已经与福陵王合作,那此事自当不必瞒着他。
让春桃把雕刀、雕木取来,福陵王也将身边的侍卫全都打发出去,书房之中只有他与林夕落二人。
本有意调侃她两句,可看她手中举着那根锋锐无比的雕针,福陵王还是彻底将调侃咽进了肚子里,谁知这位五夫人会不会心急之余,举了雕针戳他两下?
福陵王将心思压回,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林夕落用刀削了一片微小的木片,随即便拿起那根雕针,思忖片刻后刻字在那木片之上。
只看得到她的手微微轻动,比颤抖还轻、可若说不动,却还看得到那根针在木片上〖运〗动着……
偶尔有微小的木屑飞出,细小至灰尘一般,福陵王越看眼睛瞪的越圆,可直至林夕落半刻钟的功夫用雕针在这木片上全都划完,他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
林夕落轻抚木片,就看福陵王这一会儿眼睛都瞪出了红血丝“王爷?”
福陵王缓过神来连连揉眼,又用绿茶清了清,待觉舒适些许,便又仔细盯着林夕落刚刚雕过的木片。
若说一丝痕迹未有是瞎说可定多是细小的坑点,比木片上原有的木结还小,若非事先知道她雕字的手艺、若非亲眼看到她用雕针在这木片上雕字,他实在看不出这木片有何不同来。
福陵王咧嘴一笑,目光看向林夕落,林夕落当即拿了晶片,教授他看木片的方法两个晶片一对,福陵王当即惊了!
虽说魏青岩在这之前已经详细的给他讲过这件能将微字放大的事,可如今亲眼所见他仍是震撼不小,这等技艺如若得以发扬开来,可不单单是雕字传信一事,还可以有其他相当大的功用!
福陵王格外〖兴〗奋,那副狂热的心情让他溢于言表,只是握着两块晶片不停的在屋中来回走动时而跺脚、时而拍掌,林夕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道:疯子!
福陵王自当不知林夕落心中的评价凑至她的面前道:“这两块晶片可以放大这么微小的字,那是否也可以透过它看别的物事?或者说怎么样将它固定住,然后能看远处的东西?”问完之后,福陵王啧啧道:“如若那样的话,不必走近便能看清远处的妙-龄少女,亦或透过窗子缝隙……啧啧,实在是个好东西啊!”
林夕落狠狠的瞪他几眼,原本还以为他是一多才之人,可孰料他想要望远镜就是看远处的女人洗澡?
什么东西!
林夕落一把将他手中的两个晶片抢回,泼了一盆冷水道:“这物件暂时不能扩大否则这微字传信就无用处了!”
“不能为本王单独做一个这样的晶片?”福陵王一副渴求之色,林夕落当即拒绝“不行!”
福陵王也觉得这事儿与林夕落说实在过分,便将这念头暂先放下,而是看她又动手雕起字来……
微字可以看的那般清楚,这女人果真不是个俗物可她怎么能会如此精湛的手艺?
福陵王观察时心中也在不停的猜度…···
时间过了许久,林夕落一直没有停手,时而眼睛劳累,她则闭目片刻,便又接连动手雕字,只想将这百块木片全都雕出,而后接连寻一百个人在幽州城四处放飞···…
即便有齐献王在盯着、有宣阳侯在看着,更有那位太子虎视眈眈,就不信这一百只鸟儿全都被他们截拦落网,只要有一只鸟儿能将信带给魏青岩,那都算作她的胜利。
福陵王终归是瞪的眼睛太疼,没有一直盯着看,出去吩咐了他手下的人,各个蓑衣草帽,还有叫huā子打扮之人,来一人、便带来一只鹰隼,鹰隼的爪上自然捆了这一块木片……
林夕落的手速越发的快捷,而福陵王则在此传人、传信、传鸟儿林夕落倒惊讶他有如此人力、鸟力,这位王爷果真是邪门歪道玩的厉害,怪不得魏青岩寻他合作!
