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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江和刘宾各自的家里,都拿到了五千块钱的政府补贴,一份补贴没有所谓的补偿赔偿定义,只是一份政府补补贴。
没有人对此有什么不满和质疑,正如同相关人员在劝说的时候所说的话那般,他们俩本来就已经是犯罪了,防卫过当致人重伤也是要判刑入狱的。只不过介于当时的调查和判决有各方面的失误,量刑过重而已。
这件事,到此算是划上了句号,不会再有什么波澜。
也不会再有人想要再做出些什么。
陈朝江和刘宾出狱的当天晚上,一伙人聚在了泽头镇“天外天大酒店”吃喝一顿。许正阳和周强抢着付钱,最终还是钟志军趁着二人争执的空当,渣翁得利付了帐。
接乍来公
并没有所谓的几日狂欢庆贺。兄弟们日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对酒当歌等等感动人心的一幕幕场景出现。
而是该上班的上班,该赚钱的赚钱,只是晚上的时候,一年多来已经很少聚在一起的兄弟几个”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忆往事谈今朝,憧憬未来。
初时的喜悦和激动,很快的淡化下来,倒不是兄弟几人的感情有了变化。而是,大家都不是年少无忧的时候了,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总不能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整天怀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心态去浑浑噩噩的玩耍度日了。
刘宾出狱的第二天,就在曹刚川和张浩的介绍下,跟着一起入了建筑队上班。
本来建筑队是不缺人的,不过工头张忠,也就是张浩的大伯经受不住侄子的死缠硬磨,加上张忠也觉得刘宾这小子是个能出力的好手,所以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却坚持不让陈朝江入他们建筑队。一来建筑队委实不怎么缺人手,二来村里人都知道陈朝江这小子简直就是个疯魔,瞧他整天那冷冰冰的模样,跟个鬼似的。
陈朝江对此没有表达任何的不满,只是浅浅一笑,云淡风轻。
“去派出所当联防治安员。”许正阳提议道。
陈朝江愣了下,说:“找钟山叔?”
“钟山叔现在已经是县刑侦大队长了。”许正阳笑了笑,“我在花乡派出所和泽头镇派出所都挂着联防治安员的名,现在不想干了,嗯,所里还算是有熟人,去不去?”
陈朝江淡淡的点头道:“好。”
“去哪个派出所?”
“泽头镇。”陈朝江考虑一下说道。
“嗯;”许正阳应下来。然后给泽头镇派出所所长吴峰打了个电话。
吴峰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一个刚刚从监狱释放人员,弄到派出所当联防治安队员“让人笑话。”
“帮帮忙,怎么说当年也是你们派出所给搞出来的乱子”
“是沈群,不要以点带面。”
“帮个忙,”许正阳笑道。
“好,你不是说不干了?就算替上你了,哦对了,以后有事儿找你,你可得帮着我,我还不给你工资。”吴峰笑着说道:“你小子把老钟给捧到了县局当刑侦大队长了,别不承认,老钟都跟我说了,嗯,以后我这里有事儿你可不能不管。”
“没问题。”许正阳利落的答应下来。
陈朝江看向许正阳的眼神中,多了丝疑惑,添了些感激,更多的是佩服。
很少有人能让陈朝江佩服,即便是十里八乡许多同龄的年轻人中。都说陈朝江一伙人当初都听许正阳的,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们这帮朋友没有所谓谁听谁的,谁是头头。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中学时期许正阳带头打了朱武春,后来的几次斗殴事件尤其是和郭天他们的初次冲突,许正阳牵了次头而已。
而陈朝江这种人,是不愿意听从任何人佩服任何人的。
现在的许正阳,勉强算是一个了。
就这样,陈朝江在出狱后的第四天,进入泽头镇派出所,当上了一名联防治安队员。
那天许正阳专门在泽头镇派出所门外的云海饭店请吴峰吃了顿饭,陈朝江当然也在场。酒席上许正阳和吴峰谈笑风生,相谈甚欢。这让陈朝江更是疑惑不已,自己入狱还不到两年,出来的时候,许正阳竟然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能和派出所的所长交上朋友,而且毫无一丝的奉承之意,反而吴峰倒是有些小客气的样子了。
至此,许正阳也算是暂时了却了一番心事。
可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陈朝江在澄头镇派出所工作的时间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
