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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曾夫人气恼不已便拍了拍她的膝盖劝她,“太太别动怒,只不过都是传闻,吴家就算有心思这不是还没出什么动作么?太太若有意思,并不算被吴家抢了先呢。”
曾夫人乍一听说吴家的意思便只顾着生气了,如今听董惜云这么一说不由一愣,可不是么?他家也就请沈大夫上门看了一次诊,可自己家接着到肖家走动的各种便宜可早已跟他熟络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输给吴家?
因此脸上的神色便渐渐缓和了起来,不由朝董惜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我,这可真是急傻了,还好有你提着我。”
董惜云可有可无地笑了笑,“沈先生医道虽好,但毕竟是外乡人,来了才十几二十天吧,太太对他的为人难道就如此笃定?你那么心疼阿蘅,我只当你会把她留在身边,在镇上找一户好人家呢。”
曾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吃惊的神色,“怎么原来你竟不知道?”
董惜云一听这话奇了,看来这里头还另有隐情。
“我只当有人跟你说过了呢,若那沈先生只是个行医开药的普通大夫,别说是吴家,就是咱们家也难看上他,可前儿京里来了人到肖家寻他,不知是说话还是送东西,你猜那人什么来头?”
董惜云摇摇头,或许是他医馆里的伙计吧?
好在曾夫人也没指望她的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那人到肖家之前曾经跟人问过路,原来他是京里工部尚书沈大人家里的家丁,而他又口口声声称呼那沈先生公子公子的。你说这沈大夫是什么来头?咱们大伙儿估摸着没准就是沈大人的儿子!”
原来如此,就因为有了这么个猜测,所以大伙儿才这么一股脑儿地起劲吧。
董惜云了然地点点头,不过据她前世的记忆。沈慕时家里是从商的,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官不错,但却并不是他的父亲。如果他真是工部尚书的儿子。怎么可能有家不回还住在外头?
当然这些她却不好跟曾夫人说明,心想吴家在京里还有人脉,此事也不难打听,想必过些时日便能打探清楚,何必这时候由自己来泼这盆冷水,因此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谁知她这里正心不在焉呢。却冷不丁瞅见门口有个小孩子的影子在那儿探头探脑,不一会儿便一溜烟地朝里头跑去。
瑜哥儿?
怎么见了她在这里不但不进来,反而躲着呢?
董惜云心里担忧,也顾不得曾夫人还在长篇大套地说着家里的儿女经了,忙站起身来一叠声地叫住正手牵着手朝里头跑的两个孩子。那女孩儿先止了步子怯生生地回过头来看她们,原来是宝珠。
可瑜哥儿却一反往常的乖巧不到不曾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董惜云看他俩的样子便知道有事儿,忙追过去一把按住瑜哥儿的肩头把他转了个身向着自己,一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还卡在喉咙口呢,就被他右眼上一块大大的乌青也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瑜哥儿忙用手遮住别过身去不给他母亲细看,就连董惜云一连问了他好几声这是怎么弄的,他都充耳不闻不肯答应,只是死死把薄薄的嘴唇给咬得失了血色。
这时候曾夫人也跟着走了上来。见瑜哥儿挂了彩忙蹲下来检视自己孙女儿浑身上下,还好并没有哪里受伤,不过小辫子乱了些,想必是跑的,忙一把抱起她问道:“你们两个这是从哪儿疯了回来了?瑜哥哥脸上怎么回事儿,宝珠来告诉奶奶!”
宝珠本来张口想说来着。可又不放心地低下头看了看站在地下的瑜哥儿,想想还是摇摇头心虚地嘟囔了起来,“宝珠不知道,宝珠不知道。”
董惜云本来看见儿子受了伤早心疼得不行了,可见他这么不听话什么也不肯说还带着邻居家小妹妹胡闹扯谎,顿时心里便有了气,再说当着曾夫人的面也不好护短,便一把扯过瑜哥儿就在他屁股上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哥儿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说过多少次不要跟人争执动手,小孩子家要听话,你倒好,不但跟人打架了还带着妹妹,还教她撒谎!”
