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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新改名李大勇,众人嬉笑着继续上路,李大勇很快与牛大海等人聊的火热,马背上的刘天楚却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现在已经快六月份的天气,刘天楚却像掉到冰窖里,身上不停地发冷。
从扶沟第一次接触病源,此时已经是几天了,他预感到自己已经被传染,勒住马翻身下来,对众人道:“大家用毛巾做成简易卫生口罩,我身上冒冷汗,估计已经感染了,大家不要再和我接触。”
“啊!”众人面面相觑,身体魁梧,一向多动的楚天棒此时也哆嗦着嘴唇,烧得满脸通红,有气无力地道:“我好像也被传染了,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浑身无力。”
警卫班许多战士出现同样的症状,众人不在说笑,迅速向郑州疾驰,来到郑州司令部医院时,刘天楚和楚天棒已经高烧到神志不清,开始昏迷不醒。
第七战区野战医院本身药品不足,大量的伤兵不断向郑州和徐州输送,药品基本用光了,刘天楚和楚天棒住进郑州野战医院时,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医生们也是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荣华向书生求援,书生也很无奈,基地车只有武器、机械等资料,他只对武器有研究,对医药方面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他和荣华都晓得,治疗鼠疫的特效药非青霉素莫属,但青霉素在这个年代还未大量生产,甚至还未临床应用。
书生答应可以想想办法,于此同时,熊拣妹也病倒了,警卫班战士几乎全部入院,李大勇和荣华唉声叹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刘湘官邸此时也炸开了锅,刘周书泪流满面对刘湘哭诉:“甫澄,(刘湘又名元勋,字甫澄)你一定要救救天娃子啊!咱们三个孩子都夭折了,天娃子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你也要救救他!”
闻听此话,刚刚走到门外的大太太沈依依惊得张大了嘴巴,躲进屏风后。
此时的刘湘也很恼火。“我不晓得?哭!哭!哭!女人就晓得哭,哭有球用?眼泪能治病,我和你一起哭。”刘湘大声地咆哮着,在屋内不停地踱步,他也是束手无策,囯府救援的药品,一颗药丸也不给川军,用各种理由搪塞。
刘周书忽然想起什么,快步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个包裹,刘周书把包裹打开,里面是黄澄澄的金条和金银首饰。“我有钱,去买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了天娃子!”
刘周书情绪几近失控了,手脚乱舞,瞪大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刘湘只好上前安慰她:“你搞啥子嘛?莫紧张喽!我会想法子的。”
刘周书终于安静下来,喃喃说道:“甫澄!你一定要救他啊……”
刘湘背过脸,悄悄擦下眼角,借这机会,屏风后的沈依依悄悄溜了出去。
二十三集团军野战医院里,荣华对着刘天楚的病房皱眉头,药品紧缺,野战医院仅有的一点药品给刘天楚用了,轻伤员们忍着巨大的痛苦无声的呻吟,重伤员在撕心裂肺的嚎叫,整个医院都上演人间惨剧,虽然医生和护士还在来往穿梭,尽可能地照顾那些伤员,可那有什么用呢?关心和照顾不能当药品擦在身上,仅仅只是一点心灵的安慰。
荣华愁眉不展,想和李大勇商量下办法,李大勇却不在房间,荣华转身出来,这时,牛大海带着十几个人赶着几辆马车进了野战医院,牛大海边走边喊:“荣华副官,有药品了,快出来,我们有药品了!”…。
荣华几乎小跑着迎上去,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湘总司令都没法子,牛大海从哪儿搞的药品,可摆在面前的是事实,护士连同士兵正在搬卸。“哪儿搞的?”荣华急切地问,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是李大勇团长搞到的。”说这话时,牛大海表现的及不自然。
“李团长呢?怎么没回来?他又在哪里搞的这些药品?”
荣华一连三个问题让牛大海有些懵,只好逐步回答:“李团长掩护我们撤退失散了,我们抢了中央军野战医院军需库。”
荣华暗暗心惊,想发作又忍了下来,她晓得,事情闹大了,抢军需库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这么大的事她晓得已经超出自己能力范畴,刘天楚在生病,只能通知刘湘。
“大海!带参加抢劫的士兵迅速回徐州,没我命令,不许踏入郑州半步。”荣华声色俱厉地吩咐。
牛大海极不情愿:“为啥子啊?军座还在医院,生死难料,我如何走得?”
“呆脑壳,如果你被中央军抓住,他们有了把柄,你们逃得了吗?抢医院仓库,是要枪毙的。”荣华猛地推他一把。“快走,李团长现在没回来,很可能出事了,你们快走。”
单纯的牛大海被荣华吓到了,一步三回头走出野战医院,向徐州而去。
送走牛大海,荣华立刻来到刘湘官邸,荣华和刘天楚来司令部时见过刘湘,彼此都认识,刘湘疑惑荣华找他有什么事。荣华开门见山:“报告总司令,长官的警卫率部下抢了中央军野战医院军需库,抢回来大量药品,我是来请示,如何处置他。”
“一个警卫如何调动部队?”刘湘不解地问道。
“报告长官,警卫是个上校团长。”
警卫是上校团长,这天娃子还真能搞事,但他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第七战区医院有了药品,所以他很高兴:“处置啥子?又不是抢老百姓的,中央军抢就抢了。”
“我担心的是……”荣华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刘湘追问。
“我担心中央军已晓得药品运到第七战区医院,这无疑是我们川军干的,所以他们一定会追过来。”
“追过来能怎样?老子就不给他,格老子的中央军,打仗时坐山观火,击溃十四师团军政部竟说功劳是他们的,好事都是他们的?”刘湘咆哮着大吼,把荣华吼的一愣一愣的,刘湘也晓得自己失态了,不应该在女孩子面前暴粗口,但他真气急了。
刘湘缓和下口气对身边的副官道:“通知警察署,对野战医院加强防范,日夜巡逻。”
“是!”副官刚要转身,荣华道:“总司令,警察那能管军队的事,而且是中央军,他们会硬闯的。”
刘湘一脸无奈:“我手里没兵!不然怎么办?”
荣华大声道:“二十二军有个加强连在医院旁边驻扎,只要您下令,我立刻把医院包围,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好!好!你立刻去执行,刘副官,你和她同去,通知医院,是第七战区司令部下的命令。”刘湘急切地挥手。
荣华和副官同时敬礼,两人一起走出府邸,回到医院,立刻把野战医院严密包围起来。
医院的病房里,熊拣妹和刘天楚一起醒来,彼此对望着,几天的高烧,两个人都是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刘天楚吃力地笑笑:“你怎么也进来了?”
熊拣妹挣扎着想坐起来,挣了几下没力气,只好躺着回答:“我命苦呗!被扔在死人堆里,不传染才怪了,不过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早死了。”
刘天楚咧咧嘴。“你……你当时说是三太太?是真的……”
熊拣妹吃力地侧过身,惊诧地看着他:“你不认识我?”
“不是……我……我好像认识……受伤后脑袋不灵光了!”刘天楚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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