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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晓,沂州人,少孤,住所位于红花埠,风景秀丽。
桑晓为人肃穆,喜静不喜动,每天除了去邻居家蹭饭,剩余时间都呆在卧室读书。邻家书生开玩笑说:“你一个人独居在家,不怕鬼狐吗?”桑晓笑道:“鬼狐有什么好怕的?男的若敢来,我有利剑伺候,女的若来,我双手欢迎,开门纳客。”
书生心知桑晓在吹牛,决定整一整他,与朋友合谋,于半夜用梯子架墙,送一名ji女来到书斋,ji女弹指叩门,桑晓隔着门缝窥视,问道:“外面是谁?”
ji女回答“我是女鬼。”
桑晓闻言大惧,牙齿上下打颤,震震有声,ji女逡巡良久,这才慢慢离去。第二天书生上门拜访,两人见面,桑晓面无人se,说道:“昨晚我见鬼了,这里太不安全,我得马上搬走。”
书生笑道:“为什么不开门纳客?”
桑晓顿时醒悟,原来一切都是书生捣鬼,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过了半年,这一晚又有女子前来叩门,桑晓以为书生故技重施,又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一次可不能再吓破胆,于是打开房门,只见门外一名年轻女子,倾国倾城,问道:“姑娘从哪里来?”
女子道:“贱妾莲香,乃西家ji女。”埠上青楼很多,桑晓闻言,半点没有怀疑。当下请女子入屋,两人熄灯上床,一番**。
自此,每隔三五天,莲香必来一次。
这一晚桑晓独坐凝思,一女子翩然而入,桑晓以为是莲香,但看女子面貌,年约十五六,薄纱黑发,体态风流,行走之间,若即若离,不免大愕,心下怀疑女子是狐妖。
女子说道:“贱妾良家女,姓李。仰慕公子品行高雅,特来与你温存。”
桑晓大喜,握住女子手掌,其冷如冰,问道:“怎么如此冰凉?”女子道:“贱妾自幼体弱多病,刚才又在外面吹了一宿冷风,手掌自然凉了。”
桑晓点点头,不再盘问,继而两人宽衣解带,极尽**,那女子下体紧凑,俨然有如处子。完事后,女子说道:“公子,贱妾整个人都交给你了,如果不嫌弃奴家丑陋,以后我愿意天天伺候你。房中还有别人吗?”
桑晓道:“只有一名邻家ji女,但不常来。”
女子道:“我不喜欢见生人,请公子为我保守秘密。彼来我往,彼往我来,这样最好。”窗外一声鸡鸣,女子告辞离去,解下一只绣花鞋赠予桑晓,说道:“公子如果想我了,就将鞋子拿出来瞧一瞧,但有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把弄。”
桑晓答允了,凝视绣花鞋,尖翘如锥,十分喜爱。到了晚上四顾无人,桑晓拿出鞋子把玩,女子飘然而至,两人又是一番欢好缠绵。
自此桑晓每次只要拿出鞋子,女子必然前来,心中奇怪,问道:“怎么次次如此?”女子笑道:“凑巧罢了。”
这一晚莲香前来,惊问道:“几ri不见,公子气se怎么如此萧索?”桑晓道:“是么,我自己倒不怎么觉得。”莲香告辞离去,两人相约:每十ri见一次面。
自莲香去后,十ri之间,女子夜夜造访,这一晚女子问道:“公子旧情人呢,为什么许久不来?”桑晓将两人约会之事如实相告,女子笑道:“那么依公子看来,我与莲香谁更美?”
桑晓道:“二人都是绝se,但莲香肌肤比你温暖。”
女子变se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莲香乃月宫仙子,我比不上她了?”言语间闷闷不乐。过了一会又道:“既然莲香如此貌美,我倒是要见一见她,十天后等她上门,我悄悄躲在床后窥视,你可不许泄露消息。”
十ri后,莲香如约而至,男女见面,笑语融洽,**后,莲香皱眉道:“十ri不见,公子比以往逊se了许多,这定是劳损过度,你真的没有外遇?”
桑晓默然不语,莲香又道:“公子脉象混乱如麻,这是鬼魂缠身症状。”
次夜那姓李的女子来访,桑晓问道:“昨晚窥视,莲香容貌如何?”
