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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鬼都笑了:“远先生,你就给他讲讲。也让这个坏鬼,明白一点,人的道理;也好脱了这身凶气,早日投胎去。真能那样的话,也是你积了功德一件啊!”
我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应付着说:“怎么说哪——人间的亲情虽然复杂,但是归根结底,也就是一个字‘爱’吧!爱的最高境界当然是为你爱的对象,无私的奉献和牺牲自己。特别是父母对子女以及长辈对后辈的爱,更是无私的付出,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幸福在做着尽心竭力的贡献。这个过程就是自己的幸福生活。如果子女或晚辈能如愿的生活幸福、美满,就是他们希望得到的最奢侈的满足了。这里他们自己是没有索取,也没有什么获取回报夙愿的。
你看,这里只是一个目的,牺牲自己,让孩子得到幸福。如果我喜爱这个孩子,便去消灭了她的父母,来达到把她据为己有的目的,那样我哪里还是什么慈爱的长者,反而已经是个十足的恶魔了。因为伤害了她的父母,给她带来的就毫无疑问是痛苦,而不可能是幸福啊!”
凶鬼说:“听不懂,不知道。这太麻烦,太吃亏!我们那帮子人可从来没这样干过。”
一个老鬼笑着说:“对呀!不然你都做了八百年的鬼了,为啥还轮不到你投胎哪?就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怎么做人呀!学着吧。”
众鬼又笑了:“不说这些没劲的了,讲故事吧!”
狗仙急着接了过来:“对了,我等到现在了!你们几个出来,继续给我坦白交代。快点,谁先说。”
又是一个大个子的壮鬼,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我来讲吧!我生前姓郑,单名一个强子。乡亲们都叫我大强。唉!说实话:为人一世,好事做的不多,坏事到干了不少。凭自己良心说:算不得一个什么好人。不过可也没坏到哪去,就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吧。
这事就发生在那一年,秋收将尽的时候。种田人收获的时候心情当然是好的,特别是到了这样收获将尽的时候,心里也轻松了。可巧那年又是个难得的好收成,心里真是说不出的舒适。我们的场院是在离村子二里多路的大田中间。为了能多挤出的点时间干活,大家轮换着看场。轮到我看的那几天,正好是秋高气爽,繁星如云。盖着薄被,睡在谷堆旁,就是一个字‘爽’!
那天晚上,正当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努力的睁开眼,起身四下一看,什么都没有,心想:可能是做梦吧?就又回去睡下了。
刚一要迷糊着:‘吧嗒,吧嗒’声又起!再起来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心里就不由的有点发毛了。暗叫自己——大强:人家可都风传你是一条汉子,看着粮食哪,可别被吓跑了;丢了粮食那可不仅是闹出了笑话,这张脸可一下就丢尽了!为了壮胆,我找了一把称手的二叉,攥在手里,才又睡下。
到了这会,还哪来的睡意。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支楞着,到处踅摸,寻找着声音。不久‘吧嗒,吧嗒’声就又传来了。渐渐的听清了,还在来场的路上,索性等等。‘吧嗒,吧嗒’渐来渐进,已经上场了。便猛地翻身而起,大喝一声,端叉冲了过去。一个大黑影蹲下了,嘴里含的烟袋还闪着亮光。
我走到跟前,用叉指着他说:“半夜三更的,你摸场上来干什么?”
那个黑汉子,取下烟袋,站起来说:“大强兄弟!别误会,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怕你夫妻两个都在这里睡觉,没好意思直接过来。看样子,你媳妇没来。今个,我——可来着了!”
说着,就大模大样的朝场中走过来。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
我跟在后面,问:“大哥!找我有事吗?”
他说:“我是东庄的张三,出外刚回来。听说你跤子厉害,远近村子都摔遍了,从没有过对手。我哥:大张,二张都被你摔得心服口服,我一回来就在我面前直夸你。今个我来找补,找补的。不然,我们张家兄弟也太没面子了!”
我听得心里美!嘴上却只能客气着:“没什么,玩玩罢了,何必当真哪!”
大汉说:“晚上来,可不就是玩玩呗。这场上平整,咱们说来就来,中吗?”
我心想:东庄的大张、二张都是松大个,你小子还能强到哪去。还用怕你,来呗!咱毕竟是跤场上的老手,一上来没用劲,试探着这小子的底。你别说,这小子还真行,有把子力气。他拎着我满场的甩着圈,不是我技术老道,早被甩出一串跟头了。约莫摔了一碗热饭的功夫,这小子累了,开始喘粗气了,我心里一乐,行了。就在他刚想缓口气的时候,我一个靠子,就把他撂倒了。
他爬起来不服气的说:“你的劲不大,是我自己腿累软了,才摔倒的。三跤分输赢,接着来。”
我想:不硬碰硬把他干倒,这小子肯定不会服气!再说,这样的好手,碰到的也少,真得好好比试,比试。这一跤,就抢先发力的和他硬摔起来。
他高兴的‘嘿、哈’直叫的和我摔的满场转圈。最后,还是我技高一筹,再次把他撂倒。
我得意的问他:“服了吧?”
