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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奶奶一定会送你去书院读书了。”李兴叹道:“从两年前闹狼患开始,为防万一,你奶奶早起了将你远送求学的念头。不过那时你还小,加上我们大人都舍不得,所以才没实行。”
“不过,求学这事一时半刻是急不得的,得找个名师才行,别让庸师误了你的前程!”
闻到最后一言,李文暗松了口气,他一直在长辈的翼护下,对孤身出外求学自然是抵触。
“讲讲你杀巨狼的情况吧!”这才是李兴这次谈话的主题,他虽知儿子的身手如今已胜同龄人良多,但对儿子竟能闷杀巨狼这一事,他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于是李文便将个中情形细细道出,还特别细致描述出当最危险临头那刻,自己突来的那种奇感。
“那时,身内好像有很多声音跟我说,快快使唤它们。身上中所能动的部位都似乎焦急的在等着我去指挥,那时,连一块筋肌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听儿子描述完,李兴以食、拇二指反扣下巴尖,拇指轻刮着下巴下的胡茬沉吟起来。
看着父亲此熟悉的动作,李文知趣的缄口不语,静候着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的高论。
“文儿,记得两年多前,也是在紧急忘情的状态下,你首次爆发出神力。”李兴沉吟着说:“这两年多来,尽心修你独创的身意通,你的身体不但得快速恢复,偶尔神力亦有多次爆发。”
“知道吗,你那种感觉就是所谓的意感,还是超强的那一种,这种体会太难得了,它是武人晤味以求的东西。虽只是偶然才体出意感,但也说明你修的‘身意通’大有可为,我想假以时日必有更大的惊喜!”
“真的?”李文两眼放精光。
“当然!”李兴肯定,转而却是语重心长说:“只是你现在仅以默念跟身体沟通,我想只算是初步,后面怎样引导、挖掘、拓展身体的潜能。该怎么走只能靠你自个细心去摸索,谁也帮不了你。”
“你虽比常人幸运,这么早就接触到提升人生的契点。但也不要骄傲自满,或许你只是一瞬间见到云雾骤散后金山的一角,但离那座金山还远着,中间要跨越许多大河、大沟、山崖才可到达。稍有松懈,你可能一辈子也跨越不了某道阻碍,只能原地徘徊永远到达不了彼岸。”
“不过,我的儿子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的!”李兴自信又是激励儿子说。
“我一定不会令爹爹失望!”
“记住你这句话,好好努力!”李兴欣慰说。
“你出去玩吧,为父还有许多头痛事要静静思考下。”
“爹,我有个问题想不通。”李文却是没挪步。
“喔!说来听听。”儿子的问题本就多多,有些问题的角度也挺新颖,每一次李兴都有那么点好奇,儿子会问个什么独到的问题。
“我想不通,说改朝换代就改朝换代了吗?国事就一点不关我们的事吗?”
“文儿,你想我们乡受兽患已有两年多,高高在上的帝王有关心过我们吗?名义上我们是他的子民,但我们只是默默奉献赋税,他也只理所当然享受着,却没倾听过、没关心过我们的疾苦。这样各自一边天,他如今有难,我们自是不无意冒生命危险去支援可有可无的他,谁当王不是当呢?如果他和我们荣辱相关,是生死兄弟朋友,那结果自是不同。”
“如果君民真正融为一体,有谁敢篡权?有谁敢,有谁能,强逆万众齐一的心呢?”
李文眼珠一转说:“是不是我经常跟身体各部沟通,它们已当我是朋友了。所以在被巨狼扑倒的危难时刻,它们都愿意全心听从我的召唤,都愿意倾力相帮,它们要和我共赴险难。”
“‘我’是否可算是身体内的君王,其他各部为各个衙门,更小的为普通民众呢?今后我更多跟身体交流,跟它们做朋友、成兄弟、为亲人,那时‘我’和它们不就形成真正的大整体了?”李文眼中异彩连连说:“到那时,我的‘身意通’不就可算是大成了吗?”
李兴闻言,身体一震而拍书桌高声道:“有道理!好孩儿,你说的太在理了!就是这理!”
