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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边杨凡的情况还没有定论,那边关于太子李承乾的妻兄,嚣张跋扈,自益未来国舅爷,在侯府门后殴打侯君集六岁小外孙的谣言,就已经像长了翅膀一般,飞散到了长安城的个个角落。
包括威严的皇宫大内!
之前,李承乾被人匆匆叫走,李泰心里就存了疑惑,当下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人,跟在李承乾的后头,悄悄的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
道政坊距离皇宫也不算是太远,消息没多久就穿了回来。
一听是武家的人毫无道理的打了侯君集的那个不待见的小外孙,李泰先是一愣,看太子妃武媚娘也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玲珑女子,她的娘家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不知礼?
在探信的人万般的诅咒发誓之下,在加上探信的人的性子李泰也是知晓的,所以,李泰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确信了这一消息,嘴里说着不可思议,心下已经乐开了花,只觉得这寒冷的冬日,竟然也变得温暖如春了。
在来人耳朵边上咬了几句,李泰跟进宫闲聊打屁的一些个闲散藩王告饶了一声,匆匆的退了出去,赶往太极殿去寻李世民。
将事情大体给李世民讲述了一番之后,李泰装的满脸兄弟情深的样子,无比忧心的说道,“父皇,先不论这事儿,侯家和武家谁对谁错,单是武家是太子岳家的这一条,传了出去,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只怕会有损皇兄的英明。”
李世民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李泰,直看的李泰心里发毛,这才淡淡的开口吩咐道,“安阳·找人去侯家问问情况,立刻来报。若是太子回宫,让他立马来见朕。”
“是,皇上。”李安阳躬身应是·看了一眼李泰,这才退出了太极殿,找人去办事儿去。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夸了李泰两句,这才打发李泰出了太极殿。
出了太极殿的大门,李泰立住身形,回望了一眼威严华丽的太极殿,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李世民刚才面上虽然不动声色·李泰心下明白,这反而是李世民真正注意这件事情的表现。
李世民是个好面子的人,恰逢今年各路藩王还有不少官员,都回京述职,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刚刚进京的武家兄弟,竟然在这么个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出这么一出,而且欺负的还是一个不过六七岁的总角孩童。
打的旗号,还是太子妻兄·未来国舅爷,这种跋扈的行为,不是直接扇李世民的脸吗?
妻兄跋扈张扬,岂不是影射太子妃德行有亏,未来可能担不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而太子娶妻是何等大事,焉能不经过皇上和皇后两人点头?这岂不是暗说皇上皇后识人不明?
早就传言,太子妃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太子素来对太子妃宠爱有佳,莫不是说太子妃是个以色侍主,魅惑太子的女人?
毕竟·有如此跋扈嚣张的兄弟,身为妹妹的教养,又怎么可能会好多少?
李泰的心情很爽,脚步松快的会转了之前的宫殿,准备各路藩王的招待晚宴去了。
这件事情,虽然不可能给李承乾多少打击·但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或是那个孩子有个好歹的话,呵呵,李承乾的名声多少都会受累。
而且,太子还未荣登大宝,外戚就敢如此的草菅人命,还是不足七岁的无知孩童,可想而知,若是太子登上大宝称了皇,这样的国舅爷,又会肆无忌惮到什么样的地步?…。
虽然武媚娘这些年来,在朝前朝后,各家命妇眼中,也是个贤惠体贴识大体的,可是外来的藩王了解的并不多啊。
武家的人一进京城就这样,比各路藩王都厉害,各路藩王之子,哪怕在领地上再嚣张跋扈无法无天,进了京城都乖乖的收起了自己的刺毛,暂时乖顺的跟个小猫似得。
而武家,却如此的肆无忌惮。这会让各路藩王如何想?这若不是太子爷和太子妃在后头撑腰,武家兄弟何来的胆气如此行事?
各路的藩王若是对李承乾有了意见,若是应付不好的话,呵呵,李承乾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大唐,终归是李家的江山!
李泰脚步轻快,满面和蔼的去跟各位叔叔伯伯兄弟们,闲话拉关系去了,李承乾还带着勉强的笑容,做在侯府的客厅,等着杨凡的诊治结果。
房遗爱进了就近安置受伤的杨凡的房间,看到孩子的样子,饶是房遗爱是上过战场的人,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孩子的两条手臂,想来是挨打的时候本能的护着头脸,上面满是绽开的皮肉,根本看不见不见血的地方!