他无赖似的说:“不——服!别废话,我们接着——摔吧!”
这一跤也不知摔了多长时间,终于累的我没了力气,输了。
他爬起来,连呼:“过瘾。”
这时传来了鸡打鸣的声音。他惋惜的说:“今个不早了,你歇着,明晚我再来。”
第二天晚上,他真的就又来了。这回没有废话好说的,我们整整摔了大半夜,他依然是输多赢少。直到鸡打鸣了才又走掉。
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服的说:“你等着,明晚再来。我非把你摔服不可!”
我可受不住了,白天干活,夜里摔跤,谁架得住呀。我是浑身酸痛,就被媳妇看出来了。她一问,我就把摔跤的事说了。这事可把我的娘老子吓坏了,他们一口咬定:“这肯定不是人。现在这么忙,哪个有天天晚上跑出来摔跤的工夫。
后来再一打听,东庄的张家根本就没有个张三。我一下,被吓傻了!
老子到底是老子,这时他反倒不怕了,竟安慰我说:“傻小子,也不用怕它!自古就是邪不胜正。看来他不把你彻底摔服了,也占不到你的便宜。今晚你带罐白漆去。等听到他再来时,你把白漆倒在手心里,抱着他的时候,趁机把白漆涂到它的背上。我在暗处躲着,等它走的时候,偷偷的跟下去,一准能看清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傻小子!今晚机灵点,多个心眼,别再和他真摔了,用巧劲耗它。
晚上,它准时的又来了。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就乒乓、五六的又摔了起来。它摔着,还得意的说:“大哥!你别不服,你就是有点巧劲儿,动真格的你不如我。等再摔上两天,我把你的劲全都摔没了,你就是有巧也没劲使了,到那时,我保证把你摔的服服帖帖。”
我心里想:明天就叫你现象,谁还和你再摔。嘴上却说:“你小子也就是嘴好,输死了,嘴都不烂。你又不是铁打的,我觉得你这劲呀,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两还是差不多。你看还是我赢的多,你输的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由的暗惊:这小子准不是人,这力气好像是越摔越大了!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精力?结果,今晚我把压箱底的巧招都用上了,也只是摔了个平手。
临走它得意的说:“怎么样?还是我说的对吧!等到明天晚上,我就赢定你了。”
我回它:“你想的美!明天一早我就上集去买几斤肉回来,吃饱了等着你。看到时候谁赢谁?我睡了,你走吧。”
听着前面的‘吧嗒,吧嗒’声,老爸蹑手蹑脚的跟了下去。听他们走远了,我爬起来,拎着二叉跟在了老爸的后面。一会赶上了老爸,就一起跟了下去。先是向东,又折向南——最后转奔西面下去了。这时月牙从东面升起,照的它背上的白漆一闪一闪的。我心里想,看你小子能往哪里跑!
最后爬上一道小山坡,它突然蹲下就不见了。我们爷俩也忙蹲下细看:怪了,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哪?坡上连能藏住人的,深一点的草都没有啊!怕被它发现了,我们爷俩蹲下身子很小心的往前凑。一会真的又被我们看见了,背上的亮光只晃。怪了,竟然离它消失的地方竟然有了好一段距离。它在晃动着,好像是在不停的做着什么。
我们一点点的靠近,就听到了它自己在嘀咕着:“妈的!年年都算到,都还是躲不掉!今年老子干脆白天不出去了,半夜三更了在出来找点吃的,看什么人还能打到我?这一年不就看看的被我熬过去了!”
乖乖!弄了半天原来是个老臊狗子,在那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我这个气呀:你个老家伙,白天睡足了,晚上来找我寻开心呀?你倒是活动了经骨,天亮后好继续睡觉了,可差点没把老子我给玩死。我不揍死你这个畜生,还有天理吗?想用二叉扎它,离得远了够不着,再往前去,又怕被它发现了。这毕竟是个成了精的,一旦让它发现就会白白的让它给跑了!
脑子转着,眼睛不由的四下一踅摸,突然不由的心里一喜,原来面前不远处就有两块拳头大的圆石。把它们摸到手里掂了掂正适手,又朝前凑凑,照准它就是一下。正中它的后背,‘嗵’的一声,它往前一栽,接着是窜起来就跑。跑的那个是真快呀,都没容我站起来,第二块石头再出手。朦胧的夜幕里就传来了它唏嘘的叹息:“霉运真是难躲呀!唉!”
我们到了它蹲的地方,一看:一只大公鸡刚吃了一点。
我这个气呀:你把我摔的浑身疼后,就自个跑来吃鸡了,没被你玩死,可真是命大。不行,这只鸡得归我了,拎上鸡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