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没洗的衬衫

安志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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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民不甘心,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闻好猜苦提身上的味道,还必须再出招。※%頂※%※%※%,..他给柳林挂了电话,弄清猜苦提的住处。又上网搜寻一阵,弄清了猜苦提所住楼房的基本资料。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大哥,有啥吩咐?”电话那头,是一个类似于男孩子的声音,笑嘻嘻的。

    “我请你吃饭。”

    “大哥,又有好事了?”

    “见面谈。”

    冯民放下电话,噗哧笑了。

    冯民从t国开回来的面包车,已经交到公安局了。他开着严阔海给他的车,来到市里的一家饭店,进了包间。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来岁、鼻子眼、瘦枯干的男青年,笑嘻嘻的。他坐到冯民对面,盯着他。冯民从兜里拿出一千元钱,啪的放到桌子上。

    青年盯着那钱,却不动,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挺傲然的架式:“什么价?”

    冯民瞧瞧他,右手风快地掠过桌子,那一千元钱转瞬之间就没了。他站起来:“你要是不干,我马上走人。”

    青年再度笑了,像个调皮的男孩子,跳起来,拉住冯民,贼赖赖地:“大哥,你闹啥呀?咱哥俩,还讲钱吗?我的意思,你干多大价码的活儿?”

    冯民转嗔为喜,其实他本来也没有走的意思。他坐下,喊服务员菜,两人对干啤酒。冯民:“赖毛,我的女朋友可能跟别人有一腿,你帮哥不?”

    “那当然帮。你女朋友,你哪里来的女朋友?香香不是失踪了吗?”

    “香香失踪,那你哥就能干闲着?你帮哥查查,看看是不是这子搞了哥的马子?”

    他拿出手机,把猜苦提的照片亮出来,告诉了他的身份、姓名。

    赖毛吃吃地笑:“哥,这不是个老头子吗,起码也是大叔级的,咋还能搭上你的嫩马子?他是真有钱吗?”

    “就是有钱吗!你去他家,主要给我弄来两样东西,一是没来得及洗的衬衣,就是那些所谓白领在场合上装装乎乎穿的玩意儿;第二,也是没来得洗的内衣内裤等等的。”

    “嘻嘻嘻!”赖毛笑起来。他笑的声音很特别,打底的声音像猫叫一样。“大哥,你要人家这脏衣服干啥?这么麻烦,还分第一、第二的,其实不就是内衣吗!还能检测出你马子的dna来?”

    “这个你别管,你只管去做。现在正是他上班时间,家里没人。我在外面看着,给你报信儿。你万无一失。”

    “好吧,哥,事情成功了,你可得再请我吃一顿海鲜。”

    “没问题,没问题!”

    冯民开车拉上赖毛,先到赖毛的住处,取盗窃用的装备。那是一座旧楼。看赖毛乐颠颠地进楼,冯民笑了。

    这赖毛,是冯民在瑜珈馆时认识的。在没认识前,冯民交的杂七杂八的朋友中,就过赖毛,他是个惯偷,手段挺高,善于化装,从没失手过,在警察那里没有不良纪录。冯民当时热衷于江湖交情,就让朋友介绍给他,由此认识了赖毛。现在,他要用赖毛,帮助他完成任务。

    赖毛很快地从楼里出来了,打扮得像一个老年人,弯腰搭背的。冯民把赖毛拉到了市里一个名叫“佳和区”的外面。他本来要停在区对面的树下,让赖毛下车的。可赖毛,一看就知道冯民没有作案经验。如果发现丢失东西,警察一定会查看大门周围的录像的,那就会发现冯民的车,通过车牌子找到他。他指挥冯民,让他开车钻进一处胡同里,这个胡同里没有录像设施。他从车里下来,让冯民到胡同的另一侧等他,他便脚步蹒跚地走了。

    冯民这才知道,赖毛是高手的真正原因。冯民当然不甘心,还是把车开到区对面,停在那里。他看到了赖毛,正朝大门去。区的门卫管理很严,不管是车辆还是人,没有卡,是进不去的。赖毛当然不用卡,而是在门卫含含混混地话。门卫听不清楚,又见他是老年人,只能放行。

    冯民坐在车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赖毛在区里边的道路上拐了个弯儿,不见了。冯民四处观察,没发现可疑之处。好长时间过去了,赖毛一直没有动静。可以想见到,他一定是得手了。赖毛对撬门锁、开保险柜非常在行。他专偷件的贵重的东西,即使面前有座金山,他也决不动心,因为那类东西太大,拿着显眼,这正是他从不失手的另外一个原因。

    忽然,冯民看到了一个女人,从区大门里出来。她站在门口,朝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招手,坐上去了。哎呀!这女人,咋像娇娇呢,即那个自称郭露娇的女人呢!难道她就住在“佳和区”里?这区难道是“拉杰夫公司”在安城市的一个儿?

