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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大师真乃神人也!如在大哥处住久生厌倦了,大师可移步我家,我必倾尽全力款待大师。”老三得到鼓舞,目光灼热的邀请。
“再说吧,什么事都要讲究缘分二字。”
同一时刻,李文家中书房内。
“爹,爹!借你小小时间,有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李文荡着父亲的一手臂说。
李兴放下手中木人,抛去脑中的阵法推演,叹口气说:“你又有什么问题啦?说吧!”同时他内心暗叹,有个好奇好思的儿子,有时是甚为欣慰,但有时也是件头痛之事。
“风水师口中伤‘师之地’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李文仍记挂着下午赖大师所言。
“伤师之地说的是,有些风水宝地是不愿有人去打扰它的,如有哪位风水师指点他人去占据的话,那么风水师必受噬而身亡,说是为地噬。”
“而风水师如给自家看风水安坟的话,占据的那处确是风水宝地的话,他也多半会被受噬而亡,说是为天噬。”
“因为给他人看,还有成全他人的美德在内,而给自家看就只余窃据天地灵气的居心叵测,当然风险极高,所以风水师一般是不会给自家看风水的。”
李兴没打算去考科举,就没将全副精力放在四书五经的故纸堆中,去强记硬背那些指定的先贤之说。他随性而博览群书,风水类之书也是偶有一观。
“怪不得风水师都是到处游逛的。”李文恍然道。
“你信村人口中的风水故事吗?”
看儿子点着头,李兴语重心长说:“可在我眼中,伤师之地之说也许是风水师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你想那盗墓者,不知糟蹋了多少座帝王、将相的陵墓,那些可是风水师口中真正风水宝地啊。但只听过有盗墓者卖宝发财的,未曾闻过有得手后而无故暴亡的盗墓人。可见,风水师嘴皮动动便立招来暴亡的这种‘伤师之地’说法,实有些不靠谱。”
“文儿,你现在还小,最是容易被神秘的东西所吸引。但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耗去你的精力,却又无丝毫寸进。所以,你在十五岁前,不准沉迷于这类东西。先打好文化基础,有余力后再说。”李兴不忘警醒儿子一番。
翌日下午,同一时段,赖大师跟在李世富身后,又出来给全村十岁下的孩童发福利。依赖大师的说法,善事不能做太孤,做就要最少做三次,如此方显诚意,因此村童们能享受三次这样的福利。
情形和昨天相差无几,李文仍是牵着旺财在冷眼旁观。
“这位小友,你还有想不明吗?”这次散场后,却是赖大师对李文先问起话来。
大师已通过李世富了解到,昨天这唯一提疑问的村童情况,多少知道对方有个很不错的父亲,而且特立独行的李文也勾起了大师些许的兴趣。
“当然!”李文也不客气,将父亲昨晚所讲之言照意说出。
“呵呵!”赖大师听完后笑着说:“盗墓贼怎可跟风水师同日而语,盗墓贼下手时,宝穴的天地灵气已早给人攫取,而风水师却是要暗偷天机。就好比骑训服的马当然无事,可要骑上烈性的野马你却总要吃些苦头吧。”
“但你们风水师之间,可以彼此交换给对方看风水,如此不就不算违规了?”
“小友家的想法倒是奇特、巧思,但要否定一个学说,总得先要对其学说有所了解才行吧。等你读过《葬经》、《撼龙经》、《地理人子须知》这三本书后,我们再一辩如何?如果你没读过,就无须在此多费口舌,信者则有,不信者则无。”
风水师间互替看风水的想法,实为李文自己所想出,但在大师心中,李文口中所说的则应全为其父亲思想。
大师叫李文读那三本书的心思中,是有一份是想跟李兴说的:那怕现在的风水学说破绽百出,可哪家学说没存在瑕疵的呢。如你连这些风水的基本理论都没曾读过,是为道不同不相谋也,你什么都不知道只单凭感觉乱说,我是不屑跟你辩解的。
李文确是没读过那几本书,虽能感觉到风水说中的一些破绽,但确是连了解都谈不上,所以他也就无话可说。对赖大师口中的“小友家”一词,他也未曾去深思。
当夜,李文少不得又去打扰在焦头烂额着的李兴。
“爹!爹!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葬经》(晋,郭璞著)、《撼龙经》(唐末,杨筠松著)、《地理人子须知》(明,徐善继著)这三本书吗?”
