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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阴妃,其出身于武威阴氏一族,其父阴世师为隋朝大将。
在李唐骑兵之后,阴世师不但施计害了李渊的幼子李智云,更是让人寻出李家在京兆附近的坟茔,掘了李渊家的祖坟。
阴世师一家,在李渊父子带兵攻破长安的时候,出了阴妃兄妹外,基本上全都被屠戮殆尽。
阴妃兄妹二人辗转反侧离开了长安,投到了别的反王帐下。其兄阴智弘为了对付气势无双的李世民,使出美人计将阴妃送与了李世民,最后被李世民将计就计给破了所有计划,反而害得自己死在了李世民的手里。
让房遗爱理解不了的是,明明跟李世民有灭族之仇的阴妃,反而一直跟在李世民身边,成为了其后宫中的女人之一,而且还能给李世民剩下一个儿子。
是古人太过宽容了?还是李世民真的是魅力无边?
看看李世民后宫中的女人,不是当年大战的时候抢夺的别的反王的女人,就是仇人的女儿,再不然就是自己兄弟的妻妾。真正清清白白跟他的人,除了长孙皇后外,也就剩下了为了在混战博弈中为了赢取最大利益的,世家送给他的女子了。
就着个问题,房遗爱也曾经问过程怀亮几个,结果被程怀亮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男人的女人多,是一个男人成功的重要标志,而能够彻底征服自己对手女儿或女人,更能显示男人的魅力和能力!
“我爹和杜世叔,还有秦世叔,他们三个都没有女人成群,难道就不算是成功?”房遗爱有些理解不了的反驳道。
对于房遗爱的问题,程怀亮挠了半天头,最后才挤出一句话,“他们是例外,不能按常理推测。”
阴妃为李世民生有一子,众皇子中排行第五,名佑,被封为齐王,早早的就被李世民打发去之州了。
贞观十二年下半年的时候,借着李世民过寿之际,与各路藩王一同返京,后有借着身体不适,一直赖在京城,至今都未曾离京。
想到自己儿子留在京城,皇上没有再撵他去之州,阴妃心里舒服多了。
看着杨妃难掩高人一等的贵气身姿,阴妃浅笑一声,无声的低喃道,“哼,贵为隋杨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一样沦落为李唐的后宫妃子。自以为聪慧,却处处连累自己的亲生儿子,害得被皇上称赞的吴王只能安于一隅。”
心想,若不是杨妃自以为是的做法,又怎么能害得杨家现在不得翻身?又怎么会使得有争储之力的吴王李恪,被皇上舍弃于西南?
这样一想,阴妃心里舒畅许多,而且,现在魏王和太龘子之间的争斗,她也有所耳闻,若是魏王和太龘子来个两败俱伤的话,在李恪被皇上厌弃的情况下,自己的李佑也不是没有机会荣登储君之位。
亲生的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这种情景落在长孙皇后眼里,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心情。不知她那娇柔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这种打击?
越想阴妃的心情越是逾越,轻蔑的瞥了眼杨妃消失在御花园的身影,冷哼一声,风姿卓越的带着自己的人返回自己的宫殿,还不忘吩咐身边的宫人,叫人明天将齐王李佑叫进宫来小聚。
…。
都说死了死了,一了百了。真的能一死百了吗?
过往的爱与恨,情与愁,真的能随着人的死去,全都随风飘散吗?
红蝶用命换来的,他与她的女儿,她不想要的女儿,才满周岁一直由自己抚养的粉**娃儿,还有自己的儿子,萧婷婷一身麻衣,将两个疲态难掩的孩子,交给下人带走休息。
就连身旁跟着伺候的红玉也给打发走,一个人跪坐在房遗直礼堂一侧的蒲团上,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给房遗直烧着冥纸。
在乍然得到他死去的消失的时候,自己心里有恨有痛,有解脱有苦涩,想着当年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想着当初的猛然叛离拳脚相加,难舍的爱,刺骨的恨,让自己着实难受了半晌。
可是,从始到终,自己都没有真真切切的为他再流一滴泪!
