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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人半睡半醒之间听得一声猫叫,吓得跌翻在地。正在魂不附体之时,就听屋里传来大小姐傅月明的哭喊之声。
此人心头一惊,暗道:莫非太太的病又重了?方才那一声猫叫,竟是那猫妖又来为恶么?难道连那道婆的符也压不住它么?那等它害死了太太,会不会又迁怒旁人?想至此处,她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念了几声佛号,方才快步往院里去。
才走至阶下,上房里的丫头宝珠走了出来,一脸焦急之色,说道:“嫂子快去寻老爷,太太的病又发起来了,怕是有些不好了!”那人暗道了一声果然,慌忙转身去了,一路跌跌撞撞,险不把鞋子也磕掉了。
宝珠传了消息,又走回屋内。冬梅才起身,披着衣裳自炕上下来,揉着眼睛问道:“这一大早的,姑娘倒哭什么?”宝珠望着她,说道:“姐姐这一夜倒是好睡!太太夜里又发起病来了!姑娘连着叫了姐姐好几声,姐姐就是醒不过来。没奈何,都是我起来烧的水。”
冬梅听了这话,脸上不觉红了一片,又恼又羞,张口斥道:“小蹄子,买你进来就是为了伺候,主子多使唤两下又怎样,就有这许多说的?!”宝珠将嘴一撇,说道:“姐姐这话该和姑娘说去,姑娘昨晚上口口声声只要你哩。”
冬梅心里不禁一阵得意,只道这屋中如今乱了章法,夏荷跟了姑太太出去,傅月明身边并没个臂膀,桃红年龄虽大,却是个老实不堪用的,宝珠和小玉年纪又甚小,只是混充数不济事罢了,万事还得倚仗自己,便说道:“你知道这些道理就好,不要怨我平日里说你,也该学学怎么服侍人。”嘴里说着,便迈步进屋。
走进上房,却见床上纱帐半垂,傅月明正趴在床边,哀哭连连,不住的轻声唤着太太。
冬梅轻步上前,先换了一声:“姑娘。”又朝床上望去,只见陈杏娘僵卧被内,唇焦面白,双目紧闭,半点气息也无。不觉又道:“这才一夜的功夫,太太怎么又病的如此沉重?”说着,便扶着傅月明的肩膀起来,连连劝道:“姑娘还是仔细身子,哭坏了自己身子,既于事无补,也叫老爷心焦。”傅月明倚着她站起身,拿着帕子不住的抹泪,一声儿也不言语。
冬梅想及昨夜自己睡的沉熟,不由面上有些过意不去,遂拿言语遮掩道:“姑娘昨儿夜里那般忙碌,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宝珠年纪终是太小,顶不得事。”傅月明这才说道:“昨夜里,我原是要叫你起来的。但瞧你睡的那样熟,白日里又是辛苦了一日,委实不忍心,就罢了。横竖只是烧汤烧水的差事,宝珠一个也尽够了,便没喊你。”说着,略停了停,又问道:“宝珠那蹄子呢?我叫她去传信儿,她可去了?”冬梅连忙说道:“姑娘才吩咐下,她就去传话了。门口守夜的来昌媳妇子,已经去后头寻老爷去了。”
傅月明微微颔首,又抽泣了两声,向她说道:“这些日子倒也难为你,既要看顾二妹妹,又要来服侍太太,委实辛苦了。只是家里如今正逢多事时节,这些房里的丫头,略大些的如绿柳、夏荷,都出去了,桃红又是个老实的,剩下这些小的,又不顶事,说不得,只好委屈你罢了。待熬过这几日,我必定好生谢你,就是老爷太太,自也将你这段好处看在眼里。”
那冬梅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姑娘说哪里话,这些都是做丫头的分内之事。姑娘这般言重,倒是折煞我了。”傅月明又说道:“我才想起来,这边乱成这样,二妹妹那边想必也无人照看。她身子近来一直不好,屋里又只兰芝一个小丫头,你去瞧瞧罢。若得她无事,就再回来。若是她也有什么不好,你就看顾着她些。”
冬梅闻说,心里欲待要去,面上挪不开,又不好开头,只是低头立着。
傅月明又说道:“这边已是这样了,若无个施救之法,人便是再多也无用,你先去罢。老爷来时,我替你说一声便了。”冬梅这才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快步去了。
待她走后,宝珠进来,说道:“老爷到门口了,不肯进来,只请姑娘出去说话。”傅月明叹了口气,只得说道:“你且在这里看着太太。”便迈步出门。
行至大门前,果然见傅沐槐在院内立着。她上前道了个万福,与父亲见礼过。