李小姐道:“美则美矣,可惜不是人类,世间无此佳丽,我昨晚跟踪莲香,发觉她住在山洞中,如果没猜错,莲香必是狐妖。”
桑晓不以为然,心想“她肯定是嫉妒莲香美貌,故意编排言语诋毁她。”
过了数ri,莲香造访,桑晓试探道:“我对姐姐深信不疑,但有人说你是狐妖,也不知是真是假。”
莲香问道:“是谁说的?”
桑晓笑了笑:“没什么,我跟你开玩笑呢。”
莲香叹气道:“是妖是人,又有什么分别?”
桑晓道:“不然,狐妖生xing喜欢迷惑男子,一旦被缠上,必死无疑,是以此物最可怕。”
莲香笑道:“你这话不对。公子年纪轻轻,以你眼下体魄,只要懂得节制,房事后三天便可恢复元气。纵然受狐妖媚惑,又有何害?反之,如果riri与人类女子狂欢,危害比狐妖还要严重。天下好se男子多短命,难道都是受狐妖蛊惑?不用讲,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桑晓辩解道:“没有没有,哪有此事?”莲香不信,极力追问,桑晓不得已,稍稍透露口风。
莲香凝神倾听,点头道:“我说公子身体怎么越来越差,原来是纵yu过度。嗯,这位李小姐只怕不简单呢,明晚等她前来,我暗中替你瞧瞧。”
是夜李小姐准时上门,与桑晓刚说得三两句话,忽听得窗外一声咳嗽,急忙匆匆离去。莲香入屋,说道:“公子情势危急,李小姐非人是鬼,如果继续与她纠缠,死期不远。”桑晓闻言,默默不语。
莲香道:“我知道公子难忘旧情,但不忍心见你毙命。明天我会携带草药替你治病,祛除yin毒,幸好公子中毒不深,十天内便能痊愈。”
次夜莲香果然带来一包药粉,桑晓和水吞服后,上了几次厕所,五脏六腑清虚舒爽,jing神奕奕,心里面虽对莲香感恩戴德,但始终不愿相信李小姐是鬼。
莲香每晚都来照顾他,桑晓想与她同房,莲香没有答应。数ri后桑晓肌肤充盈,病情康复,莲香辞别离去,嘱咐道:“公子再也不要与李小姐往来了。”桑晓不置可否,含糊答允。
这一天晚上,桑晓挑灯闭户,拿出绣花鞋轻轻抚弄,李小姐忽然而至,数ri不见,脸上颇有怨se,桑晓道:“莲香这几ri为我医病,悉心照料,全是一番好心,你不要怨恨。”
李小姐闻言,容se稍缓,桑晓拉着她上床,枕边私语:“我爱小姐之心,天地可鉴,但有人说你是鬼呢。”
李小姐嗔目结舌,骂道:“此必狐妖嫉妒陷害之言,公子若不与她断绝来往,以后再也不要见我。”说话间嘤嘤啜泣,桑晓费尽心思,百般劝慰才肯罢休。
隔了一宿,莲香登门,怒道:“公子又与女鬼纠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桑晓笑道:“姐姐何必嫉妒?”莲香怒道:“前ri公子重病在床,是谁替你治疗?眼下居然对我说这种话,叫人家怎不生气?”
桑晓半开玩笑:“她跟我说,前ri之病,都是狐妖作祟呢。”莲香叹气道:“公子执迷不悟,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只有暂且辞别,百ri后公子缠绵病榻,我再来瞧你。”怫然而去。
自此后,桑晓与李小姐夜夜欢好,过了两个多月,jing神困乏,每ri里昏昏yu睡。一开始还能自我安慰,可是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食yu大减,每ri只喝一碗清粥,渐渐的面se菜黄,骨瘦如柴。
到了此刻,桑晓终于幡然悔悟,明白莲香所言非虚:李小姐真的是鬼。
这一ri桑晓病入膏肓,在床上唉声叹气“我好后悔,当初如果听从莲香劝告,何至于此?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伤自怜一阵,昏昏睡去。
睡梦中忽听得脚步声细碎,忙睁眼观看,只见门帘掀开,一女子走进屋中,不是莲香还有谁?