“事实,我们的身体也可看为一方世界,像中医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说。”李兴激奋说:“你对身体的统治力,也可等看为国君对本国民的统治力。”
“那么,就算文儿你的身意通大成后,你和身体处处成为真正荣辱与共的朋友后,你必已比他人优胜良多。”
“但也不应自满,兄弟可齐心合力,这是第一步。如何带领你的‘兄弟’走向‘致富’,那是你该走的第二步了。第三步是什么,只有靠你自己用心慢慢探索,方且,第三步后还有第四、第五步呢!”
“记住,自满往往是停步的前奏!”李兴郑重嘱咐了句。
“爹爹,我明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文俏皮拾着一句父亲的口惠说。
李文似乎找到了人生方向,心情大好下,他借用父亲最喜也常挂嘴边的,屈原的《离骚》中一句作了个恰如其分的回答。
李文前些年或算是在门外徘徊摸门,几番经历后的今日,他终于有了修行的目标和理论。
虽然这目标仍模糊,理论仍处于粗鄙阶级,但方向和方法是基本正确的。自此,李文正式开始走上一条独特的修行之道。这开始是粗浅,它却如空谷足音,如此一条从无人涉足的幽谷中终传来足音,而穿过这条山谷,便有道绝妙的风景呈现眼前,怎不让人激奋,怎不令人期待!
少少遗憾的是,李文作为孤独的先行者,缺乏借鉴的经验,他的之前及今后的数次突破皆是因战而来,故此难免欠缺了些平衡,落下些不那么完满。
今日,儿子的话自让李兴眼前一亮,但也只是一亮而已。前景虽美妙,但那只是前景,现实中他要面对着,伤者救治、死者家属的抚恤,怎能根除狼患等种种心痛之事。
因此李兴再跟儿子探讨一会后说:“文儿,今天我们的谈话对你的人生很重要,千万要记在心头!”
“今日就到此吧,以后我们有新想法可再随时探讨!你先去玩吧,为父还得一个人静静思考下乡中的事!”
“那我带旺财出去玩了!”李文乖巧说,他知道父亲肩上的担子重着。
看着儿子朝门口走去的背影,李兴感慨说:“我真是累了,还好文儿终长大了,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啦!”
“什么?”李文霍然停步而扭头望向父亲,他内心升起股异样的感觉。
“文儿,还有事吗?”看着儿子投来诧异的眼神,李兴心头一愕而问。
“没??????没什么!”李文摇了摇头,转而迈出书房门口。他方才是奇怪,父亲一句稍含消意的话,竟让自己莫名生起一丝悲凉惨苦的感应。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人人都为未来奋力谋划着。
家家户户都上演别于常日的情景,人人有股繁杂的思想,有的为家人的伤亡悲切着,有的为国变乡难忧虑着,有的几兄弟商讨着家人、财产安全地大计等不一而足。
李贤的五根小萝卜短指,在缓缓转着手内的紫砂茶杯,杯中茶水已由温热适口变为冰凉却没喝上半口。
李贤也有太多的思绪在脑海中交杂着,他想得最多最令他意动心摇的是,昨晚自己才看到杀破狼的星象格局,今日便传来国变的事实。
每思及此就想起赖大师所说的真言,神妙,真准,李贤脑中不时冒出此二词,杯内茶水随着便荡起水纹。
这两年,要备粮防难,粮价多升而陈超又出血较多,李贤已拉近了和陈超的资产距离。但对清湾乡的前途他倒是充满信心,因为他倾服赖大师对清湾乡的批语。
李贤这刻也深深体懊悔着。
李贤懊悔为什么跟大师相处的缘分只有那么短短的时日,更恨自己为什么不珍惜和大师在归乡路上的日子,没想着去多请教他,以致直到最后的数日才聆听到大师的真言。
李贤懊悔在大师伤好要离乡时,自己没去多争取,其实可出资让大师在县城舒服住下,等到在改坟时得大师的亲自指点。不至于,如今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老觉得改坟时那方面出点小纰漏,总觉得老三的话不能全信。
特殊的今夜,家家都有本经在念着。
陈超和王佳枝商议的是,要否将两儿子送到县城中,将凤兰送到云涵道姑处清修??????
李林家的打算是,今年定要选家良户将彩玉嫁出去。李彩玉虚龄已有十九,快成大龄姑娘啦,她为家庭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国变乡难齐至,着该在乡外为李彩玉找户好人家,兴许让这纯良、勤劳手巧的女儿逃离苦海有个完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