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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郭小美死后的惨状,李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本能地觉得,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这件事和郭小美的死一定脱不开关系。因为,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是从郭小美死后才开始的。
“看样子,那个贱人今天又不回家过夜了。”林佳丽阴沉着脸,像是和谁有仇似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她面前的电视机屏幕上,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正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老公,你回来,老公,不要抛弃我……”
与心神不宁,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李建相比,他的妻子林佳丽虽然也为丈夫的状况忧虑,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是如释重负。甚至还很是欣然,只是她自己不愿也不敢承认罢了。
因为内心深处这巨大的,不可对人言说的欢欣,林佳丽这几天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对女儿李瑞衣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至于丈夫遇到的怪事,林佳丽把它归结为郭小美死相太难看,吓着了丈夫。
郭小美是丈夫的第多少任情人,林佳丽几乎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从女儿出生到现在,不,是自从自己怀上女儿到现在十二年来,丈夫平均每年都要换一个情人,有时甚至一年换两个,但是,郭小美是所有情人当中最放肆,也是最恶毒的一个。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也是从林佳丽怀孕开始,李建那间一直经营不善,生意惨淡的公司就开始生意兴隆,他的事业真正开始有了起色,不再是小买卖,而能够称之为事业了。
开始时林佳丽很是得意,她认为是自己和女儿为丈夫带来了财运,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开心的笑容整天挂在林佳丽的嘴角。
但是很快地,她就笑不出来了。
原本宽厚体贴,堪称模范丈夫的李建突然变了,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家,林佳丽打电话找他时,他永远在加班,在开会。
林佳丽有时深夜打电话找丈夫,明明能听到话筒那边女人的笑语,可是丈夫却明确地告诉她:“我在加班。”
过去李建下班回家还经常给她带一些小礼物或者零食,晚饭时和她聊一聊公司的事儿,可是现在,林佳丽经常连着好几天都风不着丈夫的人影儿。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十二年了。
这十二年来,林佳丽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地狱中生活。
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开始的一两年,李建即使找情人,也有所收敛,但到了后来,只要林佳丽不在家,他索性明目张胆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丝毫不考虑林佳丽与年幼的女儿的感受。
个性极强,心眼又小的林佳丽感到非常痛苦,当然,即使是心胸宽广的女性,恐怕也不能容忍丈夫这样做吧?
但她又拿丈夫无可奈何。
林佳丽原以为自己有了两人爱情的结晶,丈夫的事业也走上正轨,从此就算掉进蜜罐里了。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按计划走,孩子有了,钱也有了,可是丈夫没有了。
痛苦和嫉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林佳丽的心。
半年后女儿出生,李建仅仅回家呆了两天,看了看女儿,随便给她取了名字叫李瑞衣,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一次,虽然李建还是没有回家,也没给林佳丽打电话说一声,但是她心里却不像往常一样,充满着怨毒嫉妒的毒火,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贱人丈夫很有可能留宿延圣寺中,即使不是留在寺中,也不可能再去找郭小美,那个卑贱恶毒的骚狐狸已经死了。
听说那贱女人骚狐狸死后,,还弄臭了整整一栋居民楼,真是遗臭万年啊!
想到这里,林佳丽一阵快意。她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燥热,她拿起手机拨打号码:“喂,亲爱的,是我呀!……你在哪儿?……那,我也过去?……来我家好不好?不好!”林佳丽脸上浮现出媚笑,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像少女般撒着娇:“什么有意思嘛,你就会哄人家,”她压低声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还有女儿呢?”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林佳丽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颤:“好了好了,真是一头犟驴,来就来吧!那我挂了啊,等着你!”
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又说了句什么,林佳丽低声笑着,话音里有说不出地暧昧:“谁说你是驴了?我是说你在某方面的战斗力像驴,这难道不是夸你吗?”她格格娇笑着挂断了电话,看向楼上女儿的房间。
那儿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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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电筒光下,李瑞衣轻轻地揭开手上的纱布——手背上的一大片燎泡已经结疤了,但边缘处还在不停地往出渗黄色的液体。
手被烫伤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没好利索。楼下正在看电视的母亲不知道这件事,而父亲李建,他虽然知道,但在李瑞衣看来,还不如不知道。
这样的父母……李瑞依面无表情地把纱布重新裹好。
旁边小铁笼里,一只黄白相间的仓鼠听到动静,窸窸窣窣地爬到笼子边,隔着铁栅栏伸出小小的白色的爪子。
十二岁的女孩子注意到了仓鼠的举动,李瑞衣脸上露出了甜美纯洁,惹人怜爱的微笑。
“宝贝,饿了吗?马上就给你吃的哦,稍等一下哦!”
一支长长的铁签隔着笼子对仓鼠乱戳一气,仓鼠被扎得在笼子里乱蹦乱蹿,惨叫不已,但笼子只有那么大,它怎么也躲不开这只锋利的铁签。
不一会儿,仓鼠黄白相间的皮毛上出现好几个血窟窿,汩汩地往外渗着鲜血。
李瑞衣舔了舔带着鼠毛沾着鼠血的铁签,稚嫩的面孔上微笑变得更加纯真甜美,她细心地把一把瓜子放在仓鼠的面前:“好了,小宝贝,吃吧,我知道你看不见,特意放在你跟前的哦!”
仓鼠似乎饿得急了,不顾身上还在流血,两只小爪子抱住瓜子,急急忙忙地嗑起来。
微弱的电筒光下,瘦得皮包骨头的仓鼠两只眼睛部位只有两个深陷的缝隙,耳朵部位光秃秃的,是两个圆形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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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几天过去了,案子没有任何进展。瞿南重新写好的稿子又一次被殷老大枪毙,原来计划的高额奖金也泡汤了。
虽然家里增加了一个肚子又大,每顿饭还要吃香的喝辣的的吃货,财政更紧张了,但瞿南一向心胸宽广,只要有口饭吃,其它的都无所谓。
漂亮的格子桌布上全是利爪抓挠的痕迹,黑猫正蹲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舔食着啤酒。
“结果出来了?……赵法医说没有新发现?没有新发现是什么意思……哦哦,明白了,锋锐再见,有消息记得通知我。”瞿南放下手机,耸了耸肩膀:“没有新发现。”
黑猫抬起头,舔舔嘴角的啤酒沫,抖抖胡子:“我和你打……”
“一块钱的赌!”瞿南没好气地瞪着黑猫:“黑袍,你能不能有点新意,别总是一块钱一块钱的打赌?”
“你说错了,”黑猫在餐桌上正襟危蹲,样子说不出的高傲端庄:“这次我打两块钱的。”
瞿南被这黑货逗乐了:“好了,别废话了,快说,又有什么新见解?”
黑猫低下头咕哝着:“真没意思,一点赌性都没有。”它抬起头,两只猫眼亮得吓人:“绝对有鬼!只是这个鬼究竟是什么,就值得探究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