这自然是后话了。
回过头来讲讲这次程金昌借尸还魂后,许正阳生了病的事情。
高烧后的第三天,许正阳才多少清醒了一些,然而他却不能在意念中与县录交流查看情况,一查看就头疼的不行,晕晕乎乎的。可又碍于病房内一直都有人,总不能随手就掏出件玉石出来把玩一番,因为他穿得是病人的衣服啊。
所以许正阳伸着手在被子里忍者痛用意念将县录招出来后,就赶紧收回了体内,也算是放了心。他还真怕这一病真是因为自己有违天条,所以被录夺了神职的位子,以后再也不能为神了,既然县录还在自己体内,那就说明起码自己还是位神。
住了三天院,第四天回到家中休养,直到第六天,他才终于彻底的恢复了健康,意念间也能够和县录做出正常的交流了。
当然,他还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手捧县录进行对话交流或者查看一番想要知道的慈县属地的事情。
仅仅是因为个人喜好的缘故。
他发高烧这几天,那位曾经口出狂言肆无忌惮的蒋世清,也终于摆脱了连着几日的痛苦梦魇:天天晚上都有鬼魂陪伴在身边,无论是睡在家里。行走在大街上,还是在阳的包厢里,抑或是上厕所的时候,都有鬼魂相伴跟随跟他唠嗫,真真是不寂宾啊!
所以,可怜的蒋世清吓坏了老婆,也就进了精神病院。。
进了精神病院还天天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还不算完,还被护理人员用绷带捆在床上动弹不得,为了防止他因为过度的惊恐和精神紧张而咬伤自己,连嘴巴都用胶带给粘住了。看到鬼魂听到鬼魂与他谈话,却连逃跑躲闪的自由都被束缚,叫不出声,喊不出来,这等于是想要用大喊大叫来发泄心头恐惧的能力都没了。
于是蒋世清在一次次的昏迷,醒来,再昏迷,再醒来的折磨中”习惯了。
原来这些鬼魂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
当他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鬼魂竟然像是明白吓不住他了似的那天晚上,鬼魂再没有出现,
蒋世清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有了些得意,不过如此而已嘛。
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再不能对人说自己遇鬼被鬼纠缠的事儿了,不然的话,还得天天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好家伙,天天经受鬼魂,折磨还不行,还得天天忍受着那些精神病患者没日没夜的大呼小叫,狂吼乱笑”
所以他在精神病院住了五天。又观察了两天之后,成为了在精神病院治疗时间最短,康复的最好的一名患者,为此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以及院长觉得倍儿有面子,对外更是大肆宣传。若不是因为电视台和报社不肯实名报到这类消息,他们肯定还会花钱大作广告。
即便如此,蒋世清还是在他所居住的慈县城南光明小区出了名。
这让蒋世清脸面无光,门都不愿意出去半步了。
他的妻子詹晓韵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已经在最后时玄,医生都已经走出了病房,通知她弟弟已经死亡,可就在她表面上痛哭流涕悲痛万分实则内心里狂喜不已的时候”弟弟竟然又有了生命的气息,医生立刻实施抢救,将已经生命垂危的詹晓辉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而且,詹晓辉身上原本已经衰竭的各项人体器官,在经过医院的治疗抢救之后,竟然慢慢的开始恢复。
对此,医生们也只能说是奇迹,一般这种难以用医学来解释的情况,只能说:人体有着自身的抗力和恢复力,一旦度过了危险期,就能够恢复健康。
眼看看到手的一千五百万遗产,就这样飞了。
詹晓韵气得要发疯,前几天丈夫突然发疯天天说闹鬼,有鬼在缠着他要他的命,把詹晓韵吓得魂飞魄散,等终于冷静下来后,赶紧把丈夫送到了精神病院。转而天天待在医院里等着弟弟死去,然后继承大笔遗产。
弟弟醒了,没死。
丈夫好了,不犯精神病了。
钱没了。
詹晓韵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做一位典型的好姐姐,无比心疼和待见弟弟。天天在弟弟面前守着以泪洗面,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是如何如何的担心心痛等等。虽然弟弟刚刚醒来还不能开口说话,可詹晓韵知道弟弟能听见,能看见,所以必须好好表现一番,将来等弟弟好了,总得多少给自己一些钱意思下不是?