“麒麟楼”中的人在忙碌着传信之事,而此时梁长林也是手足无措,心焦难耐。
他上门逼着林忠德上折子,可孰料林老头子还真硬气,居然在这时候将折子摁下,根本没有上奏至太子爷那里,也没有通禀给皇上,他能沉至何时?
而这一方,宣阳侯与太子相见一次,却分毫结果没有,太子对宣阳侯安抚相待,可对待他却格外冰冷,好似刀割一般!
他本是寻思以梁琳霜攀上宣阳侯便罢了,即便她去给那魏仲良当个妾也成啊?可谁知道太子忽然传他,话里话外一番指点,而且让他考量清楚,好歹是通政司通政使,莫玷污了官名。
这不就是让他与宣阳侯对着干么?
梁长林这般理解之后,这才登林家门,与林忠德撂下那等话来。
可如今宣阳侯依旧没有动静儿,他只得来找太子再问一问往后该怎么办,可递官牌子进宫许久,太子还没有传他进去,可怎么办?
梁长林依旧在焦急的等,豁然看到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他也顾不得什么身份,迎上前道:“公公?太子殿下何时能见微臣?”
小太监拱手道:“太子殿下正在玉清池,梁大人请。”
梁长林好似心里有了底,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连忙跟随着小太监往玉清池而去。
此地宫女众多,都在池边伺候着。
端茶的、端水的、端蜂蜜的、端水果的、端点心的站了好长一排,而右边则是端着书本的、端着笔墨纸砚的······
梁长林这是初次在宫内之地与太子相见,如今再看这银砖地、玉穹顶,碧波水池和众女陪伴,可比神仙还要快活多少倍!
一双眼睛不敢四处乱看,梁长林站在此地便停了步,当即给太子行礼“太子殿下安。”
“你来了。”周青扬披了一件袍子,从水池中出来,梁长林不敢抬头,直至周青扬将发髻上的水擦干坐下,他才看着周青扬的脚道:“太子殿下,如今林忠德收了微臣的状贴,却依旧毫无反应,微臣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前来求太子殿下指点。”
“指点什么?”周青扬看着他冷笑“你不是说要去告御状么?那为何不去?”
告御状?梁长林心里一凉,那不过是随意出口,他怎能真去?
“太子殿下,这事儿微臣都听您的啊!”梁长林有些急“微臣如今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此事与太子殿下有何关系,梁大人,您可是一位高官,别失了这身份,瞧着还不如个七个小官有骨气,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太子殿下,您觉得奴婢说的可对?”
一旁一个女子娇嗔的话语说出,梁长林却不敢抬头看她的容颜,可听这声音绝不是个普通的宫女……
如若林夕落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女恰恰就是她的七姐姐林芳懿。
林芳懿一身淡色宫装,发髻上比普通的宫女多插了一根宝石簪,而且亲身侍奉在周青扬一旁,显然她不是寻常的宫女。
可梁长林不敢问她是谁,只知此女说完,太子殿下却无反对之意,倒是笑着应承道:“你说的对,梁大人,你可听清楚了?男人要有胆魄,否则你还如何担任通政司通政使?连本宫身旁的宫人都瞧不起你,你也不思量思量,你这个胆量去威胁宣阳侯,他还不拿你当了笑话?”
周青扬说到此,也不再容梁长林诉苦,摆手道:“本宫累了,你下去好生想一想,是就这么服软了,还是说到做到,别污了这官名,出口的话再往肚子里咽,梁大人不觉得噎吗?”
周青扬话罢,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行至梁长林身后道:“梁大人,请吧。”
梁长林不得不迈步,可每迈一步他都格外沉重,太子这是在逼着他告御状,更是逼着他的女儿死,他怎能不沉重?
怎么办?本想另攀一高枝,却是攀到了尖刀的顶,他如今是进也不是、退又退不得,老太爷这是要他的命、要他的命啊!
而与此同时,林夕落已经将所有欲发送的字全都雕好,福陵王将最后一只传信的鹰隼送出去,脸上灿笑着道:“五夫人可休歇片刻,等看本王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