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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安南城墙的勿幕门到文昌门这一段顺城巷路途,虽深处红尘,却有世外桃源般的静谧。长孙凛好奇地四处张望,不知不觉来到孔庙正门。眼前的大槐掩映下的一堵高高的磨砖对缝灰砖墙。墙中央赫然两个大字“孔庙”。
除却一眼就能看出的身着法衣正闭幕念经的道士之外,其余的主要还有身着黄衣类似官服,身缠腰带的,长孙凛根据他们的动作,行走的姿态还有说话的强调,猜出这些人应该是皇宫的宦官。眼前这些人都在按照传统规矩摆设着明天祭祀所需的的祭品。主要有猪牛羊三牲,白色的绸缎,还有各种盛物所需的器皿。
四周的人都在忙碌,虽然有几个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长孙凛这位冒失的陌生人,但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继续自己手中的活。长孙凛也不管,他本来就是不怕生的主,便这边摸摸那边看看,啧啧,这些放到现代,可是一等一的古董,在索斯比,佳士得这些拍卖行,恐怕要创纪录的价格。他原先是个商人,眼睛里首先看到的是利润。
“你是哪里来的野种,这先师圣地也是你能进来的吗?!”,只见从新来了一身着紫色罗衣的官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脸上颧骨突出,身材瘦小,声音尖刻,难免让人想起鲁迅经典的比喻——圆规。此人官腔官调的,满脸的傲慢,一看就知道是指挥惯别人的主,进来的时候还不忘踹一脚身边正蹲着做事的小太监。
他傲慢,长孙凛也不是服软的主,他双目一瞪,如刀削般的俊脸立即冷下来,哼了一声,说道:“哪里来的的野猴,在这先师圣地乱放屁!”他的声音冷冽,几乎周围的人都听得见。这时几位身着黄衫的宦官脸上露出了几分恼怒的表情。而那紫杉宦官更是气得直跳脚。原来长孙凛的现代发音里的“野”和古代的“阉”相近,这秃子最怕被骂成和尚,宦官面前也最忌讳这些词语。
“你……你!!!!!”,“圆规”气得身子直发抖,没有血色的脸涨出些红色,上下嘴唇直颤。“来人啊,把这有辱圣地的野种给我拉下去,杖他一百板!!!”。
这时几位身着深色监卫服饰的禁卫士兵冲了过来,他们本被这左吾金卫队长叫进去抬东西的,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这边出事了。
长孙凛看对方服装便知道这些人属于宫中十六卫的内府兵,十六卫既是宿卫皇帝的禁军,又是对外征战的主力作战部队,身兼二职。看来这个祭祀还挺隆重的。现在也不容他细想,对方一个照面,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便扑了过来,意图一把把他拿下。
长孙凛艺高人胆大,他迅速的反应过来,来了个急转身,身子一飘,躲过了这几人的冲力,他倒没有用上武功,毕竟眼前这些人只能算上比普通人身体稍微强壮些,他自认为是个高手,可拉不下脸来以强欺弱。
唰唰……他身形一正,来了个横扫腿,这是最简单的自由搏击动作,但是却简单实用。呃?对方没有想象中地倒地,而是而是用他那孔武有力的身子撞了过来,反而把长孙凛的腿撞得有些发麻。
糟糕,忘了自己的这个身体虚弱得很,他这回可不敢大意,迅速收回右腿,运了些许功力,给撞过来的大汉重重的一个左勾拳,对方的右眼立即肿出了个黑眼圈。这大汉惨叫一声,难以相信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如此大力。其余几位侍卫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看到对方反抗如此激烈,也不敢怠慢,齐心向前围了过去。四周的太监们都悉悉索索的躲到了一旁,道士们还在不停的念经。
几人这么几个来回,长孙凛虽然还不太适应自己这个身体,倒是仗着人轻身巧,动作迅猛,给对方来了那么几拳。那先前被打成熊猫眼的大汉,见己方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不知是羞是恼,他怒吼一声,熊臂一挥,正欲把对方拿下。
“住手!”只听见一声威严的怒吼,说也奇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位大汉,竟然都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一旁束手站着。长孙凛正在打得过瘾时,见对方都收手了,他也就无趣的停下了手。
