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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所中之毒奇特,乃是烈性的毒药,大人洪福齐天,能够挺过来乃是奇迹,若是常人,定人会被这种毒折磨而卒。此时大人静养,身体尚能恢复,如若舟车劳顿,残余的在大人体内的余毒可能会苏醒扩散。到时毒发会很急,应对不当,便有生命危险。”安夜锦没有顾及脸上的疼痛,而是如此的回答了起来,手中的银针也悄无声息的收了起来:“小女认为,国乃为家,人为根本,先治本,后治家,才是长久之计。”
此中之本,乃是李潋之自己。
李潋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似乎在思考。莫凌则是跪在一边,不敢言语。
“你先回去吧。”李潋之终于开口,说完顿了一下,又问安夜锦:“除了弹琴之外,你可还有其他爱好?”
安夜锦一怔,李潋之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读书。”
“哪一类?”
“医术、杂书。”
李潋之点了点头,对莫凌挥了挥手,莫凌会意点头,领着安夜锦走了出去。
安夜锦刚刚回到房间,就有人进来抬走了古筝,接着一群人,搬了几箱子的书走了进来,放在了屋子中。
“安姑娘,这些书都是我家大人平日里面积攒的,你且看看有没有兴趣?”莫凌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安夜锦看着几箱子书,撅起了嘴巴来,脚在空中乱蹬:“烦死人了!烦烦烦!”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脸都快肿起来了,疼的厉害,揉着脸,便觉得自己委屈,伸手拿过枕头,眨了眨眼,眼泪险些掉了出来:“盏乐,娘亲想你了……”
这里的人简直糟透了,不但不让她弹琴,还欺负她,她弹琴弹的很认真的啊……
李潋之是吧?真当她治不了王爷不成?
她要想个办法离开,既不引起这些人的怀疑,还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想着想着,她便抱着枕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没有换衣,穿着平日里面的衣服就睡着了,被衣袖之中的针铬得厉害,安夜锦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天还未明,就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哭闹声音,听说话的内容大略是住在这里的大夫有一户想要趁夜逃离,却被抓了回来,此时正在院中被鞭刑,以此示众,让其他的大夫都老实一些。
安夜锦在床上猛然坐起,脸色阴黑,一脸的暴虐之气。
如果此时盏乐在这里,定然会吓得不轻,自己娘亲起床气犯了之后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知晓的,那简直就是天宣阁的人见到都要躲避几分。她扭过头,对门外的人怒目而视,突然翻转手腕,几枚银针穿透窗纸,准确无误的刺中了执鞭人的一处穴道,当即,那两个人晕厥倒地,昏死过去。
场面突然大乱,更是有人尖叫着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院中的黑衣人齐齐出现,十分警惕的提防:“是谁?快快出来受死!”
院中被鞭打的一家人依旧在哭闹,声音惨烈至极,安夜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手腕一转,当即又是几枚银针飞出,穿透窗纸,直接刺入到了哭闹的几人体内。
外面瞬间安静了不少,也有人注意到了安夜锦的屋子,齐齐聚集在了安夜锦房间的门口,一副随时会冲进来的架势。
安夜锦坐在屋中,抬手揉着自己微肿的脸颊,态度十分不好的说道:“一大早的扰人清静,当真可恨。”
外面安静了片刻,才有人在外面问了一句:“安姑娘,刚刚的银针可是你丢出?”
“是又如何?”安夜锦的语气桀骜不驯,竟然是那般的嚣张,让屋外的黑衣人都是一惊,想不到平时温婉的女子会这般狂傲的说话,当即就是面面相觑,半天没有了声音。
“不知安姑娘为何……”
“因为他们扰了我睡觉,烦的很,放心,人死不了,抬出去养个三四天就好了。莫要再扰,我心情不佳。”安夜锦说完,便仰面躺在了床铺上,抬手揉着太阳穴,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
天宣阁解毒师夜锦,从小就有个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喜打扰,若是没睡好,醒来之后便会有严重的起床气,那时的她样子会十分暴虐,有几次她一小小孩童,竟然将鬼骨先生与夜辰两个人折腾得半死不活的,使得天宣阁不少人对夜锦的起床气颇为顾忌。
很多时候,有人认为这名女子其实是双重性格的,只是因为这时的她与平时完全不一样,样子恐怖至极,完全就没有平日里面的恬静。只有几个与她熟识的才知晓,她并非双重性格,而是她平时就是这般的性子,只是心情不佳的时候不喜伪装,便原原本本的都爆发了出来。
安夜锦从来都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
外间李潋之走了过来,有人行礼,他也之是点头一应,看到这些人呈上来的银针,拿在手中看了看,这银针极细,不过半指长短,比绣花针还要小上一些,他在手中捏着看了看,突然一笑,拿起托盘上七根银针,随手一扬,竟然直接冲着安夜锦的房中刺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安夜锦猛然起身,反手几枚银针飞出,将李潋之刺入进来的七根银针全部挡下,随即她在屋中转了一个身,宽大的衣衫飘荡而起,旋转出花瓣的模样,长发跟着身体旋转,竟然美若月夜之华灯。
她手腕一翻,原本想射出几枚银针去攻击李潋之,最后还是罢手,手腕一翻,收针,努力的深呼吸调节情绪。
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李潋之就那样坦然的站在门口,刚刚开门,就带入了一室的阳光来,安夜锦觉得刺眼,微微眯了眯眼睛,见到李潋之走进来,才行礼问好:“大人。”
“听说,你睡的不好。”李潋之看着安夜锦,见她脸蛋微肿,脸上隐隐有着暴躁的情绪,突然觉得有趣。却见这女子没了平日的温婉,此时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李潋之的身侧,坐得端庄,人却微怒:“大人,小女子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