有人来吊念时,自己眼里适时流出的泪水,全都归结为手里的手帕。帕子是经过红玉巧妙瑕处理过的,靠近眼睛,就会刺激眼泪往外流。
几条帕子上都没葱姜蒜汁的味道,反而带着一股淡淡清幽的药草香气,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房遗爱给红玉的药方子。
回想到处,房遗爱夜半往来房萧二府,替他和自己送书信,曾经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曾经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曾经的“簿草誓相随,磐石坚不移”,曾经的“不求明月永相望,只愿并蒂花同开”,曾经的……
往日的信笺,自己还留在出嫁的箱笼里,情真意切的字句,仍旧清晰可见,而写信给自己的人儿,不知为什么,不但叛了身,还跟自己离了心。
所有的泪水,本该为他而流的泪水,早在他无情背叛的几年里,已经哭干了,流尽了,到现在,自己已经在没有心情为其流泪了。
不想这一点,当年那个初见之下就叫自己大嫂的护短小男孩,竟然看的如此透彻,还体贴的给了红玉药方,让她给自己准备这既不伤身也能流泪的方帕。
拿起火签子,无意识的拨弄着火盆里未燃尽的冥纸,萧婷婷抬头看向灵堂里房遗直的牌位,眼里只有淡然的平静,可是心中纠葛的爱与恨,却依旧存在,并未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为了珏儿,她还会选择嫁给他,可是有珏儿之后的非人生活,她绝对不想再承受一次!她后悔过,为何当初有孕的时候,没听母亲姑姑和婆婆的话,回京待产,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背叛两人的感情,再也不会经受那从云端跌落地狱的苦难?
人生,只是一条不归路,没有那么多假设。
平静的从房遗直的灵牌上移开目光,萧婷婷认真的拨弄着面前火盆里的冥纸,盆里随着拨弄不时蹿起的火焰,映照在萧婷婷发白的脸庞上,显得那样的安详和冷清。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萧婷婷抬头望向门口,来人是房遗爱和淑儿两夫妻。
房遗爱叫了声“大嫂”,朝萧婷婷点了点头,自去供桌上燃了香,拜了拜,插在了已经空荡的香炉里。
“大嫂,先歇歇,珏儿和蝶舞还小,大嫂可不能倒下。”淑儿上前扶起萧婷婷,说道。
其实淑儿最想说的是,房遗直那种混蛋,死就死了,根本不配让大嫂你和孩子们为他守灵。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非议一下,断不能出口。谁让那混蛋是自己老公的亲兄长?…。
“这儿我看一会儿,过了申时就交给下人。
珏儿和蝶舞两个也该醒了,大嫂去看看,蝶舞醒来见不到大嫂,谁都哄不住。”房遗爱也在一旁劝说道。
“劳烦二叔了。”萧婷婷看了眼房遗直的灵牌,并未推迟,朝房遗爱点点头,在淑儿的帮助下,朝灵堂外缓缓挪去,跪了大半天两条腿已经麻了。
“后天,慎叔就会接大哥的棺柩进京,这两天大嫂就好好歇歇,每天来上柱香就是,不必再守灵。”在萧婷婷和淑儿两个快到门口的时候,房遗爱蹲在火盆旁,用火签子拨弄着仍旧燃烧的冥纸,头也不抬的说道。
萧婷婷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房遗爱一眼,有看了看淑儿,淑儿含笑点头道,“这是娘吩咐的。”萧婷婷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轻轻颔首,跟着淑儿头也不回的出了灵堂。
“二少爷。”日落之前,房崎一身素衣找到了房遗直的灵堂。
房遗爱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蒲团,示意房崎有话坐下说,偶尔朝面前的火盆里扔点儿纸元宝和冥纸,延续着火盆里的火焰,权当为这清冷的灵堂增加点儿热量。
房崎也不客气,朝房遗直的灵堂据了三个躬,就围着烧纸的火盆,顺势坐在了房遗爱身旁。
见房崎的手被冻得有些通红,房遗爱多扔了些冥纸在火盆里,道,“暖和一下,烤烤。”
房崎嘴角抽了一下,不过想到房遗直对自己主子和三少爷做的事情,房崎心下也没有半点负担,遵从伸手在房遗爱拨弄火焰上,烤手取暖。
“付前辈那里传回消息,赵大人已经将侯家的流言传到了皇上耳里。另外,太龘子让人传信说,魏王府有好几个好手已经离了京城,朝商州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商州。”房崎说道。
“侯府没派人去商州吗?”房遗爱没有任何意外,随意的问道。
“没有。”房崎摇头说道,“少爷,魏王的人去商州,咱们要不要?”
“太龘子什么意思?”房遗爱问道。
“来人说让少爷自己看着办,别让自己被人算计了就行,太龘子这几天不会让魏王闲着。”房崎说道。
“哦。”房遗爱拨弄一下火焰,说道,“让沈文灿找付昌社,把魏王派人去商州的事情,想法儿透给皇上,最好能牵扯一下侯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