一位身着禁卫盔甲,手握重剑的俊朗男子和一位身着紫色罗衣的宦官并排匆忙走了出来。这宦官长孙凛可是认识的,在自己清醒过来没多久,此人遵太宗旨意就曾到府上送来一些宫中的补品御药。而那俊朗男子一看就知道是这几位大汉的上司,其身形伟岸,方脸轮廓分明,浓眉大眼,倒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美男子。紧抿的嘴唇,坚定的目光和稳重的步伐,可以看出此人性格的正面。这初唐不少英雄豪杰,不知这位仁兄是哪位,长孙凛如是想道。
“圆规”从角落里畏畏缩缩的跟了上来,一脸谄媚地向刚出来的宦官道:“李公公,这小子到此怕是要做坏事,我和几位骁骑卫兵正想把他拿下。”
“住口!”那李公公一脸怒意地瞪了“圆规”一眼,然后转头尴尬地对长孙凛说道:“长孙少郎君怕是在家烦闷多日,出来散散心?我这下人有眼不识,请您莫见怪。”他这话一出口,周围有些人开始交头嘀咕起来。而那位“圆规”仁兄脸上如死人般苍白。长孙这一姓氏在大唐的地位可是如雷贯耳,更何况眼前这位少年还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子,他出口骂对方一句野种,那不是间接把皇后也给骂上了。咚……这家伙已经口吐白沫的昏了过去,他那瘦小的身子骨还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好说好说!”长孙凛两手一摊,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虽然刚才生气,打了一场架之后倒也爽快了。如此欺软怕硬的小人,他还不放在心上。和这样的不依不饶,那不就成了人咬狗嘛。。
“看来三郎身体恢复得不错,前日里圣上还向长孙阁老问起你的身体,宫中的皇后娘娘也都记挂着呢。“李公公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那家伙给带下去。他跟了太宗十多年,跟人打交道可是游刃有余。这不,连姓氏都去掉了,显得更为亲近。
“哈哈,承蒙长辈们的关怀,比原来好多了,不过身子还有点虚。”长孙凛可不会做作这一套,只是摆手挺胸,意气风发的得意,配上他的相貌,倒是十分耐看。
“长孙公子怕是谦虚了,我这几个不才的手下虽不中看,但他们在队内都是武力不弱之人,能和他们打成平手,我看长孙公子不仅恢复了,且比以前还更有力。”站在一旁的俊朗男子开口说话了。
“见笑见笑,只是取了个巧。如若他们一个一个上,我还没有把握全身而退。”长孙凛眯着眼睛笑道,露出了他阳光般的灿烂。他似乎越来越适应自己现在青春美少年的身份,笑得也越来越多。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长孙公子不但身手了得,计谋也是一流。薛某佩服。”
“哈哈,三郎,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薛礼字仁贵,山西绛州人氏,现在禁军十六卫队中做左金卫骁骑百骑队长,也是位豪爽的人物。”李公公笑着道,他因是皇上的近侍,常为太宗差遣办事,因此这京城上下的官员将领他都有过打交道。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李公公算是位公关经理,怎能没几分能耐呢。
薛仁贵?!那位以两千兵马灭高丽,戎马辉煌一生的人物?哈,今天来这里是来对了。长孙凛前世已是功成名就,身为首富的他跺一跺脚,世界经济都要抖三分。而他所资助的某雇佣军团,也掌握着某个洲的政治命脉,他可以说是处于高处不胜寒的地位。不过他一直都自认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成功,所以长孙凛无数次想过,如果把自己放到古代,和牛顿论科学,和凡高比想象,和拿破仑抢天下,和李世民比帝范,没有科学,没有管理,没有自由,他是否也能够取得赫赫功勋?因为根本不可能答案,所以他对于先人取得的成就还是非常敬佩的。
来到这个时代,科学发展是相对落后的,男人嘛,他自然是对冷兵器的战场更感兴趣,这唐朝是名将济济的朝代,偏偏他唯一见到的历史名人是他老爸长孙无忌,一个从文书发家的文官。所以他也如追星族般期待着看到名将。
“久仰久仰……,”长孙凛更是一脸的笑容。