莲香来到床边,笑道:“乡巴佬,还记得我吗?”
桑晓哽咽流涕,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求道:“好姐姐,我错了,请你救命。”
莲香板着脸道:“公子病入膏肓,无可救药。我是来跟你诀别的。”
桑晓叹气道:“姐姐说的是,反正我就要死了,床底下那只绣花鞋是女鬼所留,请你帮个忙,弄碎它。”
莲香点点头,拿出鞋子在灯光下反复把玩,忽然间李小姐凭空出现,乍见莲香,转身yu逃。莲香以身挡门,李小姐连试数次,均是徒劳无功。
桑晓一见仇人面,忍不住大声斥责,李小姐惭愧低头,不敢回答。莲香笑道:“如今你我当面对质,公子病情,到底是谁造成的?”
李小姐羞红了一张脸,只是不停哭泣,哽咽道:“都是我不好,但桑公子是无辜的,请姐姐再救他一次。”
莲香问道:“你到底是谁?眼下该告诉我了。”<蚕虽死,遗丝未尽。我与公子欢好,纯粹出自真心,至于害得他重病缠身,实非本愿。”
莲香道:“我听说鬼魂喜欢害人致死,这样便可以在yin间长相厮守,有这回事吗?”
李小姐道:“不然。两鬼相逢,并无乐趣。如果真有乐趣的话,yin间少年儿郎不在少数,贱妾为什么单单迷恋公子?”
莲香叹气道:“妹妹真傻。夜夜欢好,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鬼?”
李小姐问道:“我听说狐妖与人欢好,能致人死地,是这样吗?”
莲香道:“那不过是采补一类邪术,我并非这类妖怪。世上有不害人的狐妖,但绝没有不害人的鬼,因为鬼魂身上yin气太重,是个人都受不了。”
桑晓闻言,恍然大悟,自此才明白二女一为狐,一为鬼,皆非人类,但相处久了,却也并不害怕。只是气息如丝,浑身难受,不免连连呻吟。
莲香笑道:“妹妹,公子在呼痛呢,要不要救他?”
李小姐忙不迭点头“救,当然要救。请姐姐赶快施展妙手,妹妹感激不尽。”
莲香笑道:“就怕我治好了他,到时二女共事一夫,妹妹又要吃醋呢。”
李小姐正se道:“只要姐姐肯救活公子,妹妹发誓,从今往后,与公子断绝来往,再也不见他面。”
莲香笑道:“不用搞得这么悲惨壮烈,你与公子两情相悦,我不会棒打鸳鸯。”说话间从怀中拿出药囊,说道:“我早知公子会有今ri之灾,这三个月内,踏遍三山,四处采药。如今药材已经齐备,只是还缺一味药引。”
李小姐问“要什么做药引?”
莲香道:“无它,只需妹妹口中一点津-液。”说话间拿出一粒药丸,嘱咐道:“含在嘴里,口对口送进公子肚中。”
李小姐面se羞红,低头望着鞋袜,颇感为难。
莲香笑道:“妹妹最得意的不就是绣花鞋吗?”
李小姐闻言,更加惭愧,羞得无地自容。莲香笑道:“又不是没做过,害什么羞。以前你二人夜夜温存,不知亲过多少次嘴呢,如今怎么反而吝啬?”
李小姐给她连番调笑,不得已,只得将药丸含在嘴里,喂桑晓吞服了,抬起头瞧着莲香,意思是问:好了吗?
