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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宋玉到市里时才上午11点不到。下了车,宋玉并没有直接打电话给父亲,而是先去了四小公寓那边一趟。
站在楼下,望着熟悉的五楼阳台,宋玉的心情可谓百感交集。
中午宋玉随便在一家粉店吃了一碗汤粉,吃完后,宋玉就用报刊的电话打给父亲,是直接打到父亲单位里的。
当父亲知道宋玉此刻已经在市里,他惊讶极了。
父亲接到宋玉时,见她只有一个人,皱眉道,“囡囡,姥姥呢?”
宋玉咬咬唇,“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父亲倒吸口凉气,上前一把紧紧抓住她,“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爸,让爸爸去车站接你?”
宋玉没有说话,父亲舒口气,“囡囡,你吃中饭了吗?”
宋玉点头,父亲拉着她到路边的石阶坐下,想了会,父亲道,“囡囡,今晚爸爸送你先去大姑那住,好吗?”如果姥姥和宋玉一起来的,倒还能直接去旅馆开个房间,可只有宋玉一个小人儿,他怎么能放心?所以想来想去,父亲觉得让宋玉去自己大姐那最好。
宋玉想了想,点头说好。
父亲露出轻松的笑容,拉着她起身,拦了一辆三轮车,便直奔大姑家。
前文说过,宋玉的母亲曾是大姑和大姑爷的媒人,大姑爷是公务员,大姑是一家私人幼儿园的教师。
大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徐扬还大一岁多,小儿子比宋玉大两岁。
来到大姑家,大姑刚从幼儿园下课回来,大姑家住的不是楼房,而是平房院子,前后面都有个院子。
大姑看见是父亲和宋玉来了,又惊又喜,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宋玉刚坐下,大姑就摆出了瓜果,宋玉扫一眼果盘里的东西,摇头不拿,大姑却直接抓了一把,硬塞进宋玉手里。
大姑在他们对面坐下,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宋玉,问道,“囡囡,中考考得怎么样?”其实她心里非常相信宋玉能考得很好,因为这辈子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宋玉的成绩一直很优秀。
宋玉却没什么表情,摇摇头道,“成绩还没出来,不知道。”
又聊了几句后,大姑就进厨房去准备晚饭了,父亲也起身跟了进去,说是给大姑帮忙,实际是想跟大姑说宋玉要在这里住几天的事吧。
外边的天色越来越沉,两个表哥和大姑爷也陆续的从外面回来了。
吃完饭,父亲和大姑,大姑爷坐着聊了会天,便起身要走,临走前,又和宋玉交代了几句,宋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终究只能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和被亲人抛弃的日子吗?
晚上,小表哥把房间让出来给宋玉睡,他则和大表哥睡在一块。
第二天,大姑一家都出去了,只留宋玉一个人在家。
前院的葡萄架已经结出了小小的绿色果实,另一边的桃树也挂了好多的毛桃,桃树下种了一大片的指甲花和“厚脸皮”,因为宋玉只知道厚脸皮的俗名,倒也不知道它的学名到底叫什么,只是外形像一朵莲花,绿色,叶子厚厚的,肉肉的,很矮,只有3到15厘米。
在前院看了一圈,宋玉又到后院看了看,后院比前院大一倍,不过都是种的菜,有丝瓜,地瓜,空心菜,豆角,葱等等。
就这样在大姑家呆了两天,周末父亲过来,宋玉终于和他摊牌,说她不是有个妹妹吗?为什么不带她去见见?
对于宋玉居然主动提出要见宋烟,父亲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宋玉见他不说话,愁眉苦脸道,“爸爸,是妹妹不喜欢我吗?”
父亲连忙摇头,其实父亲最想要的就是陈美,宋烟和宋玉的友好相处,之前他一直让宋玉回避陈美和宋烟,就是怕闹出不愉快,更怕因此宋玉会记恨上他这个父亲。
殊不知,在宋玉的心里,早已恨上了她这个父亲。
最后宋玉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姑私底下说了什么,只是大姑告诉她说,“明天是周日,姑姑不上班,姑姑带你去看妹妹和阿姨,好吗?”
宋玉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说好,六年了,想来宋烟都有五岁多了吧,陈美也已经成为父亲正式的合法妻子了吧。宋玉嘴角的微笑泛苦,时间如白驹过隙,而命运只留给宋玉十四年的时间了。十四年后,她是不是会和母亲一样的下场呢?那么她到底是输给命运,还是输给了陈美和宋烟呢?
想到明天就要去见陈美和宋烟了,宋玉辗转难眠,她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子里既感觉一片空白又好像混乱不堪。
翌日清晨,吃了早饭后大姑就带着宋玉及两个表哥一起去父亲家。
听大姑说,父亲他们现在住在单位安排的新房里,98年7月建成,算起来快住了满一年了。
来到大院门口,守门的大爷问他们找谁,大姑直接说了父亲的名字。
等了一会,父亲出来接他们,然后一路带着他们进了一栋房子。沿着楼梯而上,到达五楼。
出来迎接他们的人是宋玉的奶奶,奶奶看见两个表哥时开心得咯咯直笑,不过当奶奶看见宋玉时,灿烂的笑容一下没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问,“你怎么没跟我说?”
宋玉却是一下就听出来了,奶奶的意思是父亲压根就没告诉她今天宋玉也会来吧,既然如此,陈美估计也不知道吧?
宋玉努力的挤出笑容,上前一步,叫道,“奶奶。”
奶奶的眼睛里都是寒意,没有应,转身进了屋子。
父亲和大姑相视一眼,大姑笑着过去抱住宋玉的肩膀,道,“囡囡,来,我们进屋去吧~”
宋玉点头,并肩和大姑进到屋里,望着宋玉的身影,父亲咬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己的女儿得不到认同,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会好受?
而奶奶不喜欢宋玉,是有很多原因的,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其实奶奶当初并不赞同宋玉父母的婚事的,奶奶更希望宋玉的父亲娶城里姑娘,后来加上宋玉的母亲第一胎生的又是女儿,奶奶便是更不喜了。奶奶无数次向宋玉母亲暗示,希望她和宋玉的父亲再生一个小子,但都遭到了宋玉母亲的拒绝,这也是为什么母亲在世时,奶奶没有和宋玉他们一起住在市里,更宁愿一个人住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