哈,薛仁贵望着眼前这位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很难把他跟传言中的那无法无天的恶霸联系起来。他和李公公在两方发生冲突之时就出来看情况,长孙凛以一敌五的对抗让他看的十分过瘾,之后李公公认出了长孙凛,他怕自己的部下恼羞成怒之下得罪了这位公子哥,便出言制止。没想到一段交谈过后,倒对眼前这个拥有灿烂笑容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让他觉得可以和此人做朋友。也许传言是故意诋毁他的把,毕竟如今的长孙凛无论在气质上和性格上都是原来的长孙凛无法比拟的,更何况他还表现得毫无城府的爽快。所以秉直的薛仁贵倒是对他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哈哈,长孙公子怕是客气了,我薛某人在京城一无名二无银,你这齐国府上的少郎君怕是第一次听到鄙人的名号。”
“呃?”差点就说漏嘴了,长孙凛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让薛仁贵更觉得此人可以深交下去。
长孙凛的性格也是他前世环境所成,虽然在商战上与人勾心斗角,密谋策划,但天性性格爽快的他却不喜欢去伪饰自己,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是冷脸的形象。之后因为已经站在高处,他更不用委屈自己去迎逢他人。来到这里,所有的压力都被卸下,他的心态似乎比以前也年轻许多,因此脸上也多出了许多的笑容,也就更给人亲切感。
“哈哈,你们二位年龄相近,都是豪爽之人,多多亲近。”李公公看到属下有事要禀,便先行告退。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番引见,会给大唐带来多大的转变。千年之后的欧洲史上,没有成吉思汗的传奇,没有奥斯曼的神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圣人的神话,还有薛总督的传奇。
长孙凛在薛仁贵的引见下,认识了他的几位部下。那被打成熊猫脸的名叫王大牛,几人当中以他身体最高,力气最大。还有马富和马贵两兄弟,也是一身蛮力之人。身材稍显瘦小的名叫刘三长,一脸书生气的叫高儒风。他们都是家境不好才到军队里寻份差事。薛仁贵曾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所以即使薛在军队里不得志,他们也都忠心耿耿的跟着他。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王大牛虽然眼睛还肿痛着,看到薛仁贵的态度,性格豪迈的他哈哈大笑三声,一笑泯恩仇。毕竟五个大汉欺负一个少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也讨不了好,输的也心服口服。
这几人都是战场上归来打出来的,长孙凛对于他们的经历十分感兴趣,好奇地详问他们的沙场经历。几位士兵都粗鄙惯了,哪次从沙场回来他们不是先找青楼,因此长孙凛这点恶名对他们来说还不算什么。反倒是他这么一位世家子弟能与出身低微的士兵勾肩搭背的说笑,更让几人对他产生了好感。一炷香的功夫,长孙凛便跟着他们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三郎,你之前使的是什么武艺啊,招式恁奇怪,不过到真管用,哥哥现在背脊还疼得厉害。”爱好武术的马富开口问道。在唐朝,朋友之间都以郎称呼对方,前边再加个对方在家里的排行,像李世民年轻的时候就被成为李二郎。
“哈,这叫做自由搏击。是我的一位远房的兄长教的。”长孙凛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这样的武术,不太好解释,也就推到一个莫须有的人物上。
“哦,敢情乱打也能打出这等水平。”马富呐呐道,他把自由误解成乱打。
“呵呵,马大哥,这自由的意思是没有固定的对敌招式,它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套路招式,而是提倡在实战中根据战况自由发挥,它的出招还是有规律的。”
“那应该更难,要几年才能学成啊?”
“一年可以掌握,当然时间越久越精通。”长孙凛看对方难以置信的样子,便笑着说道:“这主要是以在身体的强壮为基础,如果练得好,对付三五个普通人都没问题,但是对上武林高手,那也只有举白旗的份。”
“武林中人哪会拉下脸面上战场,你哥哥我学武术,无非就想多个活下来的机会。”马富叹声道。
长孙凛眼看也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他便起身告辞,临走之前还答应了几位大哥的要求——教他们自由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