这一巴掌不曾叫瑜哥儿怎么着,可听了她的话孩子却委屈地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再三忍了终究没有做声。
曾夫人看着心疼,不过她自己是养过好几个儿女的人了,知道别人教育孩子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拉着胡乱帮腔,毕竟不论怎么人,在孩子的眼里就应该父母的教训为大才是正途。
董惜云见他还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气得又把心一横闭起眼睛来用力打了他几下,宝珠唬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子在曾夫人手上用力挣扎了几下滑下来一把抱住董惜云的大腿。
“董姨别打!别打瑜哥哥!不是咱们的错,是他们欺负人,他们骂瑜哥哥是野种,骂董姨是跟人私奔的野女人!”
小孩子带着哭腔的申诉在宁静的小院里显得尤其尖锐,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纷纷在门上朝里头探头探脑,碧草头一个跑出来一把抱起了瑜哥儿护在怀里,虽然不曾出声,可看着董惜云的眼神里却满是责备。
为什么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打孩子?
瑜哥儿到底年纪还小,被碧草轻轻拍了两下后背还是忍不住躲在她怀里委屈地哭出声来,董惜云忍着满眼打转的泪水想过去抱抱他安慰安慰他,可双手伸在半空中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怯懦地缩了回来。
曾夫人看她母子两个都怪可怜见的,只好出来打圆场像碧草道:“看孩子满身是汗,你先带他进去收拾收拾吧,疯玩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时候恐怕也饿了。”
碧草答应着抱着瑜哥儿掉头就进了里间,宝珠还在吸鼻子,曾夫人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循循善诱道:“宝珠乖,告诉奶奶,都有谁说的这话?还说了什么?”
宝珠是个女孩儿,开蒙又早,平常说起话来便比相同年纪的男孩儿要有条有理得多。
如今见她奶奶这么郑重其事地问她,当即便认真回想起来。
“是后街上的东东起的头,说他娘说的,什么这么大的祖产怎么就死了丈夫一个亲戚都没有?可见不是正经夫妻,恐怕是私奔的野夫妻吧!还说董姨莫名其妙带个孩子,不知道是哪儿拐来的野孩子。其他人一听见东东说了就都跟着起哄,还拿小石子砸瑜哥哥,编排董姨是什么过气窑姐倒贴上门,瑜哥哥气急了才一头把东东给撞了个屁股着地,他们就一扑上来了。”
这话说完董惜云整个人已经难以自控地颤栗了起来,一张脸惨白惨白,手里的丝绸帕子几乎快要被她给捏碎了。
当初只求速速脱身,却没想到随口胡诌出来的这些个谎话却害了孩子。
曾夫人见她如此心里倒能理解,任谁家清清白白的女人家都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忙拉住她不住发抖的双手轻轻拍着,“你别动气,明儿我叫人把东东妈叫过来好好说说她,都是个当妈的人了,什么好话偏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再说这白眉赤眼无凭无据的,是想屈死谁?等我拿几句重话吓吓她,看她可还敢胡说八道不!”
董惜云这会子心里只觉着对不起儿子,恨不得马上进去抱抱他陪陪他,自己倒不怎么觉着委屈,前后经历了两辈子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点小小的污蔑落在她身上那还真就跟落个灰没什么两样。
因此便感激地朝曾夫人笑笑道:“叫太太见笑了,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亏得你肯帮衬我们。不过那个叫东东的孩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太太认识他娘?”
曾夫人撇了撇嘴,“怎么不认识?以前就在我们家老宅子帮佣来着,后来房子卖给了肖家,她便留下伺候肖家人了,她这个人有一双巧手最会梳头,我看那肖家大姑娘几回出来发式都与众不同怪好看的,恐怕是留东东妈在她房里伺候了说不定。你放心,我这个旧东家虽然不中用,不过说她几句晾她还不敢驳回。”
董惜云一听见东东妈跟肖暮雪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当即便留了个心眼。
可转念一想人家一个正正经经的闺阁小姐,跟自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弄这么写鬼鬼祟祟的玩意儿她图个什么?
想到这里某个人那双专门招惹是非的桃花眼便明晃晃地到了眼前,又想起那天在肖家与他说过几句话之后便得了肖暮雪的冷眼,心下却不由先信了几分。
却说沈慕时这天并未一直待在肖家,而是去了一趟镇上的药店拿自己几天前订下的药材。
那药店老板见了他可巴结得了不得,自打他来了镇上可没少光顾他的生意,是个大主顾呢!因此少不得留茶留饭,沈慕时再三推辞好容易跑了出来,回到肖家时却在花园里与肖暮雪撞了个正着。
她正端着一盒子鱼食喂池里的锦鲤呢,见了他便甜甜一笑唤了一声沈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