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说是烂七八糟的破布条还差不多!上头浸满了血!不用看都能猜的出,这孩子的身上,肯定横七竖八的都是鞭痕!
这还是人吗?!草!竟然将一个小小的孩儿,打的如此的凄惨!
饶是房遗爱明白,人命在这个时代比草贱,却也没见过如此没人性的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的人!
被侯府强拉来的大夫,正慌张的翻找着止血药,想要先给孩子将血止住,不然,光是流血,这小小的孩儿,怕是都会撑不到天黑!
“房公子,求你,求求你,看在赞军的份上,求你救救栾儿唯一的孩子!求求你!”侯夫人拉着房遗爱的胳膊,泪流满面的求着房遗爱,只要看一眼床上的杨凡,侯夫人就觉得自己的心在疼的滴血。
“我尽力。”房遗爱扶起侯夫人,对一旁脸色同样不好看的武媚娘说道,“娘娘,让人给薛都尉说一声,让他快马去医馆,将三黄水和金创药都取来,顺便催催房崎,赶紧将我的药箱送来。越快越好!”
说,房遗爱将侯夫人交个侯府的侍女,转身进了里间。
让侍女将屋里多点上几盆银霜炭,好保持房间里的温度,免得待会儿再冻着孩子。
又吩咐侍女去找坛烈酒,再烧些热水冷温,再单独找个锅,多煮一些柔软的纱布,回头有用。
又让侍女找来剪刀,剪掉了孩子身上的七零八落的衣服,露出了孩子伤痕累累的身子。
大冬天,穿的这么厚,孩子都能让武元庆武元爽两个没人性的混蛋给打成这样,这要是换个别的季节,怕是这孩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见房遗爱进来接受,之前的那位大夫长长的舒了口气,慌张的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尴尬的朝房遗爱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给这种大富大贵之家治病疗伤,若是没救回来,身为大夫少不得要受到迁怒,最好的结果顶多是没有诊费再挨上一顿口水,最坏的结果,说不定赔上自己还不够,还得将一家人都得搭上。
旁边大夫的心态,房遗爱自然是清楚,眼下却顾不上理会。
因为今天是进宫帮着接待年青的众藩王子嗣,房遗爱身上自然是没法带可以当武器的针具,也就借了这位大夫的银针,先在孩子身上扎了不少,以求尽快帮孩子止住鲜血。…。
就着烈酒,房遗爱净了手,速度飞快的在开水里捞起一条白纱布,拧干之后,沾着温温的白开水,一点点,小心的擦拭着孩子的身上的血痕。
旁边的那个大夫已经沦为了下手,不时的在房遗爱的提醒下,给房遗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等房遗爱用烈酒给孩子的伤口消了一边毒之后,房崎也带着药箱赶来了。
取出里头备好的三黄水,再次给孩子的伤口消毒,房遗爱擦拭一下孩子身上的伤口,看一眼孩子的样子。
房遗爱的手法虽轻,前头又有烈酒的刺激,孩子还是忍不住在昏迷中,时不时皱起了眉头。
等房遗爱用薛仁贵带来的药,给孩子包扎好身上的伤时,薛仁贵后来带来的一堆药,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全部包扎好之后,孩子几乎快被包扎成了木乃伊。
看了眼床上昏睡过去的杨凡,房遗爱叹息一声,若是杨旭知道自己的孩子没爹没娘的被人如此欺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坚持让孩子活下来。
不过,房遗爱也理解,杨旭当初之所以坚持让保住孩子,怕是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因为有孩子做牵绊,好让侯栾沛能够好好的活下来。只是可惜,侯栾沛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找杨旭。
怜悯的看了眼命苦的孩子,房遗爱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除了里间,开了个方子,让侯府的人赶紧跟着那位大夫去药铺抓药,好争取夜半之前,给孩子喂下去。
“房公子,凡儿,凡儿他,不会有事?”侯夫人看了一眼床上包裹严实的杨凡,不放心的拉着开完方子的房遗爱,问道。
“现在不好说,先看看这两天的情况,说不定今天晚上孩子就会烧起来,最好找几个可靠的人,好好的守着。若是烧的很厉害的话,让人去叫我。”房遗爱说道。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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