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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带班的脸都快气绿了,这种落差他心里本就不好受,现在偏偏碰上仇人大气还不敢出一声,无奈说道,“回天爷的话,没弄错,犯了些错误,这都是小的应得的,自找的。”
陈小天哈哈大笑起来,落井下石的表情又显现出来,陈小天说道,“张公公,我和你说个事儿,其实这小林子的事情啊,还与我有关,找谁麻烦不行,偏偏要把我手下的麻烦,这不是活该吗。”
张得猛一下子明白陈小天的意思了,原来这个小林子与陈小天有仇啊,张得猛知道怎么做了。
张得猛指着林带班说道,“小林子,厨房你就别去了,天热我安排你搬些东西,天冷我安排你洗衣服,先下去吧。”
林带班还能说什么,现在人在屋檐下,人家说什么自己也得忍了,这些事情明摆是在整自己,江公公啊,你可得快点儿把自己调去别的地方。
“江公公,天爷,小的这就告退。”
林带班去当了苦力,陈小天心里也是十分满意这个结果,此事也算是结束了。
不过张得猛那得意的劲儿,自己必须得再提醒提醒他才行,否则好事儿也能成为坏事儿。
陈小天说道,“江公公,虽然主子们给你赏赐了不少的东西,不过你还是得低调一些,就算是在北三所里,也别让其他人知道,有些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会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
“你想啊,主子们送东西给你意味着什么呀,她们也有一种担心,谁知道会不会天降横祸,不过此事传扬出去,主子们面上会很没面子,以丽妃娘娘为例,别人知道她送东西给你会怎么想,是不是丽妃娘娘担心自己会进北三所啊。所以,主子们送来的东西你照单全收,但千万别泄露出去,给主子们留面子,也是给你自己留条好路。”
“你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让旧主子们在北三所里衣食无忧,清闲度日便成。”
张得猛思索了片刻,用力拍了拍额头,“对,对,小天啊,你简直就是一名大谋士啊,这些事情我为什么没想到呢,还好你今日提醒了我。”
“呵呵,大家都是兄弟嘛,张公公,细节决定成败,细节,你慢慢琢磨这两个字吧。”
就在此时,椅后一间屋子传来了瓷器摔地破碎的声音,陈小天回头一看,那屋子门开着,一个老人正准备弯腰拾起地上的碎片。
是秦氏!
陈小天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很惨,清太祖那会儿进被打入北三所,历经三代时间,整整四十年在北三所里待着,这简直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于是陈小天心中十分怜悯,起身过去看看,“秦氏,别捡了,这些活儿让太监们干吧。”
陈小天说完之后已经来到了屋门前,也没进去。
秦氏已经弯下了腰,微微抬头看向陈小天,“没事儿,老身自己可以做。”
“划破手怎么办,你先在凳子上坐坐吧,张公公!找两个人来,把这屋打扫一下!”
陈小天一个呼应,张得猛立即派了两名小太监过来,仔仔细细把秦氏的屋子来了一场大扫除,“天爷,没别的事情,小的们就先出去了。”
陈小天摆了摆手,“嗯,辛苦了,出去吧。”
秦氏面无表情,冷冷说道,“老身谢过小公公。”
陈小天真有些看不透这秦氏,记得第一次到北三所来也是这样,自己帮秦氏处罚了娟子,秦氏一点儿感激之意也没有,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用对自己这么冷漠吧,像是怕自己从她这里抢走什么东西一样。
陈小天有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算了算了,不和这老人计较,被关了四十年,脾气自然古怪,陈小天说道,“那你先歇着,我出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张公公,他会帮你安排的。”
陈小天正准备离开北三所,却见有一名太监进来,告诉张德猛皇后娘娘要见秦氏。
张德猛立马派人送秦氏过去,秦氏走后,陈小天问道,“张公公,皇后娘娘召见秦氏,会是什么事儿?”
