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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的激战,从深夜直至天明,月光褪去,晨曦初现,喊杀声音渐渐平息。
金沉鹰冷冷抽出六沉枪,两条金枪上面都沾染上了烈士的碧血。他缓缓起身,目光中带着敬仰,望着那位威武不屈的对手。
卢俊义就站在他的面前,坐骑快马腾云已然仆地,硕大的马体上插满了箭矢;而卢俊义本人,甲胄碎裂,容貌尽毁,胸口插着一支致命的雕翎箭,咽喉处被金沉鹰的六沉枪洞穿。
玉麒麟的双眼仍旧睁着,瞳孔中烧着不屈的怒火,热血可以流尽,斗魂永远不死。卢俊义人虽战死,但膝盖并不弯曲,如柱石般矗立,掌中金蘸提卢枪犹自直指北方!
祝永清手提利剑,狞笑着过去,想要斩下卢俊义的首级。那杆插在卢俊义心口的雕翎箭,正是出自他的暗算,金兵能围杀了力杀四门的玉麒麟,祝永清当居首功。
不过他刚想上前动手,便被金沉鹰断喝止住:“不可,此人是南国忠臣义士,只可杀却不可辱!祝永清,某家不准你欺他的尸身!”
金沉鹰是大金国两大武道宗师之一,地位堪比魔弹子,深受阿骨打、吴乞买的信任,番兵番将多是他的徒子徒孙,因此一旦他开口说话,就算不比狼主尊崇,却也能一言九鼎。如祝永清这等汉奸,又怎敢逆他。
他们这边正商议如何处置卢俊义的尸首,外面却有杀声震天再起,有小校过来报告,说是宋国有援军提兵绕营而过,忽从左翼山头现身,以骑兵开道、步兵配合,冲刺突袭而来。
原来及时雨宋江在营盘坐等到三更天,不见城中有炮声响应,就猜到卢俊义报号引援一事出现了意外。吴用也恨自家用计过险、再出纰漏,却误了卢员外的性命,正不住自责时,却有神机军师朱武献计,提议借助夜色掩护,翻山奔袭金营侧翼。
宋江用了朱武之计,在清晨时分,穿插到了金兵侧翼,从深山中现出兵锋;以霹雳火秦明、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三员骑将开路,又让黑旋风李逵、赤发鬼刘唐、拼命三郎石秀尾随着接应。梁山好汉们扬眉并肩,虎吼狼嚎,带着满腔的愤怒,如同炸雷,在番兵番将人群中爆裂开来。
友军既不可靠,就只能自力更生。梁山好汉决心以一己之力,同虎狼般的金贼决一死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宋江放弃了幻想,他也豁出去了,由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前后拥护,一齐杀入敌阵。霹雳火秦明、黑旋风李逵勇不可挡,好似虎入羊群,霎时如同利剑,直杀得人头滚滚,金兵骤然受袭,队列眼看就要混乱。
但番兵左翼主帅却是完颜娄室,此人鸷勇果毅,谙于兵略,乃是金邦中第一能征善战的良将。在真实历史世界中,娄室纵横大半个中原,平辽、败夏、灭宋屡建战功,所向无敌。
富平之战,便是此獠引左翼金军,击溃了张浚所统五路宋军,立下首功,若论武勇韬略,兀术远远不及此人。
娄室突遭袭击,处变不惊,展示出良将的素养,从容布局、指挥若定,一面控制人心、组织番兵死守营盘抵御,另一面调集起精锐骑兵,反穿插到梁山军的右翼,伺机发动反击。
被娄室派去充当重任的将领也并非寻常将领,乃是真实历史中围困太原、败杀小种相公种师中的银术可。此人兵法娴熟,满腹智计,也是一位善于驾驭骑兵、勇猛无匹的良将。
霹雳火秦明一马当先,掌中狼牙棒风车般的轮开,番兵有略微近些的,不是被砸破了头,就是被折了背。他这边正在耀武扬威,猛然间,对阵中涌出一队和寻常番兵截然不同,包裹在腾腾杀气众、隐藏在漆黑阴暗处的勇悍强兵来。
但见这队强兵,都披着双重厚重的铁兜鍪,周身皆穿缀长檐飞角,其下配有毡枕,浑身上下如同铁塔一般,口中喊着番语,尽管不明所谓,但秦明却能意会出他们所喊的是什么:
“常胜!常胜!”
丑郡马宣赞莽撞,不知高低,领军冲杀入铜墙铁壁,只听的“沙沙沙”连响,不知有无数的刀剑从四面八方砍来,宣赞被围住枪挑剑射,不一时便丧身在乱军之中,只把霹雳火秦明看得目瞪口呆,他杀伐半生、身经百战,何尝见得这等强兵?