詹晓辉醒来的第十天终于能开口说话时,对詹晓韵说的第一句话时:“把我的手机拿来。”
詹晓韵劝了几句无用,赶紧掏出已经被自己用上的手机,尴尬的说道:“你的手机卡,我忘放在哪儿了,现在的号,是姐的。”
詹晓辉没有多说什么,勉强的撑着虚弱的身体,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轻轻的说道:“我是詹晓辉。我想,我想见见您,可以吗?对不起,我,我不该不经过您的允许。记住了您的手机号码。”
手机另一端传来平平静静的声音:“过两天我去医院看你,记得,不该说的不要说。”
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挂断后詹晓辉就闭目,不再理会他的姐姐。
这一天,对于许正阳来说,一共发生了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一是陈朝江进入了泽头镇派出所当上了联防治安队员,算是有了工作有了收入;
二是詹晓辉给他打了电话,这是许正阳之前没想到的,程金昌竟然胆敢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娘的,这家伙心眼儿真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玉、石县录里待着,出来放风没几次。竟然偷偷琢磨到了手机号。当然,对此许正阳没有太反感,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疏忽了。
三”慈县城东二十里外的广安乡平罗村东北角,村民邓二虎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建起了一座不大的庙宇,起名为“土地庙”
那二虎,那文静之父是也,其妻宋月兰,其子那文生。
盖这座土地庙的原因,是自家闺女命不该绝,在阎王殿溜达了一圈儿又回来后,痛哭流涕口口声声的说是土地神和慈县属地功曹救了自己。起初邓二虎一家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可后来听着闺女说的越来越真,越来越传神,想到那日在医院里医生确实说过闺女已经死了,却突然间又活了过来,就连医生事后都说奇迹、不可思议、命大”
于是这一家老实厚道人,为了感激冥冥中的土地神和功曹大人,就在自家自留地里开出了不到三平米的地方,建起了一座不到一米五高的小庙。之所以取名为土地庙,着实是因为如今的人,哪儿听说过什么是“功曹”啊?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响亮,倒不如土地神这名号响亮,让人也看的明白。
小庙不大,没用一块新砖新瓦,也没有打地基,大梁是几根旧木头棍子。可以说一个。成年人用力踹一脚就能踹倒;开了两扇窗一扇门,却是空荡荡的窗户空荡荡的门,耗子长虫都能进,蚊虫蚂蚁随意出;
庙门前还用几块碎砖铺出一块空地用来烧香烧纸,庙内用一块大青砖玄上“土地神之位”竖立在里面。
就这么简单。
夕阳下,一家人在庙前磕头膜拜,烧香供举,
那文静跪拜在地,泪流满面,口中呢喃着:“大人,让您受委屈了,等过些日子,我与丈夫相会。走到一起后,一定会为大人您重建庙宇”
许正阳看着县录,轻轻叹道:“信在于心,而不在物,好好做人。”
那文静蓦然抬头,看着小小的庙宇小小的门里面那块普普通通陈旧的青砖上“土地神之位”五个字。愣了半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许正阳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心里明白,只要人心中有敬畏,庙这种实物,有没有实在是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