莲香忍住了笑,一本正经道:“一次不够,要再来几次。”李小姐无奈,又亲了三四次,莲香这才放过她。
桑晓服下药丸,腹中雷鸣作响,过得片刻,丹田中一片火热,jing神焕发,莲香点头道:“痊愈了。”
忙活一宿,屋外传来鸡鸣,李小姐恋恋不舍离去。莲香因为桑晓久病初愈,特地留下来照顾,ri夜守护,李小姐晚上也经常前来探望。过了两三个月,桑晓彻底康复,身体清健一如往昔。
但从此以后,李小姐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难得来一次,也是匆匆离去,莲香有心留她与桑晓共寝,李小姐却是态度坚决,并不答应。最后桑晓急了,强行将她抱到床上,主动挑逗,李小姐只是闭目不语,不为所动。
十多天后,李小姐忽然失踪,桑晓ri夜思念,往常只要拿出绣花鞋轻轻抚弄,李小姐必定现身,如今天天摸鞋,手都快摸破了,仍是不见佳人踪影。
莲香叹气道:“妹妹窈窕妩媚,我见犹怜,何况是男子。”
桑晓道:“人去鞋在,睹物思人,越是思念,越是难受。”
在此之前,张富翁有女名燕儿,年十五岁,因病而死。过了一晚忽然苏醒,起身往外便跑,张财主急得赶紧关门,不让她出去,女子叫道:“我是李通判女儿,干嘛禁锢我不放?我鞋子还留在桑公子那里,快放我出去找他。我是鬼啊,关着我有什么好处?”
张财主见她胡言乱语,满心疑惑,问道:“燕儿,你怎么了?”
女子道:“我不是燕儿,我是李姑娘,这是哪里?快开门,快开门。”
张财主心想“燕儿死而复生,莫非借尸还魂了?”努力宁定心神,理一理思绪,说道:“姑娘,先别冲动。你口口声声叫着桑公子名字,据我所知,桑公子疾病缠身,眼下已经回老家休养去了。”
女子大声道:“不可能,桑公子病情早就痊愈,快让我去见他。”
张财主道:“好好好,你别发火。这样,我派人去给桑公子送信,请他前来见你,怎样?”
女子催促道:“快去,快去。”
不久后信息送出,仆人回来禀报“桑公子很快便会亲自前来,他还送了一只绣花鞋给小的,嘱咐我亲自交给燕儿小姐。”
女子收到绣花鞋,试穿了一下,却发现尺寸不对,小了数寸,心中骇然,揽镜自照,镜中人儿面目陌生,姿se平庸,哪里是昔ri的李小姐?忍不住失声痛哭“我怎么变成这副丑样子?哎,还是死了算了。”
心灰意懒,拒绝进食,每ri躲在被窝中不敢见人,连续七ri不吃不喝,全身浮肿,可是即便一心寻死,偏偏愣是没死成。到得后来,李小姐实在饿得难受,只得胡乱扒了几口饭,又过了几天,李小姐全身瘙痒,皮肤一层一层脱落。早晨起来穿鞋,鞋子变得又肥又大,重新拿出绣花鞋试穿,大小刚好吻合。心中大喜,拿过镜子一照,眉目如画,重新恢复本来面貌。
莲香听说此事,跟桑晓商量“妹妹既已借尸还魂,公子理当上门提亲,娶她为妻。”桑晓道:“话虽如此,但两家贫富悬殊,若贸然造访,是不是太唐突了?”
莲香出主意道:“三天后张老爷要为妻子举办生ri寿宴,公子可以前去祝寿,顺便与妹妹相认。”
桑晓赞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寿宴那天,桑晓果然前去祝贺,张妻见到拜帖上有他名字,偷偷叫女儿在帘子后面辨认,李小姐一见桑晓面,急忙跑上去拉住他衣角不放。张妻骂道:“女孩子家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还不回去?”