    冯民很想马上跟上去,看看这个娇娇要去哪里。可一闪目之间,却看到赖毛从大门里出来了。赖毛仍然一副老年人的样子,不过他的上衣却换了,原先的米色老头衫变成了一件白衬衣,还戴着白色的帽子,手里提着个包。冯民只得启车,向一侧绕过去,进到那个没有监控的胡同里。

    赖毛坐进车里,挺兴奋。冯民便知道,他一定是偷到了贵重的东西。他把那件白衬衣从身上脱下来,拿出包里的米色老头衫,换上,笑嘻嘻地:“你们白领,就是牛逼!这衬衣,肯定值好几千元,你拿去化验吧!看看你的马子,在不在上面。”

    “啊,这件衣服就是那子的啊?”

    “那当然!没洗过,穿在身上,老是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喂!你马子有狐臭吗?”了一大堆脏话。

    冯民拿起来一闻,果真闻到了他曾经闻过的狐臭味道!妈拉个巴子的!狡猾的猜苦提,万恶的坤沙万,真会伪装啊,差儿骗过了我!

    可在赖毛面前,冯民必须不动声色,也跟他扯了一大堆脏话。

    赖毛:“哥,你能明白我是高手吗?”

    “能明白,能明白!”

    赖毛吃吃笑了,一副很瞧不起他的样子,讥讽道:“你明白什么哪?我考你一道题:我为什么要穿着这件埋里埋汰的白衬衣出来?”

    “你是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改换了服装!”

    “错,错!”赖毛兴奋地不无得意地喊道,“这是为了掩盖咱俩的关系!”

    “啊?”

    “我就知道你不明白!你想,那子丢了东西,能不报警吗?一报警,警察发现除了丢失贵重物品,还丢了件衬衫,而且是脏衬衫!警察就会想,为什么要拿走脏衬衫啊,有什么用意吗?警察再问你限的那子,那子心疼丢失的东西,就会供出你的马子来。再逼问你马子,她就会扯出你来。警察再一查录像,就会查出我来。”

    “哎呀呀!”冯民大叫起来,“对呀!你穿着白衬衫出来,就不会惹人怀疑,还以为你是为了伪装而用的呢!”冯民一把握住他的手:“赖毛,你可让我刮目相看了。”

    赖毛:“行了,别酸唧唧的,赶紧送我回家!哪天,记得请我啊!”

    “一定,一定!”

    把赖毛送回家,冯民坐在车里,给柳林打了电话,确认猜苦提就是坤沙万。柳林想了一阵,还得再确证,那衬衫是否真的是猜苦提穿的。冯民马上就想反驳,可再一想,柳林的对呀!如果那衬衫的主人不是猜苦提,而是别人遗留在那里的,自己不又犯了一次错误吗!冯民从心里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还是不行。

    柳林道:“我现在已经回到别墅里了。黑棍的老婆来闹,要求韩宝庆还给他男人,弄得韩宝庆也没办法。黑棍是米忠和抓进去的,掌握了一些别的证据,当然就能继续羁押黑棍。而米忠和,马上就要回去继续当刑警队长了。”

    “怎么,那些证据都没效,不能明他是内鬼?”

    柳林道:“这是警察的事儿,我也不清。但我对米兰忠和,确实没有好印象。我觉得,咱们要迎接寒冬了。”

    “大哥,咱行得正、做得正,怕啥呢?”

    “是啊!任凭风浪起,稳锉钓鱼台吧。”

    电话撂了,冯民摇摇头。他是行得正、做得正吗?如果江如慧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执行追杀韩娜的任务,他该怎么办呢?

    他慢慢地启车,下意识地回到“佳和区”的门前。他坐在车里,半天没有动弹。一种深沉无力的感觉,让他的身子犹如僵化了一般。他知道,他对眼前的难题,是很难解开了。

    门一响,进来一个人。他转头,大惊:明眸浩齿,笑魇如花,正是娇娇!

    “监视我吗?”

    冯民不出话来。这女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如鬼魅一般。

    “你看我是鬼吗?”

    冯民还是不话。

    “哈!平时鬼鬼道道,满身的痞劲儿,能把死人活的冯民,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开车,按我指定的方向开车!”

    冯民此时才活泛起来。一活泛,他就全活了:心眼儿活了,身体也活了。他现出怪模怪样的神态,瞅着娇娇,调侃道:“咋回事儿?一个叫花子,被我解救的叫花子,哭几几地要跟我回安城市的漏网传销人员,还敢对我下命令了?吧,你到底什么来头?”

    娇娇冷静地看着他:“怎么,瞧不起我吗?”娇娇手向后面伸,竟拿出一根很粗的铁条来。娇娇两手不经意似的用着劲儿,那根铁条很快就弯转,变成了一个圆圈儿。

    冯民瞪大眼睛,差叫出来:她神功在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