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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的小厮起先只知道到胡太医门上去寻人,得知沈先生已经自立门户后又辗转找过去,堂间里等候的长凳上坐满了候诊的病人,柜台上一个掌柜模样的老伯正忙着给人抓药,两个药童蹲在里头守着炉子煮药。
那小厮三步并两步走到掌柜的跟前儿,下巴抬得高高的根本不拿正眼瞧人,“沈先生在哪里?”
那老掌柜的眼珠子一扫就将他从头到脚给细细打量了一遍,身上的衣裳是好料子,小小年纪盛气凌人的,想必不是寻常人家,忙陪笑招呼,“先生正在里头给病人诊脉,请问小哥是哪位贵人府上的?”
那小厮眼皮子一翻,“南安侯府。”
掌柜的一听还真是贵人,忙叫了个小药童过来,“你带这位小哥过去坐坐吃杯查,我去知会先生。”
小药童殷勤地招呼那小厮到了帘子里头,此处也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张桌椅,铺着锦缎包裹着的坐垫和引枕,又安静又舒服,想必是给出得起钱的病人候诊的地方。
走廊的另一头便是沈慕时看诊的屋子,那小厮一边毫不客气地嗑着瓜子,一边不耐烦地朝里张望,“我说,里面的病人进去多久了?咱们家主子可等不得,若耽搁了你们家先生担待得起吗不跳字。
小药童忙笑嘻嘻地给他满满斟上一杯香茶,“小哥只管耐烦些多等一会子,保管你不会后悔”
那小厮听他这话说得有意思,忙竖起耳朵细问,小药童暧昧地笑笑,“小哥可曾听过柳絮姑娘?”
“那是自然,京城里谁不知道她?听说比月亮上的嫦娥还要美上几分呢,多少王孙公子排着队捧着银子就为到她屋里去喝口茶说几句话都不能够呢无端端地怎么问这个,莫非……”
那小厮起先还没什么,说着说着忽然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似的瞪大了眼,小药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寻常人是见不着她,可咱们先生却不同,如今可不就是柳絮姑娘在里头么咱们在这儿候着,回头保管叫你见上一回真人,啧啧……那脸盘儿,那身段,多见几回叫我折寿十年都乐意”
这话说得那小厮心里也痒痒了起来,两个人四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门上挂着的藏青色老棉布帘子。
诊室朝南向阳,窗下一男一女相对坐着,男子身穿墨绿色流云暗纹锦衣,玉面朱唇、丰神朗朗,那女子更了不得,若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些个好词好句,用到她的身上竟变得稀松寻常了。
那女子一条玉臂安安静静搁在脉案上,男子三根手指扣着,正专心致志地诊断,半晌放撤开手不赞同地看着她。
“你总不按时服药,病又怎么能好?”
女子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羞赧,半垂着头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她身边的小丫头忙笑道:“先生配的药实在太苦了,我们柳絮姑娘哪里咽得下去,好几次都勉强喝下又吐了呢,先生行行好,给她换个方子吧”
那被唤作柳絮的女子急了,忙按住她的手不许她说,看向沈慕时的时候愈发惊惶,“柳絮没用,下回再也不敢了,沈大哥你别生气……”
说还没说完眉心已经深深蹙了起来,右手紧紧按着腹部,沈慕时忙摊开她的掌心对着几处穴位或轻或重地揉按,又柔声宽慰她,“你说这话可见外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不过我需提醒你饮食止息都要规律,别再饮酒。”
柳絮咬咬唇不吭声,沈慕时话说出口方自觉失言,所谓当着矮子莫说短话,她一个欢唱女子天天干的就是哄男人欢愉的行当,在她面前提什么日落而息、保养脾胃,这能由得她自己吗?
当即脸上也讪讪的,忙换了个话头道:“这会子可好些?”