傅沐槐虽知此是傅月明铺排的计谋,心里却仍是顾忌那赵道婆前番的话语,并不肯进来。生恐一时破了禁忌,于自家娘子不利。
一见女儿两眼红肿,颊上犹带泪痕,傅沐槐不由将心提了起来,忙低声问道:“怎么,莫非你母亲当真有些不好?”傅月明摇头道:“并没有,只是做戏给人瞧的。话虽如此,父亲还是先去请个大夫来家罢。咱们既说母亲病重,却不请大夫来看诊,不免惹人生疑。”
傅沐槐却颇为踌躇,半晌沉吟道:“虽是如此说,但前头那赵婆婆说起,这四十九天之内,你母亲上房里不得有男子入内。这事儿虽虚无缥缈,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忌讳着些好。”傅月明见他执意如此,心里思忖了一阵,便说道:“这般也罢了,父亲这两日多留神家里的动静。”说着,又低声道:“今儿一早上,院里果然又听见了猫叫。此事,必是人蓄意为之。”傅沐槐听了这话,脸上便又阴沉了几分。
父女两个说了一回话,傅月明便抹着眼睛回屋而去,傅沐槐则顿足叹息不已,隔了好一阵,方往外堂上去了。
傅薇仙隔着窗子,将院内景象尽数收入眼底,不觉嘴角轻勾,向冬梅说道:“瞧这情形,太太果然是病的沉重了。”冬梅微笑道:“可不是,今儿一早,我进里屋一瞧,那大姑娘趴在太太床上哭得死去活来。我凑上前看了看,见太太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只和死人没甚两样了。姑娘倒还等些什么?趁着如今乱着,就叫姑太太来把事儿提了也好。”
傅薇仙想了一回,摇了摇头,说道:“不急,还是瞧瞧再说。就是太太一时暴毙,这白事也要办上几日,倒不怕别人来截胡。”说着,又斜眼望着她问道:“你说你昨日睡去了?”冬梅点头道:“是,说来也奇,平日里我睡得都浅,太太一叫我就醒的,昨儿也不知怎的了,睡得跟死了一般。还是今儿一早,宝珠叫醒我的。那小蹄子,昨儿服侍了一晚上,心里好不平呢,嘴里哔哔啵啵个没完,叫我数落了一通才罢了。”
傅薇仙将柳眉一皱,忖度了几刻功夫,便说道:“你出去,想法子捎个信儿去后街上,告诉姑太太家里如今的情形。姑妈自然知道如何行事。”冬梅答应下来,见她再没别的吩咐,便就去了。
走出门来,却见院内空无一人,知道因那道婆的话语,傅沐槐放了话,一应不相干的人不得进这院子。如今这院里,只有太太、两个姑娘并几个丫头,倒是少了许多眼目。她想了一回,快步走到二门上,喊住了一个平日里时常差遣的小厮,叫他往后街上送信。
那小厮名叫天喜,人乖嘴甜,时常奉承唐姑妈并傅薇仙,两头跑着送花送信讨几个赏钱使用。因他为人伶俐,傅薇仙也很用着他。今冬梅要传话,自也来寻他了。
冬梅来至二门上,这小厮正在同天福抓子儿耍子,一见她,忙丢下石子儿,跑来笑道:“冬梅姐姐,可是有事儿吩咐?”冬梅笑道:“你就是个属猴子的,贼乖惯了。”嘴里说着,就望着天福。却见天福正蹲在地上数石子儿,一眼儿也不朝这边望,便低声向那小厮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又说道:“去时躲着些人,别叫人瞧见了。”
天喜笑道:“姐姐也忒小心了,太太病重,邻里街坊都传遍了,谁还不知道怎的。姐姐只管放心,这事儿便在我身上了,只是姐姐也出来也不带个点心果子与我,真是好不疼人。”冬梅笑骂道:“你这小猴子,别在这里说嘴。事儿若办坏了,仔细二姑娘告诉老爷,打折你的腿!”说着,因恐人瞧见,便急急忙忙去了。
那天喜又回去寻天福,也不提此事,只说道:“我忽然想起一桩事,晨间老爷吩咐我出去到木材铺子里跟掌柜说句话,我险不给忘了。你且在这儿,略等我一等,待我去去就来。”天福说道:“你敢是吃昏了,老爷吩咐的差事,你也敢忘!你去罢,谁有那个功夫等你,我也有事情去哩。”说毕,这两只小猴子便一哄而散了。天喜便从后门上出去,迳往后街去了。
那天福却是个机灵的,先往别处绕了绕,便又折回来,也顺着出了后门,远远的跟着,见他进了唐家的屋子,方才回去。见了老爷傅沐槐,言说此事。
傅沐槐听了消息,心中倒还存个侥幸:再怎么样,也是亲戚。便是二丫头要往她姑妈家里送信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未必就如月儿说的那般不堪,且瞧瞧再说。
这般过了一时三刻,门上便报,称姑太太带了两个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