李兴对这个儿子自是耐心得很,为满足儿子的求知欲,他二话没说就放下手上工作,在几大书柜中翻出一本书来。
“这本就是《葬经》”李兴将薄薄的一本书摊于桌面说:“著书者为晋朝的郭璞,他被誉为风水鼻祖,却因阻王敦谋反而被杀。”
“葬者,藏也,乘生气也,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
“这就是开篇一句,后面的更艰涩难懂,我有读过数次,但没曾下精力去研究过。”
“如果我熟读这本书,是否也可以成为厉害的风水大师呢?”李文虽对风水尚有疑问,但听着那些风水故事,看到赖大师的逍遥而备受尊敬的风采,他对风水师这一职业还是有些神往的。
“不是我打击你,就算你将书背的滚瓜烂熟,也只不过是位门外汉。”
“为什么?”
“因为风水这学问和中医一般,最讲究‘实践’二字。”
“实践?”
“就好比,我现在告诉你,去县城先是由墟中那条大道向南直走,翻过几座山后,遇到十字路左转,再走五里左右又遇十字路向右转,再前遇到棵大榕树旁的路口不转而直行。这样我一路说下去有十数个分岔路,你想一一记住不是没可能,但是既累又易忘。如我带你亲自走个三几趟,你不就可易认得路,又记得牢了?”
“也是,谁要我说出外公家是怎么走的,七转八拐的得啰嗦许多,也不一定讲得清楚明了,更不好记。我还不如亲自带他走一趟既简单又易记。”李文深以为然点头说。
“正确,这就是实践的可贵处。书,只是手中提着的灯笼。有了灯笼只是好走点而已。路,还得靠我们一步步走出来。”李兴趁机对儿子谆谆引导。
“从来就没什么东西让你得到后,便即可达到彼岸的。不是你熟读《孙子兵法》就可为领兵名帅;熟读《黄帝内经》就成当世名医。达到彼岸必要经历艰辛,得我们一步步去走,去感悟,去提升!”
“事物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人生莫是如此。”
“文儿,无论成功失败、富贵贫贱,都要不骄不馁,不卑不亢,因为人的终途都将是一死。所以,对坏的人生不要自弃,做不到淡然也要坦然。对好的人生不必自得,做不到超然也要淡然。”
“兴哥!我们的弓箭训练可怎么解决呢?”突然,猎手孙正堂风风火火推门而进,打断了两父子的谈话
以李兴同陈超二人的设想,今后实际的训练工作由乡中的猎手们来承担,他们二人只起把握方向、检验成果、督查的总指挥作用。因为猎手们已失业,但有一定武技基础,让他们当领薪的教官最为合适。乡兵训练非一朝一夕之事,李陈二人要解放出来,做些不可替代的、更重要的工作。
按李兴的战阵体系中,弓箭为杀敌的重要手段。明天便是乡兵的正式训练日,可现时弓箭却没着落,这让练兵的总负责者孙正堂心焦不已。今晚趁有些闲余,孙正堂便寻来李兴家中打商量。
“弓箭是官家严控的武备,我和陈超正为此事操心着呢。说不得要冒此风险,由非正常渠道来获取了。还好,我们常跑茶马栈道,在某些关键位置上还是有几位熟人的。”唐客突来,而且乡事重大,李兴不得不停下对儿子的谆教,跟着这孙正堂商讨着。
“这样就放心多了,这年头什么都是有人就好办事。”孙正堂轻松了口气。
“是啊,什么难事甚至是违法之事,只要有人便行。唉,这样的世道人情,你说它是好还是不好呢?”
“对极少数有本事、有关系的人当然是好啦,就是苦了普通得平民百姓。”
“文儿,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孙叔在这商量些事。”李兴看了眼在沉思状的儿子后,吩咐道。
李文应声后沉思着走向房门口,刚迈过门槛,突然想通某些问题不禁高声畅笑起来。
“文儿,你笑什么?”李兴诧问。
“爹,没什么,我是突然想通了风水是为何物啦!明天我看那赖大师如何作答。”
“自村中来了位风水大师后,这小子对风水有所入迷了。正堂别理他,我们继续商讨训练的事宜。”李兴没将儿子的话摆心上,一拉脸有异色的孙正堂说。
第二天,跟前两次差不多,李文在有些小兴奋的期盼中,又和赖大师打上照脸,搭上了话。
“大师,我终于想明白风水是怎么回事了。”李文兴奋说。
“哦!你们有什么新想法,但说来听听!”连自己也不能完全弄清的风水为何物,这小子竟大言不惭的说明白了,难道昨天一夜他的父亲有了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