李小姐意识到行为过火,又是害羞又是惭愧,讪讪返回闺房。
桑晓重会佳人,亦是激动落泪,跪地伏拜,一时间竟尔忘了言语,张妻将他扶起,温颜道:“孩子,别哭,我把女儿许配给你。回去准备准备,派人来提亲。”
桑晓连连点头,回去后请舅舅上门提亲,张妻一口答允,俩家择定吉ri,开始筹备喜事。临别时张妻提了一个要求:成亲可以,但桑晓必须入赘,做上门女婿。
此事重大,桑晓不敢贸然答应,回去跟莲香商量对策,莲香叹气道:“公子如果做了上门女婿,那我怎么办?难道跟你一起搬入张府居住,到时脸面都丢尽了。我还是走。”转身yu行。
桑晓急道:“姐姐不要走,你说的对,入赘一事,万万不能答应。不光你没面子,我更没面子。”
莲香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桑晓道:“事到如今,只好坦白。”于是再次前往张府,将自己与莲香两人之间关系如实相告,张老爷夫妇听说他有妻室,忍不住怒声斥责。幸亏李小姐从旁多番劝解,说了许多好话,张家才勉强同意婚事。
到了成亲那天,桑晓迎接新娘子入屋,家中本来清贫,陈设简陋,但不知莲香使了什么法术,居室中处处生辉,遍地都是奢华红毯,洞房内锦绣软枕,千百根红烛高烧,说不尽的喜气温馨。
莲香扶着新娘子送入洞房,揭下红盖头,三人喝了几杯酒,桑晓问起还魂经过,李小姐道:“那天离开后,心中抑郁无聊,想起自己身为鬼魂,自觉形秽。万念俱灰之下,也不愿回坟墓,浑浑噩噩随风飘荡,白ri里栖息草丛,晚上则信步游走。这一晚偶然来到张家,见一少女卧睡床上,闭目死去,于是上前附身,没想到居然借此还阳。”莲香闻言,默默若有所思。
两月之后,莲香产下一子,产后暴病,自知不久于人世,拉住李小姐手臂,说道:“我死后,孩子托给你照顾,我儿即你儿。”
李小姐泫然哭泣,温言劝慰“姐姐放心养病,我再去请郎中。”
莲香摇头道:“不必了。”说话间气如悬丝,桑晓与李小姐见状,忍不住掉下泪来。莲香笑道:“不要这样。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若有缘,十四年后咱们还会再见。”语毕,闭目而逝,身体化为白狐。
桑晓擦干眼泪,将莲香厚葬,入土为安。为了纪念妻子,桑晓替儿子取名狐儿。狐儿xing情聪慧,深得李小姐欢喜,细心照料,视若己出。每逢清明,一家三口都会上山,替莲香扫墓。
后来桑晓考中举人,家境富裕,李小姐却迟迟没有生育,心中焦急,开始劝说相公纳妾。这一ri,有老妪上门卖女,李小姐请进府中,凝目一瞧,只见老妇人女儿眉清目秀,又惊又喜,叫道:“莲香姐转世了。”
桑晓听见喊声,出来查看,见少女面容如玉,自语道:“果然跟莲香一模一样。”问老妪“孩子多大了?”老妪道:“十四。”桑晓又问“要多少聘金?”老妪道:“老身止此一块肉,希望女儿能嫁户好人家,公子如果中意,给三百两银子好了。”
桑晓怒道:“莲香就只值三百两?至少也得三千两。”拿出三千两银票递给老妪,打发她走路,那老妪欢天喜地道谢,乐呵呵离去。
李小姐领着少女入屋,笑问:“还记得我吗?”
少女摇头道:“不认识。”
李小姐有些失望,又问“那你叫什么?”
少女道:“我姓韦,父亲是卖酒的,死去三年了。”
李小姐细细打量少女,只见她仪容态度,无一不与莲香酷似,故人见面而不相识,直急得连连皱眉,忽然间想起一事,忙以手重重拍打少女头顶,大声叫道:“莲姐,莲姐,十四年之约,你都不记得了吗?”
少女如梦初醒,“咦”地一声叫了出来“你是李妹妹?”又瞧着桑晓,目光中全是泪水,哽咽道:“公子,我riri都思念你。”
桑晓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别哭,别哭。你我三人重逢,正是‘似曾相识燕归来’,此乃喜事,怎么反倒哭起鼻子来了?瞧你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再哭下去,就不好看啦。”
少女微微一笑,擦干眼泪,开始叙述转世经历“母亲跟我说,我一生下来就会言语,家人以为不祥,给我喝了一碗黑狗血,前世因果便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刚才不认识你们。幸亏妹妹在我头上拍了几下,才得以恢复记忆。”三人共同回忆前生往事,悲喜交加。
这一ri寒食节,李小姐道:“以往这个时候,我和相公都会上山拜祭姐姐。”莲香道:“我坟墓埋在哪里,带我去瞧瞧。”
三人来到墓地,只见荒草离离,莲香叹气道:“前尘往事,恍如一梦。”李小姐道:“我与莲姐,两世交好,不忍相离。不如将咱们尸骨葬在一块。”
桑晓点头赞成,挖出李小姐生前坟墓,取出白骨,安葬在莲香墓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