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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说！是谁暴力抗法啊！”那老警察招招手，示意那结巴下车。
结巴咽口吐沫，看看四周，再看看这几个警察，终于小心翼翼的下了车，指着唐伟超和那农妇，说道：“她在街道边随意摆……摆摊买卖，我们对她执法，准备没……没收她的东西，可是她不让，还引来那个人帮着打人，还……还指使这些人围……围攻我们……”
“胡说八道！明明人家没卖东西，你们却非说人家卖了，要没收，人家当然不愿意……”唐伟超恼了，在一旁争辩起来。
“等下等下，没问你呢！”那老警察看了唐伟超一眼，制止住他说话，然后又问那结巴：“就是他打人吗？别的人有没有动手？”
“就……就是他，别的人没……没有……”那结巴指证完，忽然想起刚才说众人围攻，现在又说没有别的人动手，明显是自己太过夸大，声音就小了下来，没有了底气。
“你动手打人了？怎么回事啊！”老警察这才转过身，开始询问。
“是他们先动的手，先打了这位大娘！”唐伟超指指那农妇怀里的脚印，继续道：“你看看，对这么大年纪的人，下手这么狠！我只帮她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连我也打上了！”
“我问你打没打人？”那老警察重复道。
“我没打人！”唐伟超心里存了个心眼，还暗想，就算我打了，也打的不是人，是畜生！
“瞎……瞎说，明明就是你打的，你看看……这都打成什么样……样了！”那结巴从车门里拽出那个老三，他满脸的血，抹的到处都是，看起来活像个小丑，众人轰的一声笑了。
老警察瞟了一眼，皱皱眉，说道：“你到底打没打人？”
唐伟超摇摇头：“没打人！”
“就……就是你打的！”那结巴扯起嗓子喊道。
“那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唐伟超可知道，这种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再被扣上一个妨碍执法的帽子，还不定怎么处理呢，最好是脱身事外，怎么都不要承认打人，毕竟打人怎么都不对。
老警察看看众人，问了几个，结果都说没看清、不知道，现在的人啊，就是这么只顾自个，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不过倒是无形中帮了唐伟超。
“你到底卖没卖东西？”老警察看这条路走不通，就去问那个农妇。
“俺没卖啊，俺就是挑挑子走到这儿，使哩慌，就歇口气，结果他们几个上来就要没收俺哩葡萄，俺连秤都没有带，俺咋卖啊！”那农妇此际虽然也有些着慌，但说话却很明白，让唐伟超松口气，要是遇着那种话都说不囫囵的，可就更郁闷了。
老警察看看围的水泄不通的众人，对那两个年轻警察道：“把他们都带回去再说，让人都散了，围着看什么劲啊！”
唐伟超本不想去，可看这情形，不去是不可能的了，那农妇的葡萄没要回来，不用说都要跟去，老警察看看那受伤的老三，要一个警察陪他去医院，然后把剩下的那篓葡萄也放车上，一个年轻警察开那辆城管的车，载着结巴和老二，老警察则开着警车，车里坐着唐伟超和那农妇，一前一后驶出围观人群。
时候不大，车子开进了派出所，趁着那老警察先下车，再转过来拉车门的时候，唐伟超对那农妇道：“大娘，一会儿他们问什么你就照实说，就千万别说我动手的事，只说他们动手就行了！”
那农妇也算个明白人，点点头道：“大兄弟，俺知道，俺不说！俺就说他们！”
那老警察拉开车门，喊了一声：“说什么呢，下车！”
唐伟超和那农妇被带过一个走廊，路上两个长椅边还铐着两个头发乱蓬蓬的家伙，都是半蹲半趴着，一脸的疲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一个简单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警察在写着什么，老警察先和他打了声招呼，又道：“先在这儿等着，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走动！”
“这俩又是怎么了？”里面那警察问道。
“一个卖葡萄的，街边走着，也不知道卖没卖，几个城管上去收，就争起来，这小子看不过去，上前跟他们打起来了……”那老警察果然有经验，这判定的几乎没什么错。
“我没打人，就上前说了几句，是他们打人！”唐伟超分辨道。
“行了，你没打？那个鼻骨都打折了，是谁下的手，难道是自己捶的？我会调查清楚，你先呆着！”老警察指指他，自己出门了。
在写东西的那个警察扭过头，仔细看看他，笑道：“小子，挺有种啊，和城管打架，不怕吃亏啊！”
“他们欺负人，我看不惯，不过我没动手……”唐伟超虽然接了腔，可还是不忘说明自己的清白。
“得了，我又不管你动没动手，你是本地的吗？”唐伟超普通话说的挺标准，那警察听不出来他是哪里的人，问了一句，看他摇头，提醒道：“那有没有本地的亲戚，认识的能帮上忙的人？都没有啊，那你小子可得小心了，得罪了那帮城管，以后有你好受的！”
“随他们，我不怕，我一个打工的，又不摆摊，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唐伟超心想，那帮城管自己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倒是有点担心这警察查暂住证，他上次来燕京时花九十五块钱办了一个，不过是半年的，现在早就过期了，要是警察拿这个说事，自己可就完了，他可不想被拉到某处挖沙。
那警察看他这样，笑了笑，摇摇头，可能是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继续忙自己的了。
唐伟超百无聊赖的在屋里坐着，望着门口，外面不时有警察经过，还看到过一次那个结巴，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好像是在找人：“姐……姐夫，你可得替我出……出了这口气啊，这……这事……”
那家伙还在找关系，想收拾自己吗？唐伟超心里沉了一下，可是又暂时没有办法，只得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