柳絮点点头,被沈慕时握住的手腕格外烫得厉害,她虽是个歌ji,但还是个清倌儿,妈妈为了保证明年给她挂牌的时候能一次博个好价钱,素日对她维护得极周详,可是连她的小手也不曾让男人摸过的。
还好这时掌柜的走进来附在沈慕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一听说是南安侯府里来的人,沈慕时脑海里立刻浮现起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双眼睛却透着倔强坚持的小女子来。
想起那天在贺府的戏台前她同他说过的话,面对他的好意,她也是这么固执地垂着头、咬着唇,将一张粉润的嘴唇咬得红透,就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因此竟莫名其妙地看着柳絮出了神,柳絮自懂事起就被教着如何揣摩男人的心思,被他这么热辣辣地看着如何觉察不出,越发整张脸都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掌柜的忙用手肘捅了捅沈慕时的肩,干咳了两声道:“先生,侯府的人在门口候着呢。”
真是的,平时那么多官家小姐借着这个那个的来寻他,或一两个妈妈跟着,或派人请他过府去,哪里都有什么大病,不过借机接近接近他罢了。就算这柳絮姑娘生得特别好些,可平日里也是常来,怎么从前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
沈慕时不过一时走神,此时已经恢复了平素的淡定自若,向柳絮淡淡一笑道:“还照着上次给你开的方子吃药,我再叫他们给你开几副,这一回加些橙皮冰糖,好让你不那么受罪。”
柳絮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款款起身,她的丫鬟银铃忙过来搀她,沈慕时抬了抬手让她先走,自己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接过掌柜的递上的紫貂大氅披在肩上。
银铃扶着柳絮的手颤巍巍地上了轿,主仆二人看着沈慕时上了贺府的马车。
“姑娘,你看沈先生对你多好,一听说你怕苦立刻就改了方子,刚才还那样看着你,可真叫人脸红心跳呢依我看呀如今撵着姑娘怪热乎的贺大公子、杨少将军跟袁小侯爷都没他好”
柳絮喜欢地戳了她一把,“鬼丫头,你倒是说说,沈先生有什么好处?”
银铃嘿嘿一笑,“那几位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可沈先生却不同,他还没有成家呢再说了,也没有人能长得向沈先生这样好了,姑娘难道真不动心?”
“不害臊的臭丫头,我叫你胡说”
说着说着两个人早咯咯咯地笑到了一处,小轿摇摇晃晃出了这条街去。
沈慕时心里担心董惜云,便在路上和那小厮闲谈,“不知是府上哪一位身上不好?”
那小厮在他面前却不敢放肆,老老实实答道:“是咱们大爷屋里的娴姨奶奶,听里头的姐姐说忽然肚子疼得厉害,大*奶不在家,是我们太太亲自吩咐请大夫的呢”
一听说病者并非董惜云,沈慕时一下子放了心,不过又听见她不在家,想必是不得见的,心里又莫名空落落地起来。
娴儿躺在床上左等人不来,右等人还不来,眼看就快晌午了,肚子里饿得咕咕叫,可碍于她正“病着”,当然是不能有胃口的,只好咬牙忍着,又打法月明到二门上再打听打听沈先生来了没有。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窗户底下秀珠刻意拔高的声音,“先生可算来了,可叫咱们好等快看看我们姨奶奶去吧,疼了一早上了”
沈先生的声音温润和气,“姑娘莫急,这就看看去。”
娴儿听见了动静忙做出虚弱的样子躺下,沈慕时放下药箱子细细给她诊脉,可悉心辨认了半晌,仍旧没什么不妥之处。
便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看了看床上的“病人”,果然见娴儿一双眼睛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此时屋里几个伺候的丫鬟都这么凑巧地出去了,偌大的屋子独留下他孤男寡女两个,沈慕时不由下意识地直了直脊背,收回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贱妾听说先生是个心地慈善又绝顶聪明的人,如今有事求先生帮忙,不知先生肯不肯仗义相助,若先生不允,今日也不用给贱妾治病,贱妾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说着便嘤嘤嘤地哭得梨花带雨了起来,一张小脸白惨惨的,确实十分惹人怜惜。
沈慕时忙自谦地拱了拱手,“在下无德无能,只怕要叫姨奶奶失望。”
娴儿自枕边摸出一只沉甸甸的小布袋放在床沿上,将要沈慕时给王夫人下药并治病的话一气儿说了,当然避过了她要对付董惜云和瑜哥儿的话,只拣用得上他这个大夫的地方说。
沈慕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脸上竟一丝惊异的神色也不见,反倒波澜不惊地反问,“姨奶奶与沈某并无私交,这般推心置腹,难道就不怕在下说出去坏了你的大事?”
娴儿捏着帕子掩起嘴轻笑出声,一双羞羞怯怯的眼睛里写满了春意,不待对方再出声,她已经一抬手撕下了身上披着的褂子,露出了光滑的肩颈和胸口一大片雪白肥润的胸脯子。
“先生若愿出手相助,不但这点碎银是你的,事成之后就连贱妾也……”
她一字一句吐气如兰,甚至拉过沈慕时的手覆在自己胸前起伏着的柔软上,沈慕时面不改色,“如若不然?”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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