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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了,今天照例又是岑御女到的最早,韦贤妃来的最晚。冬至春又来,外面明媚的阳光暖暖洒入蓬莱殿,每一位娘娘都用生动的颜色装扮了起来,显得各位缤纷。韦贤妃着靛蓝,秦昭仪着桃红,柏修媛着淡绿,奚充仪着嫩粉,就连一向打扮庄重的戚修仪都批了一条淡青色的披帛。各宫的娘娘此时都在皇后娘娘殿前坐着,相互寒暄问候。
今日皇后气色有些不大好,连用了两粒凝神定气丸咽了,脸色这才好些。她环视四周,见姚宝林的的手臂端茶饮水似乎没有大碍了,欣慰地问道:“姚宝林,你的手可大好了?”
“谢皇后娘娘记挂。”姚宝林朝着皇后微微一笑,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臣妾好的差不多了。”
皇后嘱咐道:“这就是了,皇上最近还念叨,说记挂你的身子,想听你唱百戏。各位妹妹都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伺候好皇上。”
这边,韦贤妃瞟了一眼姚四娘,见她那总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心里一百个看不过眼。秦昭仪看在眼里,笑着说道:“贤妃娘娘看着脸色不好。怎么,娘娘不希望看到姚宝林身子康复吗?”
“哼!”韦贤妃将茶杯往桌上一撂,冷笑一声说道:“秦昭仪莫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本宫协理**,自然希望各宫妃嫔安守本分,身体康健,本宫也好省心了!”
柏修媛坐在秦昭仪一旁,与秦昭仪对视一笑,然后一把尖声冲着韦贤妃说道:“贤妃娘娘也无须担心,横竖皇上已经将调查姚宝林受伤一事交由郁美人打理。郁美人深的圣心,如果这一次处理的好,将来为娘娘分担**重责,指日可待啊!”
一听这话,韦贤妃冷眼瞥了眼坐在远处低声与童才人说话的郁美人,手握着桌沿越抓越紧。本宫沉寂片刻,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一个个都爬上头来了!秦卿一个舞娘、郁致一个张狂贱人霸者皇上的心不说,如今还要窥视本宫协理六宫之权。哼,她冷笑一声,我韦孟颜绝不会让任何人小瞧,没了皇上的宠爱,我依旧是权倾六宫的韦贤妃!秦昭仪、郁美人,本宫看你们能张狂到几时!
郁致正与碗贞交代着话,突然感到背后一道凌厉的目光,她强忍住回头的欲望,缓缓转过身子坐直了,才抬头望向皇后,余光正好扫到韦贤妃满脸不自在的表情。她复又低下头去,暗叹自己与韦贤妃结怨已久。这荣宠越深,梁子结的就越紧。罢了,多想无益,她侧过头去问碗贞:“我交代的你都记得了吗?”
碗贞美目一闪,手拉着郁致的袖沿轻轻一拽,压低声音告饶道:“致姐姐,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了。”
“不成功,便成仁!”郁致肯定地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碗贞,又望了望韦贤妃和秦昭仪,把心一横毅然起身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其实先前皇上交代的关于姚宝林受伤一事,臣妾幸不辱命,已经查明真相。”
皇后正与奚充仪说这话,听到郁致此言,连忙止住话头,抬头问道:“当真?快快道来。”
韦贤妃在一旁横眉冷言道:“郁美人你说话可要当心,这几日之内就说有了头绪,若是查错了,岂不是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信任!”
秦昭仪美目扫了一眼韦贤妃,又转头对郁致笑道:“这人和人做事的效率的确不同。妹妹一向冰雪聪明,查起事情来果然雷厉风行,快说与我们听听罢。”
郁致挽着披帛,一路走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可以肯定,姚宝林是遭人陷害。而且,臣妾对于作案之人也有了头绪,相信今日就能定案!”
此言一出,满堂的妃嫔都大吃一惊,齐齐望着她。皇后身子向前一倾,殷切询问道:“此话可当真?”