霹雳火正待冒死一搏,却有混世魔王樊瑞赶到,他也看到宣赞战死,铁塔兵厉害,当下劝阻秦明,不让其过去送死,随后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妖术来对付强敌。
樊瑞施法,虚空中自有妖龙现形,狂风四起,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有无数砂石都往番兵番将脸上打将过去,但铁塔兵中临变不惊,口中继续大喝“常胜”,随即便有冲天血光从彼方军阵中高高扬起,霎时在半空中组合成一尊修罗血煞。
这血煞形成,便挥动掌中长达数丈的镰刀一扫,顿将樊瑞召唤出来的妖龙截为两段。樊瑞被破法,仰天吐出一口黑血,面如金纸,险些昏死过去,所幸由秦明看到,一把夹住马去护住。
铁塔兵受了修罗血煞斗气的激励,气势大涨、战斗力大增,转守为攻,如同一群疯兽般杀入梁山军中,撕咬格斗,以血换血,靠着铁塔般的甲胄和大宋最能战斗的梁山精兵拼人头。
论勇武,论血勇,梁山好汉并不输给铁塔兵,但比指挥配合、比装备武器,梁山好汉就比不过具有倾国之力的大金雄狮铁塔常胜兵了。
梁山军的突破攻势终于受到遏制,同铁塔军陷入到绞肉机般的战局,直杀得两族好汉鲜血漂撸、尸堆如山。
正在这时,银术可带着金邦另一队强兵穿插到了梁山军的侧翼,开始结阵准备冲锋。
石秀、刘唐、欧鹏、邓飞受了吴用差遣,一边厮杀,一边严防金兵绕到侧翼袭击,早就传下将令,一旦这边出现敌人,誓死也要截住。
因此,他们这队人马,最先发现了银术可的奇兵。当石秀等人见到这群敌人出现,都不禁心头倒吸凉气,免不得有恐惧之意。
欧鹏道:“石秀哥哥,金狗这是什么部队?那马身上都披着生驼皮甲,马头上俱用铁钩铁环连锁着,每三十匹一排。冲击气势惊人!”
邓飞道:“马上军兵俱穿着生牛皮甲,脸上亦将牛皮做成假脸戴着,只露得两只眼睛。箭射不穿,枪扎不进,如何对抗?!”
刘唐也道:“马上长枪硬弩一排排,让人望而生畏!
欧鹏道:“敌势难以阻挡,我等不如暂退!”
石秀怒吼道:“胡说!我等兄弟追随宋哥哥多年,可曾见过听过后退的梁山好汉?!军师再三交代阻援任务,我们若退,兄弟们怎安?今日无非是人在阵在,人亡阵亡!”
刘唐朗声大笑,脱下袍甲,裸了身子,抱起一口高过一人的斩/马刀,说道:“石秀兄弟说得好,无非今日,有死而已!”
这一群好汉便抱着必死决心,凭着血肉之躯,去硬憾金邦第一强军,纵横白山黑水无敌、杀尽过十万辽兵的铁甲拐子马!
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一寸山河一寸血!
银术可将长槊一挥,拐子马滚滚踏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摩云金翅欧鹏步行如飞,掌中朴刀寒光闪闪,霎时便被围入无尽烟尘之中,血肉、马蹄、铁甲、刀芒,四下里横飞,第一个陨落在铁蹄枪阵里。
邓飞一时不慎,被一名拐子马骑士的长槊刺穿了胸膛,满口鲜血倾泻而出,石秀看到,心如刀割,远远喊道:“众家兄弟,我等本在梁山泊上快活,都是随着宋江哥哥来此,致有今日之惨死,可有怨言?!”
邓飞喷出一口鲜血,用尽气力答道:“兄弟你说哪里话!今日能为国死难,青史留芳,虽死犹生,何怨之有?”
火眼狻猊突然爆出响雷般的声音,一把将刺中他的金邦骑士扯下马来,双臂用劲扭转这厮的头,奋力转动,只听颈骨折断声响,却早已了账。
“扑哧、扑哧”两声,左右又有两支长矛刺入邓飞的身体。
“杀贼!”邓飞血染战袍,沉沉倒下,立刻就被拐子马踏碎。
刘唐见邓飞战死,不哭反笑,发出狮子般的声音:“我兄弟慢走!哥哥我自当赶上!”掌中斩/马刀受了感应,迎风怒号,连续斩断了一排的马腿,连环骑士纷纷落马,刘唐赶上砍瓜切菜,直劈得满地都是血浆。
眼见刘唐越战越勇,银术可亲自出战,他纵马鬼魅般的现身在两军阵前,挥舞马刀,将掌中银弧一闪,赤发鬼硕大的首级冲天而起,碧血染红长空。
石秀麾下的将士,在拐子马的连环包夹之下渐渐损失殆尽,但正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梁山军稳住战局、卷土重来的机会。
宋江、吴用见潞安州内无人响应,金兵铁塔兵、连环马战力凶悍,又从探马处侦查得知了陆登捐躯、卢俊义战死的真相。
梁山好汉们义愤填膺,对孙浩恨之入骨,又怎肯继续在潞安州纠缠。此处并非决斗的好战场,城中友军都不愿配合,而敌人早就布置好围城打援的圈套,以兵法来论,这就是一个绝地。
宋江克制住自家兄弟的怒意,做出了战略撤退的决定,以双枪将董平、小李广花荣等能征惯战的将领为首,调军队徐徐向南。
梁山好汉们决心,要把所有血仇留至二狼关再予以清算。
拼命三郎石秀死战力尽,远望着已然转危为安的梁山兄弟们,面容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银术可指挥着拐子马围逼过来,都放下了长槊硬弓,绰起挠钩套索,做起生擒石秀的美梦。
石秀举起朴刀,抵住自己的咽喉,蔑视了银术可、拐子马队一眼,望着南方呼出最后一声:“公明哥哥,我石秀尽力了!却没有丢梁山好汉的脸面啊!”
言罢,横刀一刎,那脖颈处的满腔热血并做溅射,直射了银术可等人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