张德猛也不知情,说道,“不知道呀,这不是头一回了,前两日皇后娘娘也召见过秦氏,这事情可真是有些奇怪。”
是啊,清太祖时候的人,与现在的皇后娘娘又会有什么关系呢。
陈小天也没想明白,摇着头便回去了打扫处。
秋萍这些天一直抽空照顾刘二,不过秋萍十分奇怪,刘二的伤明明很重,为什么两三天便好得差不多了。
秋萍说道,“刘二,太医院给你的药呢,拿来我看看,这可真是神了啊,被打得半死,没过两天便开始活蹦乱跳了。”
刘二笑嘻嘻说道,“天哥给扔了。”
“扔了!我的天呐,他怎么能这么干,那这几日你服用的药是哪儿来的,没吃药?不可能啊,不吃药怎么可能好这么快。”秋萍疑惑说道。
“药是天哥给的,他每日都亲自给我熬药,你可别到处说,天哥似乎医术很高,比这些太医还要厉害。”
刘二可不是头一次见识到陈小天的医术了,当日陈小天投湖时,刘二被打得屁股开花,全靠陈小天的药,第二日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所以刘二早知道陈小天的厉害,把太医院的药给扔了,刘二当时也没说什么。
刘二提醒道,“秋萍,你知道就行了,别四处说,天哥这人,低调。”
“在说什么呀,刘二,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能跑了吧。”
陈小天进到大屋子里,因为秋萍在场,所以别的太监都自觉主动的出去了。
刘二起身跳了跳,“天哥,完全没问题了,那个张才这些日子躲去了三班,现在我再找他打上一架,肯定不会输的。哦对了,何公公回来了,让你去找他。”
“总算是回来了,岁数大了出宫办事儿总这么磨蹭,行了,不耽误你们两人谈论风雅了,我找何公公去。”
何富成刚回打扫处,听说此事之后也是一阵生气,这个陈小天真是一点儿没改,一点儿没有收敛,事情都闹到侍卫处去了,还好有惊无险。
陈小天能脱险,何富成不用打听也知道是宋九指起了作用,否则陈小天能反转此事吗。
见到陈小天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何富成叹道,“你小子能不能规矩一点儿,我不过离开数日,你便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咱家这身子骨还要整天操你的心,你能不能安份一些啊,咱家不是说了,以后还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吗。小天子,你的思想很沉稳,很有见地,但为什么做起事情就这么毛毛躁躁呢。”
陈小天摊开手来说道,“何公公,我也不想啊,可是他们也欺人太盛了吧,而且何公公,这事情后来我想了想,是早有预谋的,不是针对刘二,便是冲我来的,那日就算没发生冲突,冲突也是早晚的事儿。”
何富成一副生气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天子,你也不想一想,在这宫中争斗还少了吗,哪一日没有纷争,杀人也会是不见血的。不管事情冲着谁来,都要用最小的代价来平息此事,现在你抗不起硬要抗,最后只会伤了自己,毁了自己。”
“小天子,你的运气不错,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所以……”
“行了。”陈小天知道何富成是为了他好,可是自己难道不懂这些吗,说得太多,耳朵都快起茧了。
“公公,我的亲公公,好了好了,我明白,我清楚,我理解行了吧。对了,和你说个事儿,那个挑事儿的小太监张才,我想把他弄到北三所去。那个姓林的已经去了,自然不能放过张才,比咱们打扫处还累还郁闷的地方,现在只有北三所了。”
陈小天想过了,让张才与林带班两人去北三所团聚吧,反正两人狼狈为奸,一起去过苦日子也有个照应。
何富成说道,“小天子,你又要落井下石了吧,不过北三所的首领太监张得猛,咱家和他并不熟悉,如果你真要这么做,去找找宋九指吧。”
陈小天说道,“不用麻烦九爷了,只要公公你点头,这事情便成了。”
两个地方的首领太监都批了,敬事房只是走走过场,事情就这么简单,第二日下午张才便收拾东西去了北三所。
不过就在这天晚上,一个天大的消息传遍宫廷,尚宫局和敬事房也把所有带职位的人叫到一起宣告此事。
许久未在敬事房现身的冯望海再次出现,方秉盛、宋九指和一些元领太监在冯望海左右,全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眼神中透着惊恐。
冯望海的表情十分沉重,白眉向左右高高扬起,额间的皱纹被挤了出来,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养神,片刻又睁开了,“方总管,人都到齐了吗。”
方秉盛叫来了点人数的太监,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说道,“大总管,人都齐了。”
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陈小天头一次感觉到如此严肃的场合,想问一问身边的何富成,可全场鸦雀无声,陈小天还是闭上了嘴巴。
冯望海扫了扫拂尘,左右看了看,“都坐下吧,方总管,你来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