郁致环视四周众人,眼睛细细地观察着每一位的表情。若是犯案的人听到此话心虚,肯定会在神情和动作上露出马脚。韦贤妃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秦昭仪只是抿着嘴不语,其他妃嫔的神情虽然吃惊,但是光是看神情也没有什么线索。
她暗自叹了一声,收回目光,朝着皇后肯定地点点头,回道:“臣妾已经令人传了人证及物证在外,皇后可着众位姐妹移驾**院,答案自有分晓。”
众人心中都是疑惑,跟着皇后和郁美人步行至庭院处。刚进入后院,就看到两座腰舆摆放在庭院中央,一座已经残破,显然就是姚宝林乘的那一座,另外一座完好崭新。两座腰舆旁,梓嫣和七巧二人垂目站立着。
郁致缓缓走到两座腰舆旁边,指着其中破损的那一座,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请看,这座便是姚宝林当日乘坐的腰舆。”
“是这座没错。”姚宝林俯身看了,肯定的说。
郁致又走到另外一座腰舆目前,对着众人道:“实际上,当日姚宝林乘坐的,并不是她的腰舆,而是被调换过的。这一座,才是姚宝林的。”
面对众人疑惑地眼神,郁致拉着七巧上前道:“这是司舆司管理腰舆的宫女七巧,她可以证明,姚宝林的腰舆被人换过!”
听了这话,韦贤妃大步一迈走到七巧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道:“你可要说实话!若是做了假,本宫第一个先办你!”
七巧有些怯生生地望向郁致,看到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七巧鼓起勇气,指着那座腰舆说道:“回各位娘娘,这座腰舆才是姚宝林的腰舆。姚宝林的腰舆送回司舆司是因为需要补漆,各位娘娘请看,这左边木头上有一块崭新的油漆,与其他颜色都不同,就是最好的证明。”
皇后亲自走上前,仔细观察了半响,抬起头对郁致说道:“果然不错。”
此话一出,妃嫔们都互相猜疑着,“既然姚宝林的腰舆在此,那当日她乘坐的腰舆又是谁的呢?”
人群中人人都想上前瞧那腰舆,只有一个人在往后躲。只听郁致大声说道:“宋采女,请问前两日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腰舆受了潮,所以着人将腰舆送回司舆司?”
一听这话,宋采女知道自己藏不住,一点点挪了步子穿过层层人群上前,紧张地回道:“回娘娘,臣妾的腰舆确实因为冬日里受了潮,所以让太监送回了司舆司。”
这时候,韦贤妃的嘴角不自然地抖了一下,而宋采女又是一副紧张的样子,郁致知道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只可惜,梓嫣认不出那小宫女的脸,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兵行险招,见招拆招了。
皇后疑问道:“那这腰舆究竟是如何调换的?司舆司的人竟然全不知情?”
郁致解释道:“这巧就巧在,换腰舆的人在姚宝林坐这腰舆之前偷偷溜进司舆司,调换了腰舆上的木牌,所以才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秦昭仪听了,面露焦急之色,急忙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可曾留下证据?”
“这就要让尚寝局的殷梓嫣来说了。”
殷梓嫣?皇后心想,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后面岑淑媛的声音传来:“这不就是当初违抗圣意,打发去尚寝局做活的殷氏?”
梓嫣大步上前,给皇后行了礼,也不看岑淑媛,对皇后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正是殷氏。”
“郁美人说要听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梓嫣面对着众位妃嫔娘娘,丝毫不带惧色,平静地说道:“当夜,奴婢正要出去小解,在司舆司庭院中看到一个陌生女子行色匆匆地走过后院。当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郁美人奉旨调查此事时问到奴婢,奴婢才觉得事情不简单。”
韦贤妃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可看清楚那女子的容貌了?”
“是,奴婢看清楚了!”梓嫣丝毫不惧,语调沉稳地说道。
韦贤妃右手不觉按上颈子压了两下,深呼一大口气,徐徐吐了出来,然后质问她道:“你当真看清楚了!想想明白再回答,说的不妥当可是欺君大罪,罪犯当诛!”
秦昭仪莲步走到梓嫣身前,挡住韦贤妃灼人的目光,有低下头微笑着对梓嫣说:“殷氏,只要你肯说出真相,相信皇后娘娘不仅会免去你的责罚,还会嘉奖你呢。当然,你要说实话才算数!”
梓嫣看看韦贤妃,又瞧了眼秦昭仪,垂下头沉声说道:“奴婢入了尚寝局就再没出去过,但看当日那人的穿着,似乎是一位主子娘娘。可别说是主子娘娘了,就是六局二十四司外的宫女,奴婢也不认识。”
“那就是说,你不知道那人是谁了?”韦贤妃口气略缓了缓,问道。
“虽然奴婢现下并不知道当日鬼祟出入尚寝局的人姓甚名谁,但有一样东西或许能帮忙找出这个人的身份。”
说完,梓嫣从怀中拿出一个丝质的手帕放入掌心,又用右手将手帕翻开,只见洁白的手帕上居然有几粒粗糙的陈旧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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